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我只是习惯了他的温柔，然后定义为喜欢。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那并不是爱情。
——洛沫希
一、
屋子里太安静，让于梓歌心里害怕，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于梓歌整个人跳起来。我敲门而入，差点把于梓歌吓得灵魂出窍。
“滕思音？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
“我很好，不需要你来看。”
“你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是于梓歌了？”
于梓歌冷笑，“从我装疯卖傻起。我认识荆生比你早。”
原来如此。可怜了沫希，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于梓歌已经没有隐瞒的继续说下去：“君为什么会爱上你？不过是你们一起长大，先有了感情罢了。如果你不是跟他一起长大，你以为他会爱你？荆生说得没错，如果得不到那个人的心，至少让他的人是我的！所以，我装疯卖傻。你们也不会对我有防备之心。”
“阿离是你杀的吗？”我不在乎她说了什么，我只要这个答案。
于梓歌沉默了会儿，面目狰狞的说道：“是你害死了她！不是我！”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说了这么多谎言，欺骗别人也就算了，连她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此时的我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单手直直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阿离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要下这样的杀手！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孩子是无辜的，你就不怕报应吗？”
不知她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我的手，一巴掌扇下来。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这样打过我？是。是林巧，还有一个人在旁边。
“滕思音，如果没有黎离，没有欧阳木华，没有年君旭，你就是个连废物都不如的东西！你以为你的设计真的能被像欧阳那么大的集团重用吗？那不过是欧阳木华看上了你。你以为年君旭的爱非你不可吗？现在不还是有个于静横插在中间。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吗？自欺欺人！”
“到底是谁自欺欺人？你自己清楚。”
“你……”
“你们在吵什么？”一个女人出现了。陌生的女人。她长得好看，那光滑的皮肤，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保养。她手上带的那个玉镯真特别，翠绿色的上面有血色花丝缠绕，成形的花是喇叭花吗？若不是于梓歌喊她阿姨，我还真不知道她已经到了可以当我妈妈的年龄了。
“你是谁？”她不满的问。
“阿姨，她是滕思音。”
“哦，沫希那个好朋友吧。既然都是朋友，那你们吵什么？”
她是沫希的姑姑，洛知玫。与我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她与谁长得有几分相像。是沫希吗？
“阿姨，来看沫希吗？她不在。”……她们接下来说了好多话，我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没有我说话的余地。这个尴尬的场面持续了好久。沫希回来了，才打断了这尴尬。她的身后，还跟着沐泽和年君旭。
我顿时想逃。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年君旭追出来，拦住我。
“你还在生气？”他问。
“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乱七八糟的关系。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因为从认识你来，我身边的事就变得乱七八糟！阿离死了，荆生逼我要照片，巫晓恨我，梓歌变了。”我苦笑起来，“你还偷了我的东西。这些，只是让我生气吗？”
“思音……”
“更重要的是！”我几乎抓狂起来，“你让我爱上了你，你却是别人的未婚夫。”
忍了好久的情绪，一下爆发，我不想忍了，我就想说出来，我就想让他知道，心底那些没有说出来过的痛苦。
“思音。”他搂住我，欣喜着，高兴着，一个孩子样的兴奋着，“你承认了？这是你第一次承认你爱我。思音。”
“我不能原谅你。把照片还给我。求你……”
那张照片，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如果真因我而起，那就不要再去伤害无辜了。
二、
于静在湖边徘徊，湖面倒映出她的影子，很有神秘感。
我与她又一次见面，就在这里。年君旭拉着我，与她面对面的对立。
“这是干什么？”于静看这仗势疑惑。
“我跟她说，她不相信。所以，只能拜托你跟她说了。”
“哇，君竟然会拜托我？我没听错吧。也有让你头疼的女人啊。思音小姐，你还真的挺厉害的。”
我还在迷糊状态，这情节的发展也太让我意外了。
“若不是我爸爸死了，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去调查这个案件。没想到这个案件牵扯太广，不仅荆生，就连云军这个人也浮出了水面。年君旭表面是我的未婚夫，实际上是我求他帮的忙。这样，身边有人保护，那些人多少会顾及年君旭这个人。听楚沐泽说，云军逃离了他的监控后，就消失了。他未必是荆生那边的人，因为听说荆生那边的势力在追杀他。理由就是君这个冒牌货。黑道的人不敢在明处杀害像君一样在政界的人，可是他们要杀害云军往往很容易。可问题是这个云军像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你真的只是想知道杀你爸爸的人是谁而已吗？”我反问，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应该去找她的杀父仇人，而不是知道这么多线索和比警方还专业的分析。
