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数学家，但是对爱情这道方程式能解的人却少之又少。我自视甚高，不料也有这样一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不一样，她不爱品牌，她不执着金钱，可她也不清高，其实还很俗气。
——路之一
一、
相亲的闹剧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甚至都忘记了那个相亲对象的存在，然而命运总是波折的。乔雯拿上次的合同大作文章，我在公司的谣言闹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滕总监将有问题的合同责任推给了乔二小姐。”
“听说了。滕总监还骂了乔二小姐。没想到滕总监是这样的人，不仅没有好好解决问题，还推给别人。”
“人家有靠山。是董事长的情人……”
“那咱们的正宫娘娘乔总经理知道吗？”……
一群女职员在八卦。一位文质彬彬的先生穿着正式的站在一旁听了许久，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的助手问了他，“路教授，您好像很失望？”
“是啊。我本以为她不是一个好的相亲对象，但起码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可现在听来，喜忧参半。”
“您不觉得谣言止于智者吗？”
原来乔雅早已站在他们身后，她礼貌的笑笑，“路教授。”
“小雅，好久不见了。别太见外，还是叫我之一吧。”
“好。之一。这次的合作项目还是要你帮忙啊。你是最优秀的数学家，思音是最优秀的工程师，相信你们联手，我们欧阳集团的房产建筑项目会有更好的发展。”
“滕思音，我听说过。我也认识。”
“哦？”
“乔总经理，路教授，到办公室谈吧。跟我来。”夏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乔雯偷偷探出脑袋，暗暗给这位路教授颜值打分，结果的分值还挺让她满意的。
一幅幅蓝图画出来，这是欧阳集团在商界新开创的天地——海底城市。欧阳集团将用全部的资金来打造它，这也是我两年来最费尽心思的一个设计，可惜缺少一个天才数学家，数学的领域我不是顶尖的。这个设计必须做到准确无误。
“滕总监，乔总经理找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
以目前来说，海底城市的建筑是秘密进行的，还未向媒体公开，就连公司内部知道的人都是屈指可数的高层。
我再次见到那位相亲对象是在乔雅的办公室。
“阿离，你找我？”
“嗯。这位是我给你找的天才数学家，路之一，路教授。”
我想起来了，妈妈指着照片念叨的那位近乎完美的相亲对象——“你看，很帅吧，比起你爸年轻时是差了点。但是他真的挺优秀的。他叫路之一，跟你堂哥是一个大学出来的。你也知道你堂哥的大学是出了名的重点大学，他的校友肯定不比他差。听说他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教授，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重点是他单身。他爸跟你爸又是朋友，如果你将来嫁给他，肯定幸福。……”
“之一，这是我们的滕思音总监，你的合作伙伴。”
“我们认识。”
气氛紧了一下，他不会是要趁机报复吧？
“……路教授，久仰大名……”
“不是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可不是这么客气的。”
“那明明不是我的错，好吗？那我道歉，对不起，行吗？”宝宝心里委屈。
“我说，竟然你们早就认识了，那思音你为什么还要我帮你找人？”
“那是个误会……”
“那可不是什么误会。我之所以答应跟你相亲就是因为知道你是欧阳集团的建筑设计总监，再加上小雅跟我提过她公司需要数学专业的人才。但是搞砸的那个可不是我。反倒是你，还连累我被我爸问责……”
“什么？相亲？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啊，那天她可过分了。小雅，你知道吗……”
有那么瞬间，我感激起云君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爱计较的男人，庆幸我们的相亲黄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向宇被停职了，因为有人投诉他滥用职权将荆生骗入监狱，上级对此事十分认真，担心稍有差错就会引起人民群众的不满，而且他是军人，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法度规章，越过这条底线就是违法犯罪。
“宇……”
“我没事。只是被停职，过几个月就没事了。别担心。”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
“晓，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知道吗？”
“……对不起。”
这一天，巫晓对向宇说了数千个对不起。
二、
与路之一的相处增多，发现他爱计较的毛病是数学带来的。数学的要求精准、完美，导致了他在生活上也要求精准、完美，稍有一点不满就开始计较。
“你的设计不错啊，就是没有颜色，不大好看。”
“大哥，你见有哪个建筑设计师将设计初稿上色的？你以为这是美术作业吗？”
“别叫我哥，我没比你大多少。这里是什么？”
“娱乐场所。”
“如果是娱乐场所，你把屋顶画多了一毫米。”
“什么？这……不可能。”
“别怀疑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可是比尺子还要准。去吃晚饭吗？现在都七点多了。看来今晚要加班了。”
我瞧瞧手表，“还真是。那走吧。然后一股作气，把这个设计弄好。”
我们来到一家餐厅，拿到菜单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贵。如果是路之一付钱，我当然不介意，但是要我付钱，我心疼我的荷包。
我们隔壁桌来了一对情侣。女方一身的品牌打扮，男方穿着正式西装，两人都特别上镜，显示自己是上流社会。女方才点了两道名菜，男方额头就冒汗一圈。我心里叹息，没钱就不要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看什么呢？滕总监。”
“哦，你看隔壁桌情侣。”我把路之一的好奇心点着了。观察了一会后，“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的女人不都这样？爱品牌，爱金钱，挑男人还要问有车有房有存款吗？”
我默默不作声。
“你跟我相亲不也是这样选择的吗？你还脚踏两条船，两头通吃呢。”
“对啊，我何止踏了两条，我还踏了三条四条五条呢！每个人经历过什么别人都没资格说，因为别人没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当然他们也没资格去议论别人所经历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简单。相亲的事，是我的错。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相亲，我只是不想让我爸妈失望，扫你爸妈的面子。像我这种人跟高高在上的你不一样。不吃了，没胃口。”我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服务员盘里的饮料，溅了自己一身。我心里暗想，真倒霉。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马上帮您处理。”
