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人的忍耐一旦超过那个限度,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法律就像圣经,给无数的人带来幸福,忘却了给那些带来痛苦的小部分人。什么是黑白?什么叫是非?只要有钱就可以践踏任何东西,连眨眼都是多余的动作,金钱就是一切?
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是我。
——滕思音
一、
我盯着墙上的木棉花,再看看外面的木棉花,当日跟瑜书一起的那位少年是谁?我摇摇头,不再去想他。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原来一直被保护的那个人是自己。我就这么懦弱吗?我恨懦弱。
“木华。我恨一个人,我想她去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是有法律吗?”
“我不是圣人,法律也不是圣经。它拯救不了我。我要让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木华不再说什么,对于这样的社会,他比我更懂。
当林巧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置身于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这里荒无人烟,许多生锈的钢铁摆放在那。她第一次觉得恐惧,她的双手被捆住,不能动弹。这里只有我和她。
“滕思音!你想怎样?”“我不想怎样。我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也让你尝尝这其中的滋味和痛苦。你的下辈子,就应该过得比梓歌还悲惨!”“你敢!我会叫我爸送你进监狱的,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带着人生的污点!”“都这样了,还拽什拽?林巧,你可有后悔过你做的那些事。”“呵,你这样做,跟我有什么区别?”
真让人火大的一句话,我抄起身旁的钢铁棒,缓缓向她走去。“你……别乱来……”“怎么?你也知道什么叫害怕吗?你当初那么对她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什么叫害怕呢。”“滕思音……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别伤害我……”“当她们求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凭什么让我放过你!”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彻底疯狂,我只要更狠心一点。我将钢铁棒高举半空。林巧惊恐地呼喊:“滕思音!你疯了!救命啊!不要!”
“思音。”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很熟悉,谁在叫我?
林巧抓住这个空挡,站起来,猛得冲过来,我回神的瞬间闪开。她因惯性没站稳,撞到钢铁柱上,钢铁松动,“乒乓~”全部倒下来,往她身上砸去。
“啊!”尖叫声充斥整个废工厂。这是我一直希望的。看着受伤倒地一动不动、血流不止的林巧,我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善良。
经过医生几个小时的急救,林巧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全身多处骨折,如果不接受最好的治疗可能会半身不遂,言外之意下辈子要在轮椅上渡过。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小小年纪就这般蛇蝎心肠!”林母的唾骂声,真够讽刺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妙音!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爸妈知道吗?”林父问,他叫林夏庆,也是林氏集团的懂事长,爸爸的上司。
灾难总让人始料不及。什么叫真相?有钱人的一面之词便可抹杀一个人。
二、
我第一次踏进警察局,因为种种莫须有的罪名。只是我不知道,在这场官司里,如果没有木华,我注定是输家。
“路恩,这场官司有胜算吗?”木华问。路恩是欧阳熠的手足心腹加律师,由于要出国就让他跟在木华身边,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保护木华的办法。
路恩摇摇头,俊俏的脸庞比木华成熟沉稳,“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帮不了她。你要知道,林集现在的企业,可是这个城市的垄断者。再加上他在黑帮也有李书阳这样的势力帮他,这里的政府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再说了,你现在的势力只能在黑帮横行,就别提商界和政界了。你说有胜算吗?”
“呵,以欧阳家的势力也不行吗?”
“你要回去?”这让路恩震惊,他所认识的木华从未向强者低过头,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今天的黑帮势力,就算没有欧阳家,有朝一日他也可以成为不管黑帮、商界或政界的霸主,还可能与欧阳家的势力一较高低,这也是路恩佩服他的原因。但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低头了。
“只要承认是欧阳家的人,就可以用到欧阳家的势力了,对吧?”
“木华,你要想清楚,回去的话,你就必须听从当家人的命令,到时候很多事情你不想做,也得做。”当然欧阳家的势力几乎遍布半个世界,无论什么生意——违法的,商界的,合法的,甚至政界有牵连到的一些事情,欧阳家都有插手。总的来说就是政界、商界、黑帮都有欧阳家的人,典型的黑白两道通吃的家族。
“我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很轻松,做起来谈何容易。要知道欧阳家不承认他的人太多了。
“木华!为什么?”
“因为,至少她真正的对待过我。”木华说得这般甘愿。
“少爷……”阿布知道拦不住他,于是顿了顿,“少爷,阿布会永远追随你的。”
“欧阳少爷,小的是来接你的。”欧阳少爷?是啊,欧阳家只有一个欧阳少爷,那就是木华,就连欧阳熠也没有这个称呼的资格。
病房里的女子,脸色苍白,任性的将桌上的东西推翻,“啊!”
“女儿,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快停下来。”林母拦住她。“妈,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是不是?”“傻孩子,没事的,你爸会安排你去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你会没事的。”“真的?”“嗯嗯。”“妈,滕思音的官司怎样了?”“放心,你爸已经跟律师打过招呼了,最少都会让她被判个十几二十年。”
“咚咚~”病房外的人敲敲门,进来的是路恩。路恩也算个美男子,如果不是先认识了滕君旭,林巧肯定犯花痴。
“你是谁?”林母问。
“我是滕思音的辩护律师,我叫路恩。”“滚,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林巧毫不客气。
“林小姐,我劝你见好就收。滕小姐现在是欧阳家的人,如果你们林氏有这个本事抵抗欧阳家,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明天的法庭上,滕小姐将以欧阳家的人的身份出席,到时候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路恩的一句一字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巧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心里怒火中烧,却只能努力隐忍着,她终于知道了那个眼熟的男人在哪见过了,他便是木华,现在的欧阳木华,她表哥李书阳的死敌。
最后,法院判我的故意伤人罪和挷架罪因证据不足不成立,但是意外伤人罪成立,因我尚未成年,所以仅判被送往女子未成年教育所教育三个月。这个教育所说得不好听就是子女监狱,还是落下了案底。
三、
人生就像一张白纸,给它上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
三个月,对我而言,漫长。当我再次见到木华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夏日炎炎,阳光好刺眼。
“你瘦了。”木华站在我跟前,轻抚我的脸庞,在心疼着什么。突如其来的温暖,我抓住木华的手,他的手心好温暖。眼泪溢出眼框,我哭了,还是一塌糊涂的哭了,将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木华搂住我许久,“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我爸妈呢?他们为什么不来?”“我送他们到你妹妹那去了。你出事后,林夏庆就辞退你爸爸,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和你妹妹找了个借口让他们到国外去了。他们很好,你别担心。”“那我爷爷呢?”木华明显愣住了几秒,“思音,我带你去看他。”
原来死亡比消失可怕,这样的距离让人遥不可及。我就像一具绝望的尸体,沉浮在生活的海洋里。爷爷的墓碑,就这么孤零零的竖立在这荒郊野外。
“我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是不是很不孝?”我跪在墓碑旁,心揪得发痛。
“他是因疾病去世的。就在三个月前,你出事的那天。”
“木华,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可是为什么?我们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吧。”
“呵。当欠我的吧。”
“木华,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你若不变,我不会背叛你。一辈子。”
“好啊,你说的。”
有些事情,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不该爱的,也要爱,因为想要得到;有些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到底什么才是爱情,什么才是友情?
“滕思音!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巧的恨之入骨,她带着这样的情感出国去。而我在女子未成年教育所的资料在一夜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因为一场来不及救的大火。
时间慢慢流逝,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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