“你有所不知，于静是国际警方的卧底，曾经跟三叶、瑜书合作过。”
三叶。
“我听三叶说过，她很感谢曾经那个能代替妙音陪伴她的女孩。我当时就很想见一见你，现在得偿所愿，你真如她说的那样。”
原来一个人，真正在他人的生命中烙下印记，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尽管死亡带走一切，但那些活着的人还将会继续带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烙印活着，直到某天，遇上与那些烙印有关的人事，不免又一阵感伤。
沐泽与沫希的独处方式永远都是静悄悄的，如果谁都没有挑起话题，他们就会面对面坐一整天。
“沐泽。”“沫希。”他们异口同声，却又相让，“你先说。”“你先说吧。”
两年的空白时光似乎抹去了两人的激情，淡似白开水。
“沐泽，我们是情侣吗？”沫希对自己的感情提出质疑，她总觉得他们太平淡，平淡到没有交集，未曾心心相遇。
“我……”
“我想了好多，好多。我们分手吧。”
“沫希……”
“你让我感觉不到。你还喜欢我吗？你还爱我吗？”
要爱上一个人很容易，要放下一个人很难。沫希花了很大的勇气选择了后者，喜欢不是爱情。这个喜欢，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单纯。
“沫希，我……”
“我们不是思音和君，我没有君那种坚持和执着。我快坚持不下去了。这种若有若无的情感，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沐泽除了抱住她，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沫希哭泣。
也许，沐泽也从未真正问过自己的内心，当初喜欢、在意的那个女孩子，现在对她的感觉是否还能如初？总觉得她会一直在那里，会一直属于自己，只要回去，就一定能看到她。但是，他忘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如果没有了任何一方想继续下去的执念，没有那样非你不可的坚持，那么这份感情始终经历不起风雨。
三、
起风了。巫晓站在阳台上看向夜空，拉紧了衣领。她出院有两个星期了。两个星期里她什么也没做，除了吃饭休息，就是时不时看向天空。向宇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阿晓。”荆生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眼前。
“呵，荆生。”巫晓脸上出现一抹笑意，怪极了。
荆生轻轻抚过她的脸庞，恢复气色的巫晓更有魅力了。“我想你，阿晓。”荆生不会对巫晓说甜言蜜语，就因为如此，他在巫晓面前所表现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真实到是个残忍的掠夺者、残害者和□□者。
“你为什么这么可怜？”巫晓问。
“可怜？”
“除了我，你还有谁？”
“所以，你是在同情我吗？”荆生边问，边拉她进屋里。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为了那个人，你毁了你一生。”
“阿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荆生的气息再次包围了巫晓。荆生是强大的，炽热的，他的气味和皮肤早已深深刻入巫晓的记忆之中，她的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被他打上了烙印，这样的耻辱让她无地自容。她闭上眼睛，不愿去看。
“阿晓，如果我们不是敌人，你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不要去想如果，时间没办法倒流，生活还是在继续，如果的存在只会伤人又害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一种痴心妄想。
“你说，我们的孩子，他还会来投胎吗？”
荆生说得很小声，巫晓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上面那双充满□□的眼睛，她茫然。逝去的孩子永远是巫晓心里触不可及的伤痛，她以为他不知道，原来他知道。那他也会痛吗？
“我爱你，阿晓。”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妈妈把棉被搬了出来阳台，一张张地摊开晒。我看了看妈妈，再看了看日历，秋冬交替，天气快冷了。
“叮咚～”有人来了。
“妈，我去开门。”我小跑下去。是稀客，洛知玫怎么会知道我家？
“阿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进去吗？”
“嗯，请进。”
她进来了，自己找了个沙发的位置坐下，我拿出水杯，给她倒上水。
“谁来了？”妈妈从楼梯下来，看到洛知玫后，妈妈露出了紧张和惊慌，而洛知玫浅浅一笑。
“怎么了？妈妈。”我连声问道。
“没……没事。这是……”
“她是沫希的姑姑，洛知玫阿姨。”
“哦……思音，你去把剩下的棉被拿出来吧。”妈妈这是要干什么。我疑惑着。
“去吧，我是来找你的。先去忙吧。我跟你妈妈聊聊天。”
我半信半疑的离开客厅。
我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当我下来的时候，洛知玫已经走了。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们聊了什么？她可能不是来找我的。
“妈妈，你跟沫希姑姑聊了什么？”
“你跟君见面了吧？带他回来见我。妈妈想见他。”
这是很突然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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