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愧疚
夏风鸣在老爷子提到父母时，整个脸都变了，面无表情的说到：“我没有父母，他们离婚开始，我就没有父母了，当年要不是我还小，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我早就把摇雪带走了。”
“你能想象一个只有10岁的小女孩，因为说错话被迁怒，打的遍体鳞伤，满脸绝望的哀求我这个做哥哥的，带她离开那个家的场景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对，他们是没有错，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为了一己私欲有些人却连畜生都不如。”
老爷子叹了口气，点起了老烟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些事，他是知道的。
他跟夏风鸣的爷爷，是生死兄弟，也是唯一活下来的战友，手里这老烟杆，还是夏风鸣爷爷亲手刻的，两人情意的见证，互相有一支。
夏风鸣默默点了一根烟说到：“当年我来这个城市，其实是爷爷同意的，那晚我偷拿他钱的时候，他就醒着，我打算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在床上背对着我，梗咽着对我说，要走，就走的远远的，夏家不出孬孙，也别回头。”
老爷子看着他，满眼的仁慈：“我都知道，夏老头说他都不知道当年放你一个15、6岁的孩子一个人出去闯荡，是对还是错，他其实很后悔，在知道你在这个城市，因为夏莹上学的事烦恼时，他找到了我这个几十年不见的老头，托我照顾你两。”
夏风鸣拿起了茶，喝了一口，茶很烫，烫的难以下咽，烫的他眼泪流了下来，有些事，咽不下的，最后都咽下了。
15、6岁，离开家，独自闯荡的他，靠着嘴巴甜，手脚勤快，精明孝顺师傅，给人家当学徒，给口饭吃，没有工资。
这样摸打滚爬过来的他，好不容易熬到18，不算童工，可以多拿一点工资时，却有了夏莹，从不知所措的瞬间，到现在顺其自然的人生，他熬了过来。
他庆幸身边有发小知己的帮助，还有老爷子对他的厚爱，否则他都不觉得自己能把夏莹养大，光户口，他就没有办法办下来，哪怕前前后后跑了无数次所谓的有。关。部。门，求了无数的人，都不如老爷子打了电话给熟人管用。
老爷子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到：“好了，我们出去吧，差不多应该可以吃饭了。”
他点了点头，跟在了老爷子的后面，老爷子在打开门的瞬间背对着夏风鸣说到：“你走之后，你妹妹就被你爷爷接走了，现在在寄宿学校读高三了，他说这辈子，只对你兄妹两有愧，他没能教好自己的儿子，你外公在你走后，就梗咽了，临死前他也说愧对你们兄妹，没能教好自己的女儿。”
夏风鸣的脚步再也无法迈出，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与其听到爷爷外公这么说，不如说，是他对爷爷和外公充满了愧疚。
记忆里从他出身前，外公的脚就开始有问题了，身子骨也不怎么好，按当时的迷。信的说法，已经被阎王铐上了脚镣，难活许久，可他的降临，外公仍然天天往医院跑，只为了抱一抱孙子。
可能是因为夏风鸣降临的欣喜，老人愣是健健康康的，到后来兄妹两长大，老人都很健朗，所有人都说他兄妹两带福气，续了老人的命，他走的那天，跪在老房子门外，磕了三个响头，那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抉择，现实逼着他离开了那个家。
此刻老爷子静静的关上了门，夏风鸣在里面泣不成声，夏莹看到老爷子出来，一首爱丽丝梦游仙境戛然而止，站起来好奇的问到：“曾爷爷，老爸呢？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出来？”
老爷子笑着说到：“他在里面想些事情，等下就出来了，伤口怎么样了？都重新处理了吗？”
夏莹笑着举起了缠着纱布的小手，对着老人晃到：“都处理好了，你看，小宇叔叔还给我在上面画满了画和字呢，他说韩剧里都这样，又好看，又会减少疼痛，嘻嘻。”
老人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凯子都在一边噗嗤的笑出了声，小宇不满的喊到：“喂喂，你们笑啥，这韩剧里不都这样嘛，有啥好稀奇的，没准我这一手“名画”，还能让小莹在学校火了呢。”
一群人瞬间大笑了起来，可没有人看到，老爷子那豪爽笑容的眼眶里，却有些许的晶莹。
夏风鸣哭得歇斯底里，连晚饭都没有去吃，最后，在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出现，借口胃疼吃不下，便坐在了沙发上调整情绪。
夜，是宁静的繁华，开始燥起来的契机，他和夏莹坐在回去的车路上，凯子开着车，小宇这货在旁边不停的用手机说着什么，内容无非就是约美女出去，大家酒吧聚起。
夏莹靠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抬起头对着他问到：“老爸，妈妈真的是得病死的吗？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老妈长什么样，得的什么病，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夏风鸣眼神突然有些冷，毫无表情的说到：“你妈妈很漂亮，就跟你一样，从小就是个美人，她的病对于现在来说不算绝症，只是对于当时的医学来说，是无能为力的，不是我不乐意告诉你，是我不想再想起她。”
