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我的少女时代是怎样的？模糊的记忆之中，除了我记得的，剩下的便是我不记得的。我曾经遗憾过那些记忆，遗憾与我梦中相爱的少年，总觉得弄丢了十分珍贵的东西。可如今，我不再少女，往事重提，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了。
——滕思音
一、
云君消失了，在我想要找到他的时间里，他消失了。也许我只是颗棋子，利用完就可以扔掉，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可是，云君你可知道？我几乎为你掏出了我的真心，我几乎相信了你。
我如约来到SC。荆生和巫晓在等我。荆生如王者气势，巫晓很见外的想离他远点，还是被他拉了过去。若不是我推门而入，想必又是一场活春.宫。
“照片呢？”荆生直奔主题。
““云君呢？””云君与荆生的关系这么不一般，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岂知，荆生捏碎了一只玻璃杯，玻璃残渣刺进他的肉中，流出血来。巫晓默默拿出纸巾，掰开他的手，替他擦擦。
“看来他也不是很爱你啊？什么也没告诉你？”
荆生的话，我没听懂。云君应该告诉我什么。
“如果不是于梓歌，如果不是那台手机，我想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身边养了什么人。云君，年君旭，竟是同一个人。托他的福，非法的走私资料都被偷走了。呵，潜伏了两年，就为了送我入狱。但我不在乎，我还有筹码。”
他的话语十分惊悚。我还没听出什么，他就先告诉了我一个真相：云君就是年君旭。
“有了这个筹码，他怎么舍得我入狱。”
“什么筹码？”
“你啊。”
荆生是一个很令人恐惧的人，既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会危害到他，他还是这般无动于衷，可能在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然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傻傻的相信他，还过来赴这场鸿门宴。
我冷笑，“我值多少？他费尽心思要拿到的资料，怎么可以为了我而放弃？”
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要知道，年君旭对你不一样。他跟欧阳木华、乔雅一样，对你可是死心踏地。”
“什么意思？”我不懂。
“没关系，我们有时间可以叙旧。”
荆生的话一完毕，门就被推开，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瑜书，他出示便衣警察他证件，“看来我是妨碍到你们叙旧了。叙旧这种事还是留到日后吧。荆生，我们怀疑你参与了谋杀于展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瑜书的出现显然让荆生意外，可他依然淡定的笑了笑，说：“我忘了，你滕思音还有个杨瑜书。这仗，我输了，可是以后……请多指教。”
对干瑜书的出现，我是没把握的。谁会因为我无凭无据的话而相信我。荆生被带走后，我对瑜书说了声谢谢。他只是回答了一句，“你应该谢谢巫晓。”
我转头望着巫晓，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出来的。瑜书走后，就剩我们两个人。
“巫晓，是你吗？”是你让瑜书出现了？
“于展一案的主谋是荆生，找到宇就可以证明。你为什么要来赴这场鸿门宴？如果你的话，杨瑜书根本不相信，你知道你的下场吗？”从这些话中可以听出巫晓的关心。
“我知道。荆生说我是筹码，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离死了，有些事还是不该瞒你。为了调查荆生，君不得已离开，黎离始终认为是他负了你，所有对你隐瞒了关于他的所有事。”
“负了我？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兄妹。也是恋人。”
这些往事让巫晓轻歌慢颂出来，让我惊动，让我陌生。是别人的故事吧。
二、
夜不算晚，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我失魂落魄的走着。脑海中依然回响着巫晓的话，我听进去的不多，只有一句让我忘不掉：“也许，黎离的死，凶手是梓歌。”
为什么偏偏是于梓歌？我们曾经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手足情深不是吗？
“喂，滕思音。你看不到我吗？”