“算了，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品牌贵重的衣服。”
“滕思音。等一下。”
路之一追了出来。
不巧，撞见木华。他总能看到狼狈状况之下的我。为什么用总能？
“你的衣服……发生什么事了？”木华边问，边脱下外套给我套上。
“没事，我不小心撞到了服务员……”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走，送你回家吧。”
“不，我还要加班。放心，快完成了。到时候你一定可以将欧阳家族带上商界的顶峰。”
“你不用这样。”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事业上帮助你和阿离，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滕思音！”路之一气冲冲的，一见到木华就像捉到奸夫一样，“你还真是不止脚踏两条船啊！”
“路之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他是欧阳木华，阿离的丈夫。”
“什么？你明知道他是小雅的丈夫，你还要当他的情妇。你的良心何在？”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木华微微皱眉头，有点明白眼前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可他还是生气，“路先生，我跟思音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关你事？我欧阳家族的半壁江山就是你眼前的这位让你称为我的情妇的女人打下的。”
路之一听说过这件事，但认为是无稽之谈，他不相信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可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路之一自己倒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女人，还小肚鸡肠。
三、
真糟糕的清晨，天气还阴沉沉的，昨晚的加班、没睡着、失眠全体现在双眼上。视线将房间一览而过，《白夜行》这三个字让我的目光停下来。我不记得这书的来源，只是很熟悉，觉着它就应该属于我。把它置于顶端也是我的主意吗？
“妈妈。”我叫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又早早外出了。
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可是孤独久了，也会心生厌倦的。本想着去晨跑，跑着跑着，又来到荆生的住处。我亲眼看到了一场令人揪心的演出。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狠狠地纠缠在一起，那种力量感觉就要拧成一股绳子，着急成这个样子。旁观者还有一个人，他在我的不远处，手紧紧的握成拳。等门口的两人进去了，我才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位旁观者。他们不是别人，他们是荆生、巫晓、向宇。
向宇的愤怒变成了无奈，最后成了哀伤。
“向宇……”叫了他之后，我后悔了，我可以对他说什么。
下雨了。向宇纹丝不动。是想掩盖他的眼泪吗？
后来，我再没有见过向宇。
巫晓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向宇，她心里着急，她求我帮她寻人。
那天下着小雨，木华告诉我，向宇这几天都在这个酒店里。我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短裙，站在这高级的酒店走廊里，寻找着木华给我的那个房号，找到了，我却胆怯的不敢敲门，想起那天的场景，我更是缩了手。
背后有一道门打开来，是服务员，她问我有什么事，我没有回答她，就一旁站着。她扫视我一眼，就敲起了门，她是来清洁的。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开门，嘴上叼着烟，他赶走服务员，看我。
“你找向宇？”他似乎看出我来的目的，我点头。
“妈的，怎么来的都是找向宇？他没空！”听他的语气，很多人找向宇，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找向宇？眼前的男人跟向宇又有什么关系？
我推开他，走进房里。黑漆漆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暧昧腐烂的味道。有低声的□□，有电视机的亮光，在亮光的照射下，我难以置信我看到了什么。我站在那里看着两具赤.裸的身体在蠕动，向宇的脸上有一种死亡般的麻木。然后他看到了我。
“你怎么来了？”向宇惊慌，恼火地把被子扔向那个女人，盖住女人的身体。女人哼一声，裹着被子走到卫生间。我庆幸这一幕没被巫晓看到，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被报复是一件残忍的事。
向宇抓过衣服穿起来。裸.着上身的男子过来挑衅，“向宇，你的女人一个长得比一个好看啊。”
向宇的动作极快，抓住他伸向我的手，目眦尽裂道，“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她！”
“切！”男子无趣地走开。
我冷漠地看着他。
“有事？”
“巫晓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
“向宇……”
“我说我知道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向宇吗？”
“思音，真羡慕你。”向宇的手在碰到我的手臂之前收了回去，“我不想用我的脏手碰你，快走吧。”
我抓住向宇的手，“哪里脏？我怎么不知道。回去好不好？巫晓真的很担心你。你们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就没事了。荆生那边，我会去跟他说……”
向宇挣脱我的手，气氛沉默了许久，他说：“我们回不去了。我知道你真心为我们着想，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我被向宇推了出去，他无情的把门关上。我没有勇气再敲门，倚着墙壁慢慢蹲下去，原来爱情也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可是，我这样想是不公平的，相比巫晓对向宇所做的，向宇这样做，只要他愿意，这又有什么错呢。
“小美人，你在这干什么呢？”上面传来的一阵猥琐的话语，我抬头看了一眼，肥头大耳、满面光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戴着名贵的项链，一块猪油膏上贴了金。
我反感，连忙站起来，往走廊楼梯走去。他跟上来，贼心不死，“小美人，她说得没错，你真的长得很像那个叫左语的女人。你一个晚上多少钱？”
她？谁？左语？很耳熟，我是不是听说过这个人？还是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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