夏莹又靠回了他的肩膀，有些委屈的说到：“老爸，你别伤心了，我也不过是想到了，才问一问嘛，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乖乖的，不给你惹麻烦，我要当老爸的暖暖宝，不会让你不开心，不快乐的。”
夏风鸣表情有点苦涩。
车子停在租的楼下，夏风鸣和夏莹一起上了楼，凯子和小宇在楼下等着，大家说好要一起去酒吧，小宇在车里就闹得不行，说已经约好了妹子，晚上一定得过去，顺便大伙聚一聚。
夏风鸣确定了夏莹没事后，边在门口穿鞋边对她说到：“你乖乖的看好家，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跟你叔叔伯伯们聚一聚，晚上可能会晚回来，到时看情况，给你带宵夜，你要吃什么？”
夏莹是个懂事的女孩，她从来不给夏风鸣添乱，从小就听话懂事，点了点头，笑着摇晃了下缠着纱布的手臂说到：“老爸，安啦安啦，你跟小宇叔叔们去吧，记得少喝一点，至于夜宵嘛，老样子，炒碱面。”
他点了点头，下了楼，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握在手上，一块80年代的老怀表，打开后可以看到表已经没有走动了，而表盖内侧一面，有一张圆形照片在哪里，里面的女孩，笑的别样的灿烂，他苦笑着关上，边走边点起了烟。
三个人来到了InBar酒吧，这酒吧有个特色，就是二楼有一个三个八的最大包间，透过包间里的落地玻璃，可以观赏舞池的人跳舞，感觉非常不错，目前是SZ里最好的酒吧了。
夏风鸣三个人站在酒吧门口，刚掏出电话想打给疯子，就听到疯子的声音了：“你们三个魂淡，现在才来，我一个人早早到了，都快等烦了，好不容易周末放个假，你们三个倒好，一下午玩起了集体失踪。”
小宇嬉笑着说到：“小莹在学校出了点事，手臂被人抓伤，我们去处理了下，班主任打了好几个的话给老夏这哈戳戳，他都没接到，人最后都把电话打家里来了，我跟凯子当时正好坐一起撸，这一听还得了，游戏都挂那了，急忙跟凯子赶到了学校。”
疯子脸色一沉问到：“小莹没事吧？怎么回事，我可不信小莹会跟人打架，她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懂事听话的不得了，长这么大，从没给老夏犯过一点事，读书也是年年考学校前十，从来不用大人操。心。”
夏风鸣笑着说到：“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别站在这里了，具体的咱们进去说吧，开的是二楼靠窗的位置吧？某个禽。兽说等下会有4个妹子来，让你们都悠着点，别暴露本性了。”
疯子点了点头笑到：“那必须的，老包厢，老位置，谁带的妹子，谁自觉买单就行，嘿嘿，不过，你两挂机时，有没有考虑过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
他丝毫不顾小宇在旁边的破口大骂，笑着说到：“对了，等下老翁也来，他最近可是出大事了哈哈哈，都要离婚了哟，我们进去说吧。”
一行人坐在包厢里，服务员忙进忙出，小宇跟疯子抢着点起了歌，这两货经常这样闹。
夏风鸣看着疯子说到：“老翁怎么就要闹离婚了？他那媳妇当时还差点才成年，就跟了他了，而且又给他生了女儿，又不嫌他小子是个二流子，这坎坎坷坷都过来了，怎么就闹着要离了？”
疯子没能抢过小宇，拿起一瓶开了的酒说到：“这怪得了谁，还不是老翁自己犯贱，前阵子，他在群里说有个女的正在倒追他，这事，还记得吧？还有那晚在KTV都没喊我们，说晚上有戏，就是那天出的事。”
这事大家不但知道，还看过那女的照片，还是个美女，四川辣妹子，一眼就看上了这小子，死活闹着要跟他做男女朋友，这小子在外都是号称自己单身，那女的居然信了，为这事大家没少骂他，劝他，可他完全无视了大家的话。
疯子笑着说到：“那晚，那王八蛋把那女的带回了家，结果到了早上6点，嫂子上完夜班突然回家，发现了，他被捉奸在床，嫂子哭着打给了父母，嫂子的妈更是彪悍，赶过来当时就抽了那女的好几巴掌，然后你们懂得。”
夏风鸣笑着说到：“我说这小子最近联系不上，也没在群里冒泡了，原来是这样。”
凯子在旁边接了这么一句：“这小子，即使是月底穷的开不起房，可在他那破面包车里，都比带回家好吧？”
“噗”这是小宇喷的啤酒，他呛得不停的咳嗽了起来，疯子跟夏风鸣也笑了起来，小宇大笑着说到：“这王八蛋，喊声红包，好歹我们也给他发了啊，真是怎么作死，怎么来，哈哈哈。”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大家谈论的男主角，一脸要死模样的老翁，难得的没有一点笑意，看到果盘和小吃，抓起就吃，边吃边拿起啤酒喝了起来，终于一口咽下了，才说到：“靠，整整一个星期了，终于吃到干脆面以外的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一块钱的干脆面我都要吃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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