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B&T和辰星

　　

　　“脚，还疼吗？”

　　安迪找来的医生很温柔，声音低沉地好像是在按摩唐晶的耳朵，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还好，医生。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明天可落地了吗？或者，后天？”

　　唐晶略微有些着急，但是对面的医生却好像听了什么玩笑，看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叫我小赵就行。你呀，真是我见过的比安迪更加工作狂的人，脚骨都快扭歪了还想着工作，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赵医生说这个话的时候，自顾自地“盒盒盒”个不停，朝床边的安迪看了一眼，“你们这些所谓的社会白骨精是不是都这么通宵达旦地疯狂工作不享受生活的？”

　　“冤枉，”安迪双手摊开做投降状，“我可是工作之余会出外度度假的，你可别说的好像我们就是拿公司当家，拿家当公司的好嘛？”

　　此时的唐晶却有些不好意思，在B&T的十一年，自己好像就真的是公司和家合为一体，要不就是跟着罗子君的家长里短，哪还有什么额外的度假和享受生活。看着眼前的客户和医生好朋友似的互相拆台调侃，唐晶越发觉得寂寞，十年的友谊如斯，十年的爱情如斯，到头来，还是只有工作相伴，至死不渝。

　　“嗲赵~安迪~我来啦·~·”

　　刮燥的女声打断了唐晶的思绪，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短发的姑娘好像小精灵一般飞到赵医生的怀里，亲亲又亲亲。情人间的动作，让唐晶略微有些尴尬，转过脸正好的安迪无奈的视线对上，两个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好不容易等曲筱绡从赵启平身上下来，鬼精灵终于开始打量起了病床上的女子。她左看看，右看看，凑近了看看，又往后退了几步，几个大幅度的动作让安迪和赵启平都打了问号，还没开口，就听曲筱绡爆了一个□□。

　　“你是唐晶？B&T的唐晶？被最好闺蜜翘了十年恋爱男朋友的咨询界女王，唐晶？”

　　言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赵启平和安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如此优雅自强而又努力的女人，没想到却经历了如此狗血的剧情。

　　唐晶没说什么，看看安迪，又看看赵曲，僵硬地提起嘴角笑笑，却又忍不住微红的眼眶。

　　三人慢慢从病房里退出去，有些伤，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舔。

　　唐晶啊，唐晶，别哭，没关系的，不就是闺蜜嘛，不就是男人嘛，别哭，你没有很多很多的爱，可是你有很多很多的钱啊，别哭，人心会变的，可是钱不会变的，别哭，别哭。

　　内心自我安慰的人慢慢地低头掩埋在医院的被子，泣不成声。

　　事实证明，唐晶说的话是对的。

　　贺涵也做不出来百分之七的增长率。他在辰星的团队花了比B&T多一倍的时间，多一倍的精力，最后告诉安迪，晟煊的市场增长率最多只能到百分之二。

　　“谢谢。”安迪没有多话，朝贺涵看过去的眼睛不掺杂一丝的情绪，“贺总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何总。”贺涵侧身挡住安迪的通道，“单单这么一份商务报告并不能代表什么，晟煊是在持续发展中的，发展必然就会有机遇，就会有新的市场增值点，既然如此，那么晟煊的增长率就绝不可能是相对固定的百分之二，在市场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甚至可能是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我们辰星十分希望可以为晟煊找到如此大增长的机遇，能够为晟煊提供十分专业的商务建议，因此不知道何总对于晟煊和辰星之间的合作……”

　　“不好意思，您可能不知道，我是个美国华侨，中文不好，对于你前面这个弯弯绕绕的花花言语根本听不懂，我只看报告上的数字。既然你这边的模型无法得出我想要的结论，那么我想我们也不必要继续合作下去。关关，送客。”

　　安迪似乎连贺涵的声音都不想在听，一声令下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拿起桌上的水，急促地往喉咙里灌，一瓶、两瓶的，像是在沙漠里的求水族。

　　“就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谭宗明斜倚在安迪的办公室门口，白色棉衣配麻布长裤，全身休闲的打扮。

　　“老谭，你来了。”

　　“怎么说，对方也是咨询界颇有名气的贺涵，你说逐客就逐客，太不给人面子了吧？”

　　“面子？他在我这里浪费整整三个小时，但是连他之前自己的数字都得不出来，最后还想哄骗我们和他们签约？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哈哈，”谭宗明乐了，“你中文是越来越不错了嘛。贺涵他是什么人，咨询公司的合伙人，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哄哄那些不靠谱的投资人为他的商务报告买单的。他的至理名言，就是一切服从客户需求。你又希望能从他的报告里看到什么真材实料的东西呢？”

　　“可是……”

　　“好啦，好啦，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破坏自己的心情。快12点了，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约了朋友。”

　　“小包总？”

　　“不。一个独立自强努力又有实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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