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农奴翻身
被赶出来的明织禾无处可去，又担心有人闯入寝殿，发现里面的沈彻，就只好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此刻她的头是真的还有些昏沉，只得靠在立柱上缓解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睡了过去，直到听见寝殿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来，明织禾疲惫的睁开眼，才发现，已到了黄昏时分，她回身抬头望着沈彻，男人开口道：“走吧。”
明织禾不想在同他多费口舌，只想能快些将这尊大佛送回去，她撑着石阶站起身，脸上写满了后悔二字，刚刚在前厅时，不如就直接同沈彻走了，白白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结果到头来还是要一起去沥河，明织禾现在才明白过来，现在的她只能对沈彻言听计从。
沈彻抬脚就想走，却被明织禾的大手给拦住，他不解道：“做什么？”
明织禾从怀里掏出先前就让下人准备好的面纱，递到沈彻身前，委屈巴巴的说道：“王爷戴上吧，小女实在不想在外抛头露面。”
她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担心被明府的人看见，回头父亲若真是因此恼了她，等以后各归各位了，也是很难在讨父母亲欢心。
沈彻知道明织禾的顾虑，他伸手接过面纱，听话的戴在脸上，整理好后，重新抬脚离开寝殿。
上次落水的地方，就在述南王府后身，并不远，两人带着弱风，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地方。
明织禾站在河边，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歪着些脑袋，不解的看着沥河出神，忽听到身侧传来一句话，“跳下去。”
“嗯？”
“本王数三下，我们一起跳下去。”
沈彻表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倒数，“三，二，一。”
随后只听见“扑通”一声，是的，只有一声，明织禾还站在岸边，傻傻的看着河里挣扎的沈彻，半晌才反应过来，冲着一旁一样傻看的弱风喊道：“快，快救你们家王爷啊！”
紧接着，又听见“扑通”一声，弱风也跳了进去，别看他块头大，进了水确是十分的灵活，想必那晚也是他救的二人。
两人狼狈的爬上岸，连口气都顾不上喘，沈彻就立刻爬起身，目露凶光的朝着明织禾的方向走去，他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快要落下山头的残阳照射在他的背上，从而显得面色格外的阴沉，再加上那恶狠狠的眼神，活像个水鬼，吓得明织禾连连后退，脑子里只有“快跑”二字。
沈彻不会水，七岁那年，他贪玩，自己一人偷跑出景晖宫，去附近的小池塘边玩耍，却不知被谁从背后推入水中，那也是一个傍晚，天色昏暗，他在水中挣扎着，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的意识愈来愈薄弱，只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身着天青色长衫的人闪过，那衣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也正是因为那次，他开始怕水，此后的十几年也未在下过水，可乞巧节那晚，就如同着了魔一样，想都未想就跳进河中救她……
沈彻步子迈的大，很快就到了她面前，一把扯过她的手腕，还没等开口，明织禾就先发制人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准备好，王爷你原谅我吧，你这个模样真的有些怕人……”
“再来一次，你若是还不跳，我真的会弄死你。”这是沈彻第一次对她说狠话，那一直被他克制住的凶狠残暴似乎就要冲出封印一般，吓得明织禾只敢点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两人再次站在映着夕阳的河水边，沈彻紧紧攥着明织禾的手，生怕她又如刚刚一般站在岸边看戏。
“三，二，一。”
他扯着她，一同跃入河中。
……
余晖落尽，天色渐暗，沈彻蹲坐在地上，抱着那娇小的身躯，与明织禾换了身子后，体质也大不如前，正值夏日，却依然觉得冷得发抖。
一刻钟前，是两人第四次从沥河中爬出来。
“王爷，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织禾蹲在沈彻旁边，好声好气的商量着。
“那晚落水应当是戌时四刻后，再试最后一次。”
明织禾叹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那还要等上一个时辰，不如我们回去等吧，我担心您的身体。”
其实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在水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也就是沈彻原本的体质好些，这换了别人哪受的住。
