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系的远与近

回去的路上，酒鬼不出所料地意识完全不清醒，路也走不直，只得靠商人和章小时左右搀扶着，百家走在章小时旁边，时不时在他扶不住，偏移正道的时候，搭把手。

        牡丹和凌少爷走在他们后面，跟饭后闲逛似的，散着小步。

        耳边传来酒鬼豪迈又壮烈的时低时高的歌声，那声音听着，好像前方就是战场，而他在给自己即将奔赴的前线悲鸣着。

        后面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牡丹是注视着前方几人，看着他们的动态，心情一派轻松，而凌少爷，光明正大的看着牡丹，前方怎样，他好像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牡丹喝酒后，脸上出现的绯红以及带点朦胧迷离的眼睛，相比平时疏远的清冷，这个时候，她显露出的是难得的惬意与放松。

        这样子的牡丹，也十分牵动着凌少爷的心与眼，让他为之着迷。

        他没想到牡丹喝了那么多杯酒，虽然那酒是调配的，味道甜甜，可是后劲一点也不比纯酒来得让人上头，他同样也没想到，牡丹会喜欢喝，

        这一点，还挺让他惊喜，毕竟投其所好，是非常难得且能博得对方好感的一个事情。

        他觉得两人的共同兴趣爱好又多了一个。

        他不知道牡丹有没有喝醉？或者有没有脑袋发昏？因为她看上去跟平时一样，除了表面看上去有点显露，其他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淡淡地勾着唇角，手里拿着一杯从便利店买的牛奶喝着，脚步也稳健得很正常。

        只是，即使站在她身边，离得这样近，却还是让他觉得两人相隔很远似的。

        “牡丹。”他突然叫了她一声。牡丹寻着声音转头看他，眼神聚焦了又好像没有聚焦，看的方向倒是一分不差。“醉了吗？”他问。

        牡丹抽出咬在嘴里的牛奶吸管，眉眼带笑地说：“没有。”声音甜腻得就像那杯‘真心’的前调，拨动着凌少爷的心，又犹如一片轻盈的羽毛，在他心头挠痒痒。

        “牡丹。”他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拖长的尾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凌少爷觉得自己有了冲动，可是任谁被心上人这样无意识地撩拨，那听着的人都会被冲动砸昏头脑的。

        他想抬手将牡丹那双透着秋波的眼睛遮住，可是缠绕着的手就犹如他被缠绕着的心，只能被动地接受，不能主动地去遮蔽。

        他转过头看向前面，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另一边，就是无法再继续注视着牡丹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

        可是转移开视线后，又忍不住地回转头，然后发现牡丹还在用刚才让他心动的眼神，一脸懵懂地看着他，疑惑着他因为什么要叫她，她还在等着他的问题，却不知道自己现在露出了一副什么样诱惑人的表情。

        “没事，就想叫下你名字。”最后，凌少爷为着自己的一时兴起变得不能自已而妥协了。

        在酒店的电梯里，一拨人分成了两拨，凌少爷带着牡丹先出去，百家他们在电梯上升一层后也进了那个大套间的房门。

        牡丹关房门前，凌少爷叫住了她，“你喜欢喝酒吗？”

        牡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摇了头，她不喜欢，即使是受委托，任务中，她也是严格地要求自己，不能让自己处于一种不利局面，而平时，休闲时，虽然喜欢放松，喝酒也是消遣，但要说到喜欢，那还谈不上。

        “你今天喝了很多。”凌少爷说了今天见到她在酒吧的另一面。

        牡丹恍然道：“酒好喝。”言简意赅。

        其实她也没想到今天会喝这么多的酒，她觉得可能是气氛使然，或者是……，她与对面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随即就否认了第二种可能。

        凌少爷听着，然后笑了，“那下次再一起去喝。”他邀请道。

        “嗯。”牡丹答应着，“还有事吗？”她问。

        “没有，早点休息。”凌少爷与她道着晚安，祝她有个好梦。

        最好梦里全是他，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凌少爷就起了床，正就着太阳的初升而啜饮杯中香浓的咖啡。

        莫名地，他坐在那里，心情格外的好，甚至到了飘飘然的地步。

        可能是受昨天牡丹的影响，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很是戳中他的心，他觉得，自己离美满的爱情，只差临门一脚，一层窗户纸的事，虽然他总是将表白的邀请话挂在嘴边，但正经，或是非常严肃正式的表白还没有像丘比特的金箭一样笔直地发射出去。

        窗外的霞光开始铺满天际，照射进室内的时候，退却了那层温暖的外衣，只留下一束柔光，散发出祝福的圣洁。

        在他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的时候，房门打开的声音让他移开了视线，侧目看向身旁，那间关着芬芳爱情气息的房间。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他以为昨天她喝了那么多的酒，今天会比较晚起床，没想到日头出来不久，她就出了房门。

        “醒了就出来了。”她穿着整齐地向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凌少爷的大声问话成功地让牡丹停住了迈出门的脚步，并看向他，眉头稍微隆起，那一脸地不理解，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以这样的语气来质问她的行踪，因为这个语气极度像是老公在不了解老婆出行目的地情况下，而发出的质问。

        她自认他们两的关系还没有到能互相透露行程的地步。

        凌少爷从她用那样的表情看向他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语气重了，而且过分严厉。

        他马上将语气弱化，“我是说，你不吃早餐再出门吗？”

        “不了，约了朋友。”她说完准备再度出门，却又被凌少爷的话叫住，“是谁？男的女的？”

        牡丹觉得今天的纨绔有些得寸进尺了，这些问题明显越过了名为隐私的界线。

        她只深看了他一眼，忽视掉他的问题，没打算回答地关上了他和她之间的那道门。

        凌少爷的好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当他以为自己胜利在望的时候，却发现前面还立着一座石山，山有千斤重，要想移开，九牛二虎之力都还嫌少，全力以赴，它还是岿然不动，唯一的办法是自己爬过或是绕过，可是这谈何容易？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离光明实在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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