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签约
同一块场地里，阿波罗、维纳斯和普罗米修斯同时跻身在这一片修罗场里，只言片语，却已经让人感受到满室纷飞的刀光剑影。
贺涵是没想到唐晶会赶来，他颇感兴趣地挑起眉毛，“你果然成长地很快，十年了，唐晶，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唐晶似有触动地眨眨眼，却没勇气接话，转头来看向谭宗明晃了晃手袋，“谭总，合约我带来了，请您斟酌。”
谭宗明尴尬地笑笑，对眼前这一对的关系略微有些疑惑，但又莫名地不喜贺涵对唐晶的态度。他绅士风度地指引唐晶往里走，“安迪在等你。”走了半截，他回头看看贺涵，“贺先生，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唐晶从办公室走到安迪的办公室花了15分钟，但从坐下到签完合约不过50秒。速度快得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安迪，谭总，接下来的五年时光，我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工作狂可是要不分昼夜的前来叨扰了。”唐晶大大方方地伸出左手，没有花里胡哨的指甲油，指尖边修正的圆润，一切都干净地美好。
“不怕，到时候我7/24小时的夺命连环call，你别嫌弃就好啦。”安迪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坏笑，“对了，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接下来的日程商议和报告出具时间还需要细谈。”
“加个微信吧。”老谭整场作壁上观却在此时出了声，“现在咨询业不是有个新业务嘛，微信交流，全年无休地都能让购买服务的人找到他的咨询顾问，好像7/11一样。”
听到这词的唐晶愣了，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她的面前冲另外一个女人开起7/11的玩笑，然后他两抽身携手，从此江湖相忘，永不再见。她颤抖着下巴用牙齿深深地咬紧嘴唇，憋回去，把不适宜这个场合的眼泪憋回去，唐晶，你是个刀枪不入的铁皮人。
“好啊，”她眯起眼莞尔一笑，怕对面的两个人看清她通红的眸子，“安迪，我扫你的二维码？还是你扫我？”
“啊？”安迪左看看右看看，“我可没有微信啊？你知道的，美利坚可不太会用这个。老谭你有吗？”
谭宗明似乎等了很久，安迪刚把话说完他就回应了，“唐小姐，我扫你吧。安迪的手机你这边留一个，大家保持沟通，当然是最好的了。”
谭宗明其实对唐晶挺好奇的，借着加微信的机会倒想知道一个这么要强的女人，她的朋友圈里会有些什么呢？买的东西？吃的东西？又或者哪里瞧来的心灵毒鸡汤？他照着自己之前交识的那些个电影小明星来揣测，可是却无解，他完全想象不到。所以他要自己亲眼去看一看。
“啊？”唐晶是没料到这一出，她匆匆在手机上操作了一阵，递给谭宗明。站在一旁的安迪左右看看，别开脸庞笑了起来。
送唐晶下楼的时候，安迪看了看手表。
“6点了，你还回公司？”
“不了，安迪你留步吧。我一会儿约了课，就在附近，直接过去就好。”
“好啊，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就在唐晶转身的片刻，“等一下，唐晶，你等一下。”
安迪急急忙忙地朝办公室跑回去，留下一地的高跟鞋根踏地的声音，“咚咚咚咚”地走远，又“咚咚咚咚”地靠近，一张马卡龙蓝色的请柬送到唐晶的眼皮底下。
“你看看我这个脑子，给你的唐晶，希望你能来。”
唐晶有些迟疑，待再次确认了一下安迪的眼神后才打开请柬，WeddingInvitation的字样落入眼帘，新郎包奕凡，新娘AndyHe。“你要结婚了？”
“恩，下周日，思南馆，希望你能来。”
“安迪，我能问句……为什么吗？说起来，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好像还是上周五吧。”
“没有为什么。朋友又不是见面时间越长越多就越能做好朋友的，有的时候她变了，有的时候你变了，终究是成不了朋友的。我只和我自己喜欢的做朋友，我说过的，我好像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所以我希望下周日邀请我的朋友参加我的婚礼，一起共襄盛举。”
说完这句，安迪顿了顿，“咦，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她看看唐晶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anyway，你明白就好了。”
唐晶笑得眼睛都闭起来了，“恭喜你！”能够抓住幸福的你，看着真美好。
电梯里，唐晶看着电梯从晟煊的楼层往下降，嘴里反复咀嚼地，是安迪的那句话：“朋友，不是时间越长，见面越多就能成为朋友的。”
的确如此。
安迪回办公室的时候，老谭还没走，手指上下翻飞地不知道在手机上看些什么。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跑进跑出？”
“没有。给唐晶送的请柬忘记拿了，刚刚给了她。”
谭宗明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你的请柬？结婚……请柬？”
“是啊，下周日，思南公馆，老谭你可得把时间空出来啊。”
“不去。连个请柬都不给，太没诚意了。”谭大鳄佯装生气地转过身子，不去理安迪。
“拜托，你老谭可是我娘家人，还要什么请柬啊。”安迪像是看见某位耍小孩子脾气的长辈，笑着摇头，“周日那天让你做伴郎。怎么样？”
谭宗明摆摆手，“不合适。小包总应该找一些颜值不如他做伴郎，我就不掺和了。”
“你们这些男人啊，”安迪无奈大叫，一个个地竟然在这些所谓的颜值小事上较劲起来，“难道你喜欢那个和我一同走进会场，然后亲手把交给包子的爸爸身份？娘家的位置就只有这个空缺了。”
谭宗明意外地没有说话，他守了安迪这么多年，开导她打开心结，然后亲眼看着她和魏渭、和包奕凡恋爱，现在她要和包奕凡结婚，她以后的生活重心会完完全全地朝家庭倾斜，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像是个父亲一般把她亲手交给那个负责她后半生的男人一样呢？
“这个角色我倒觉得还不错。”谭宗明自嘲地笑一笑，就当是给自己这段情感画上一个句号吧。把你交给他之后，我就真真正正地放手了。
“对了，你怎么刚刚怎么说你没有微信？”谭宗明突然想起来，“都和唐晶关系不错，怎么不加她的微信？”
“我的微信是private的，”安迪开心地喝了口水，把刚才奔跑时掉落的碎发拢在而后，“我不希望和唐晶建立connection的时候是在做公事的情况下。她是我见过的最努力最独立最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女性，我十分喜欢她，所以我希望我们是在某一天天凉风暖的下午茶上，突然聊起朋友间最喜欢的共同话题时，提议互相来交换一个private的联系方式，那才是朋友和朋友打开心扉的正常操作。而不是像你刚才那样，以晟煊老总、B&T客户的身份强硬地提出全年无休的服务方案而拿来的方式。”
谭宗明听这话的时候两眼往左右晃了晃，点点头，“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些道理。”
“更何况，有时他们给你的，或许只是一个工作用的微信号，真正生活的那个，除非他们亲口给你，不然到你老死都不会知晓。”
“你怎么知道？”
“小美告诉我，他们这些个咨询和理财顾问推脱不了上头所谓的24小时客户服务，只能自开另一个微信号，说好听是方便客户管理，其实还不是做个表面功夫。”
听到这话的谭宗明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刚刚在那里翻来翻去地都看不到唐晶的朋友了，不是她屏蔽自己，而是那个号里根本就没有她的生活。
谭宗明笑笑，终究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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