明织禾盯着他的脸，等着回答。
“好。”
沈彻冷的一直在抖，嘴唇有些微微泛白，看他现在的情况，也难走回王府，她正想唤弱风来将沈彻抱回王府，可一回头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此地，她只好挽着沈彻的胳膊，将他扶起，还未等两人站稳，沈彻就失去意识，瘫软在明织禾的怀里。
明织禾下意识的抱紧怀中之人，怕他摔在地上，看着那万分熟悉的脸，又觉得有些陌生，她慢慢蹲下身子，动作有些生硬的将沈彻打横抱起，他现在的身形娇小，体态轻盈，抱着回府毫不费力。
沥河本就偏僻，又靠着述南王府，寻常百姓若是没事，断是不会来这个晦气地方，这一路回去倒很是顺畅，只是到了王府，那些下人见着王爷抱回来一女子，都开始纷纷猜测女子的身份。
将人安置在崇璟堂，明织禾动作轻柔的为沈彻褪去外衫，却没注意到，他的耳根已经开始泛红发烫。
她将帕子浸在温水里，拧干后为沈彻擦洗发丝和脸颊，又顺着下巴，游走在他的颈部，沈彻的耳根愈发滚烫，恨不能立刻坐起身，让明织禾停下手中的动作。
反复擦洗了两遍，明织禾的眼神移到了他的胸口，想帮他将里衣也褪去，她俯身将手搭在沈彻的肩头，沈彻心跳瞬时加快，呼吸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急促起来，他半眯起眼，对上了欲行不轨之人的眼神。
明织禾摒住了呼吸，立马从沈彻身上爬起来，背过身结巴道：“我……我不是想冒犯王爷……”
半晌，没有声音，她缓缓转回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榻上的人，那人还好端端的躺在上面，闭着眼睛。
许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沈彻无意识的睁眼？她不知道，只当没这回事发生，索性也不在替他脱衣服了，只将被子紧了紧，免得着凉。
大致擦洗好了沈彻的身子，明织禾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湿着，那衣裳穿在身上也难受的很，榻上的人睡得熟，她蹑手蹑脚的离开寝殿，悄悄的关上门，那小厮依旧候在门口，明织禾思量片刻，道：“你，替本王沐浴。”
……
“王爷，好了。”
浴房里，那小厮弓身低着头，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面前的男子。
明织禾抬手取下罩在眼前的织布，深呼了口气，洗干净后果然舒服了许多。
回到崇璟堂，沈彻还未醒，已到了戌时，明织禾站在床头在犹豫着是否要叫醒他。
“王爷。”她轻轻的推了推沈彻，榻上的人并未有要醒来的意思，依然呼吸均匀的闭着眼，她又稍稍加重了几分力气，还是未醒。
如此可不妥，若是在一夜未归被发现，那定然是会被明禄打死，明织禾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摇晃着榻上的人，晃的她手都开始酸了，沈彻还是不肯醒来。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哪有什么体弱，什么晕倒，沈彻这分明是在戏耍自己，一杆火冲上心头，她俯身捏住了沈彻的鼻子，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个办法是有效的，沈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那捏着他鼻子的手移开，缓缓睁开眼，似是带着笑的看着明织禾。
“为何总是戏弄我。”
明织禾一脸苦闷，自从乞巧节后，她就整日被沈彻当个丫鬟似的使唤，在他的面前也只能低三下四的，她从前也是个身骄肉贵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啊，可现在却只能被沈彻揉碎踩在脚下。
发生这件事又不是她的本意，不光没落着好不说，还要哄着这个尊贵的王爷，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见着她眼眶泛红，沈彻面上依旧不为所动，明织禾本也没指望着他会良心发现，又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声音还有些哽咽道：“王爷是否还要去沥河？若是不去，那便安排人送您回明府。”
“今日不回去。”
“为何？”明织禾心里窝着火，语气也有些不善。
“你父亲罚本王跪了两日，本王若是不使点小聪明，岂不是直接跪死在祠堂，你放心吧，你那个侍女潼陵，现在在替你罚跪。”
“那若是被父亲发现，我还如何能活。”
“不会，你父亲现在恐怕没时间顾着你了。”沈彻说的胸有成竹，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沈彻打断，“伺候本王沐浴吧。”
“嗯？”明织禾一脸震惊，这是真的把自己当丫鬟使唤了？士可杀不可辱，对他的狂妄真的是忍到极限了，明织禾斩钉截铁道：“不！我不会在对王爷言听计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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