二十四 真作假时假亦真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一通游说无果之后，易瑾最后问。

　　“不用考虑。我志不在此。”白墨的回答很干脆。

　　“那你志在哪里？”易瑾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比起古老的玩物，我更加喜欢新鲜的玉石。”白墨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那好吧……”易瑾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听了白墨的话之后总算放弃了死缠烂打拽着她加入古玩界的想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问了一句，“那你在那个方面有这样的天赋么？我是指，对于玉石的认识程度什么的……”

　　“不知道。”白墨摇摇头，“不行的话就当做是玩玩好了。”本来她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去的，只不过目的是赚钱加吸收玉石里面的能量而已。

　　易瑾叹了口气。

　　“往前走啦，就要到你了。”白墨推了推显得十分惆怅的易瑾。

　　“哦，好吧。”易瑾无奈的挪动着脚步向着大厅中间挤去。

　　台上鉴别的东西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台下等待的人却耐心依旧。

　　在又一件赝品被人抱走之后，白墨终于忍不住和易瑾说起话来。“易先生，你说这里的交易有问题，那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来这里找人鉴别呢？”

　　易瑾转过身来，看着只到他胸口的个子小小的白墨，微微笑了笑。“因为偶尔，这里会有一些专家来，然后也会有一批价格差不多的古董被鉴别出来。另外，这周围的几个城市里，似乎也就这个古玩市场还成气候一些。”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白墨将整个大厅扫了一圈，“但是似乎有点价值的还只有个位数啊，大部分还被低价买走了。”

　　“都不算有多大价格的东西。要是真的值钱，人家起码会找有名气的专家，或者到专业正规一点的场合去鉴别。”易瑾耸了耸肩膀，瞥了白墨一眼。“这里不管是设施还是人员，都给人一种不太能信任的感觉，所以有一点见识的人都不会进来——除了你这种小菜鸟，还不会飞呢，跌跌撞撞的差点撞到这陷阱里头。”

　　“我是不知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眼光起码能抵十个那个胡老板，这玉扣也能抵好几个这里最值钱的古董，你来难道是看好戏的？或者拆台？踢馆？”白墨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小菜鸟，便把话题往易瑾身上引。

　　“我来看这里的交易的。古艺轩好好的名声，都快被这个胡威败光了，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非把真的说成是假的。看到现在，我心里也有数了，就不拿这块玉扣出来给胡威鉴别了，也省的侮辱了这块玉。”易瑾将玉扣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安慰的拍拍自己的口袋。

　　白墨嘴角抽了抽。“那你就用我的花瓶对那胡老板作最后一次试探？”

　　“这是我的花瓶。出去以后，卡马上就到你手里。现在那五百万已经在你的户头上了，你不能赖账的。”易瑾笑着拍拍白墨的肩，“也不算试探把，本来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的，但是现在看来用不着了——直接借着这个名头让他身败名裂好了。”

　　“你和这人有深仇大恨还是怎么的？恨他搅乱古玩界的秩序？还是恨他坏了这里的名声？”白墨眼珠子一转，继续问。不过这语气已经接近肯定了。

　　易瑾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还真是敏锐——确实都有，不过和我私人无关，我也不会拿那些应该好好珍藏的文物来开玩笑，所以就拿了这块不久之前淘到的玉扣来。原本我不知道它有这么大的价值的——我也是在把玩它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也是个不简单的古董，你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墨撇撇嘴，不想再谈及她借助识别系统得来的天赋，便将目光挪到中间的展台上。

　　易瑾也把视线挪过去，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

　　“我敢说，胡威给的价不会超过五千。”几秒钟之后，易瑾开口。

　　“可是这玩意最低也有五万……长得还挺好。”白墨砸了砸嘴。

　　“就是因为长得斑斑驳驳难掩时光的痕迹，又还挺完整的，所以胡威才舍得给出五千这个价。要是长得新一点，他就会说是近代仿品了。”易瑾道。

　　“这和指鹿为马有何区别……那些物品的持有者居然会信，而这人居然还如此有恃无恐。”白墨皱了皱眉，“难道这么大一个地方，都没有人监管的么？”

　　“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监管的人不是个中人才，哪里察觉得到这种事情。不过，居然这么久一点不对都没发现，倒也真是尸位素餐。这里的负责人还真是养了一群饭桶。”易瑾的语气不知怎么的有些重。

　　“你不会是这里的上级吧？语气这么恨铁不成钢的。”白墨打趣一般的问，但是心里有数，这个猜测大概有五成的几率是对的。

　　“这里实在太不像话了。”易瑾避开了白墨的问题，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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