凭空出现的路之一在我眼前挥手，我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路之一，是你啊。”
“什么叫是我啊，刚刚叫了你好几遍了，都不理我。你怎么了？脚踏的船破了？”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现在没心情跟他吵架。我正掉头走，他拦住我，“你心情不好？那要不要我请你喝酒？”
正好，可以借酒消愁。于是我们在海堤上喝起酒来。还一边喝一边吐槽，真是什么都说了，像两个喝醉酒的疯子。
“滕思音，你为什么总是凶我？”路之一喝醉了，胆子也肥了，平常不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谁叫你这么爱计较？还总说我脚踏多少条船？路之一，你混蛋！”
“我混蛋？我说的是事实好吗？你的相好到底还有多少？老实交代。”
“一个也没有……哈哈～”
“真的？”
“珍珠都没那么真……云君，你就是个混蛋！”
“云君？你那个男朋友啊？”
“他不是！他是个人渣！偷我的东西，还什么也不说就玩失踪！我讨厌你！”
“他偷你什么了？”
“……我想想，是什么呢？”
“照片？”
“你怎么知道的？哦，路之一，你跟荆生一样，想要那张照片……跟荆生一样的话，那你不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坏人……”
路之一拿出了手机，“老大，阿生的事，我办妥了……”
我醉得厉害，意识完全不状态，迷迷糊糊的，连到了哪里都不知道。我只是喝了几口啤酒，就喝成这样？印象中，我的酒量不差。
巫晓回到家中，发现她的东西被人翻过的迹象，警戒起来。有人把玩着她的□□，房中不止她一个。
“你是谁？”巫晓从容不迫的问。
“巫小姐，打扰了。你知道的，拿人钱财□□。希望巫小姐能跟我走一趟比较好。”这个女人竟可以浓妆艳唇、无声无息地进到她家，还可以拿到她的□□，证明也是个身手不错的人，真打起来，不一定占上风。
“总得让我知道，你家主子是谁？为何要见我吧？”
“呵，我家主子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念你是阿生的女人，我才对你客气的。真不知道他是瞎了，还是眼光低，看上你这等货色。”
“我这等货色？”巫晓懒得跟她议论。真比起来，她还没有巫晓的一半好看，只是人的好胜心理在作怪。
滴答～
是什么声音？水声？是水声，有水在管道上滴下来，顺着生绣的铁楼梯，打到地上。周围是哪里？像荒旧的工厂，我在哪里？
“思音？醒了吗？”
“巫晓……”我刚起来，脚下就传来声响。银白色的铁链锁住我的右脚，只要我稍微一动就会传来“况况～”的声响，像条铃铛。我看了看远处的巫晓，她的境况与我大同小异。
我挣扎了一下，真是劳固的铁链，如果过度用力拉扯，就会磨出皮、蹭出血来。
“别挣扎，苦了自己可不好。”路之一走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
“别急，思音。我只是办完阿生没办完的事。”
“你！”
“别急，好戏还未上场。”路之一笑了笑，视线移到一角落。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于梓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有一女人，就是那位看巫晓不顺眼的女人。
“路之一，你看上的女人也一般嘛。”这个女人，能用这种口气说话，就证明她在他们之中的辈分不小。
“小西姐，我们是来这等阿生的。”路之一开口道，“至于我看上什么女人，好像与你无关吧。”
那个叫小西的女人轻哼了一声，回到了正题，“他卷走了资料，害我们的毒品、军火走私都被迫停止，这次的损失让老大大发雷霆。麻烦是阿生引来的，只有阿生能解决。既然两年前都可以完美脱身，那这次，自然也不需要用上我们。”
“别忘了，暗处还有一个楚沐泽。荆生真能解决，那我们就不会出现了。”于梓歌提醒说。
“你们以为，你们会是君和沐泽的对手吗？”巫晓嘲讽道。
巫晓这句话让看她不顺眼的小西更恼火了，直接走到她面前，下来就是一拳一脚。巫晓倒了下来，她的脚狠狠地踩在巫晓的肚子上。
“你住手！放开她！”我想冲上前去，可铁链紧紧挷住我，根本到不了巫晓身边。
巫晓没有要求饶，小西更是不爽，她使劲地往死里踩。慢慢的，巫晓的身下出现了血迹，染红开来。
“你住手！快放开她！住手！梓歌，你快让她住手！路之一！快让她住手！巫晓会死的！住手！”无论我怎么喊，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他们的脸上都是冷漠。巫晓会死的。
