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对付你讨厌的人，不需要什么武器，只要在她在意的地方略施小计，打破她的幻想，摧毁她的希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乔雅
一、
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全身都在发出反抗的呐喊与咆哮，身体的某处传来清晰的巨痛，宛如恶梦一般让每个细胞都清楚的感知到外界异物的侵略，每一寸皮肤都残留着侵略者的气息，让我做呕。我瞪着身旁的这个熟睡的男人，如果现在给我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的刺向他的心脏。
年君旭被手机铃声吵醒，剧烈的头痛袭来，昨晚就不该喝那么多酒。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犯了错，滔天大罪、不可原谅的错。正当他庆幸的以为那是个梦时，掀开被单起身，发现那朵犹如寒雪中绽放的红梅。铃声仍在继续，来电显示：沐泽。
林巧再次见到刘菲菲，是在一家餐厅。她正与舒亦明在享受着午餐和音乐。这家餐厅不算高级，规模也不大，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听说这里的餐点也是以美味而闻名。也许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般注定，连吃顿饭也能撞到一起。左语也光临了这家餐厅，看来左丽的事对她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影响。
“菲菲，八年不见，你过得可还好？”林巧的意外闯入令刘菲菲惊慌失措，差点打翻碗里的参汤。舒亦明关心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刘菲菲点点头，不作声。舒亦明猜到林巧可能不怀好意，便搂住刘菲菲的肩起身，“竟然菲菲不舒服，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若想叙旧，我择日再邀请林小姐到家里做客。”
“你认识我？”
“当然，你是菲菲的朋友。”舒亦明不会忘记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在同一所学校要风得风，要雨便是雨的林巧林大小姐。她不会记得她的学生时代有位这样的师兄。
“那你是……”
“我是菲菲的男朋友，我叫舒亦明。那我们改日再见。”说完便离开，一秒钟都没有多留。左语瞬间出现在林巧后背，林巧差点被吓死。
“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啊！你怎么在这？妙音？”林巧深怕认错人。
“林巧，刚刚的那个男生……”
确认是左语，林巧松了口气，“那个是菲菲的男朋友，舒亦明。”
“他看到我了。那天，在楼梯……”
“什么意思？哪天？”
“欧阳乾死的那天……你得帮我，如果我出事了，你也别想逃！”
“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我来想办法。”
人一旦犯错不想承认时，便会犯更多的错来填补以前的错，甚至将所有的后果都推给别人来承担。林巧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
沐泽总结调查报告：“根据欧阳坤的陈词，欧阳乾的死他是主谋。我们都在猜林夏庆跟他是一伙的，可他就是没有提及林夏庆。到李书阳，他已经承认了军火的事是他栽赃陷害欧阳木华。还有国家机秘问题，最大的嫌疑人是这个滕妙音。她偷偷摸摸的偷走思音的电脑，可电脑却出现在左丽的手中。说明她与左丽关系非浅。根据秘密调查这个滕妙音不只是欧阳乾的情人那么简单。她和欧阳乾在前几个月还秘密领了结婚证，尚未公开。还有，我在酒店的监控器里看到被人动了手脚的视频，我怀疑杀死欧阳乾的凶手是她。我们目前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可以指证她，不妥善处理的话，思音也会一身麻烦。”
“哇，这事比电影还精彩。”向宇感叹了一下，巫晓立刻朝他扔一支笔过去，沐泽的眼神也在告诉他：少说风凉话。
“先别打草惊蛇，一切秘密调查。沐泽，把与欧阳木华相关的证据交给瑜书，他自会处理。”
“君，这样的话欧阳木华就无罪了。放虎归山，对我们……”
“照我说的去做。”
“是。”
他的命令一直像圣旨，不容他们拒绝。从来只会遵从命令的他们，初次觉得他变了，到底哪里变了，却道不出来。
二、
欧阳熠虽为欧阳家的当家人，却拥有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是欧阳坤和欧阳乾拥有的股份，欧阳乾死后，欧阳坤得到了他的股份，于是将所有股份都给了欧阳熠。林巧看中了欧阳熠手中的股份，便对他施以威胁，无奈之下将手中的股份过渡给林巧。加上她之前在欧阳集团内部购买的股份，她现在是拥有了欧阳集团百分之四十五股份的最大股东。她在欧阳集团召开了股东大会。
路恩得到消息后，几乎愤怒到极点，他到处找我，危难关头却没办法找到我，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夏至推门而入，礼貌性地说：“路律师，有位自称是少爷的未婚妻的女人想见你。”
“未婚妻？乔雅。”
乔雅，乔氏集团的千金，听闻她与木华有着相似的经历，在八年前的车祸事故中存活下来，然后作为乔家唯一的血脉回到了乔家。尽管传言她不受宠，但最有实权，是乔家下一任当家。
她在林巧毫无防备之下进入股东会议室，引起一阵小骚动。
林巧盯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再扔到垃圾场上焚烧，让她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公司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对啊，怎么可以随便放一些不三不四的外人进来呢。”
“你说谁不三不四？”
“我有说你吗？这么着急对号入座，看来八年了你一点都没变呢。林巧。”
“你！快叫保安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扔出去！”
“你急什么。你不是要开股东大会吗？那做为股东的我，当然得参加不是？”
“你是股东？”
“对啊，我手上有欧阳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的证件都可以证明。”
林巧看着那些证件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看到林氏集团的股份，她居然也拥有林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这件事自己毫不知情。她当场把所有证件都撕了，抓起狂来还想动手打人。不料左手刚举起，就被人神速的回刮了一巴掌。在场的有些吃惊，有些饶有兴趣的看戏，就是没有人出面来阻止这两个女人。
“黎离！”
“您贵人好记性啊，难得还记得小人我。真是荣幸呢。知道吗？我连做梦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刮你第三个巴掌。”
“你找死！”林巧再次想打乔雅，然而拦下她的是欧阳木华。小骚动变成了大骚动，惊鄂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人都说欧阳木华不可能再出现了，但是现在的事实却与人们所想的不一样。林巧的手腕被抓得发痛，只好用力将手腕从木华手中挣脱出来。
木华一脸嫌弃的拿手帕擦擦手，扔给夏至，在怕什么病毒细菌一样。
“乔雅是我的未婚妻，那就是我的人，林小姐想打我的人是不是该问一下我。”
“准她打我就不准我打她吗？”
“是我宠出来的，当然就不准你打她。”
“你已经不是欧阳家的当家人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林小姐是忘了什么？我本来就是欧阳集团的总裁。再说了，论股份，我现在可是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欧阳集团最大的股东。”
“你！怎么可能？”
“林小姐，这是之前百分之四十股份的证件，加上乔小姐的百分之十。现在欧阳集团的最大权力执行者依旧是木华。”路恩将手中的文件放置桌面，林巧目瞪口呆，木华反击的漂亮，她彻底没了士气。木华的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坐立不安，不敢再有非议——“欧阳集团的股份再出现在别人手中，我会让他在这个行业彻底消失。”
三、
得意之后，便是想办法解决危机问题了。乔雅兴高采烈的像个孩子，在办公室洋洋得意。
“哈哈，真的很解气，从前就看她不顺眼了。对了，欧阳木华，你怎么出来的？早知道你会出来，我就不跑这一趟了，害我什么也没捞着，还把你们家当做聘礼之一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还给你了，白忙活了一场。”
“我该怎么称呼你？乔雅还是黎离？”
“你怎么也知道我曾经叫黎离？”
是啊，他怎么知道。其实很久以前就知道，就在他对她见死不救的那次之后，她就像恶梦影子让他挥之不去，总还是怀着一丝愧疚，但他不会向她坦白，“刚刚林巧不是叫你黎离吗？”
“这样啊，那你喜欢啊。反正我们是商业联姻，我无所谓。”
“阿离。”
时间的逝去，不代表情感的遗忘，在听到另一个人叫出自己曾经感觉最亲切的名字时，心中平静的海水一触即发，泛滥地卷起波浪。原来自己还是想念当初的美好，心挂少女时代在意的那个人。
“你现在叫乔雅，还是叫你阿雅吧。”
乔雅回过神来微笑，表示同意，“先谈正事。我乔氏会投资欧阳集团，助你的企业起死回生。”
“世上没有赔本的买卖。你想要什么？”
“我要林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个女人有备而来，不说木华，就连路恩也被她的话语惊吓住。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让一个人能做出这般决定，还如此决绝，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对面的海风咸咸的，让人极度不舒服。我坐在海滩上，一坐就是数小时，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我的思绪，我想忘记。把那晚的记忆忘掉，就像一个线球，把中间无法解开、成死结的那部分剪掉，就当它从未出现过。
“思音。”
“亦明师兄。你总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为了不让你们找到我还屏蔽了手机。”
“但是这里的人对于一个在这两天里一坐就是数小时的女子很感兴趣，纷纷在网上发贴呢。”
“原来是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师兄能否帮到你？”
我摇摇头，又瞥见他手背上的伤疤，那样触目惊心。有好几次想过问他，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要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甘居于木华的旗下？你没恨过我吗？”
“我不会恨你的。就算你失手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的。”
“为什么？”
舒亦明没有作答，他仰望天空，我仰望他，我的脑海又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碎片——小男孩仰望天空，小女孩仰望他。只是一闪而过，却让我心生亲切之感，之后是难以忍受的头痛。
我的记忆碎了，所以它不完整，我总想让它变得完整，但是又想扔掉一些想忘记的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世间的一切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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