“小西。”一个声音，让她停了下来，回头，竟是荆生。他冷眼旁观着，没有对巫晓有多余的感情，尽管她现在躺在血泊之中。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巫晓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只是这一丝期望马上就被扼杀掉了。
三、
荆生走过来，小西小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让人家等好久啊。”他推开小西，来到巫晓面前，蹲下来，冷眼看着她。
“她怎么了？”
“我踩了她。谁叫她大言不惭，惹我生气。”
“荆生，快救救巫晓！”我乞求着他。
巫晓还是那么倔强的看着他，她不愿意向他认输，就算是死也不会。
荆生面无表情，“我可不想再养一个云君。你应该没料到杨瑜书找不到向宇吧。我向来对女人手软，但是这次，要让你长点教训。阿晓，既然小西动手了，那我就原谅你了。别再有下次。”
“阿生。年君旭的人来了。”
“还挺快的。”荆生指了指我，要把我带走。纵使我再挣扎着不要，我也反抗不了。
沐泽和向宇两个人出现在旧工厂，但已人去楼空，剩下满身血渍的巫晓。向宇听到巫晓的□□，他把她抱起来，一手一身都是血。向宇心里酸楚、疼惜、愤恨、担忧。
经过一场急救，巫晓没有生命危险。而医生让向宇签的那份手术同意书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病人现在是大出血，孩子已经流掉了，不及时做善后手术怕病人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手术需要家属签名。
醒来的巫晓虚弱得像一把枯草。向宇握上她的手，她甩开了。
“你去哪里了？”像是质问，又像是担心，如果他在，她就不会跟那个叫小西的女人走，如果他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他在，这个孩子就不会死得这么惨。但是，他不在。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怨他了。可深想了一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怨他呢。
“我们结婚好不好？晓，你愿意嫁给我吗？”
巫晓没有回答，她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知道向宇是善意，但她不愿意，至少现在的她是不愿意的。
我被困了两天，他们把我困在一间房子里，这房子十分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不管我怎么叫喊，都没有人理我。这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是信号死角区。门窗都被锁住。这里时不时还传来求救声，被关的一定不只我一个。
到了第三天，荆生来了。谈及照片的事。看来那张照片不是一般的可贵，背后应该藏有巨大的阴谋。
“思音，告诉我，照片在哪里？”
我不说话。
他很有耐心，聊起其他话题。一说到往事，他居然也会深深叹气。
由始至终，我只想问一句：“巫晓怎么样？”
他说她在医院休养。
尽管我对巫晓这件事很气愤，但我又能奈他们何。现在的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听到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间，一位穿着手术服的男人走进来，低头跟荆生说了什么，荆生冷酷的回应：“手术照样进行。”
“可是孩子……”
“想想一颗心脏，我们可以赚多少。她总要死的，一尸两命也没什么。”
“……是。”他无奈的执行命令去了。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荆生，你们贩卖人体器官！”
“这叫交易，你情我愿的交易。”
“那些人是被你们抓回来的，哪来的你情我愿！”
“呵，你有空为他们打抱不平，不如想想你的处境。我告诉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暂时不动你。但是你再不告诉我照片在哪里，我下一个就让他挖你的心脏。至少，我没有做亏本的买卖。”
说完，荆生想要离开。我再不想点别的办法，恐怕要死在这里。
“你站住。”
“怎么？这么快想通了？”
“我带你去拿照片。”我生怕他不答应，补了一句，“只有我知道在哪里，那个地方，我只会去，不会说。”
荆生看了我一眼，“好。”
我开始盘算我的逃跑计划。成功便好，或许还可以救这里的人，若是不成功，把他惹急了，下场不见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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