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叶障目陷迷局4

　　二人久久对视，燕傲绮的目光若冰天雪地，笏半凌的目光若秋水无痕，无懈可击。燕傲绮无奈唏嘘，半眯着眼睛巡视一般的看着大殿，慢慢的有些轻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司空孤云对本宫一网情深，是本宫一直不识抬举，在这宫中谩骂，出言不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只要本宫服软，司空孤云就允许本宫看女儿？”

　　笏半凌微微一愣，嘴角向上一翘，看来燕傲绮的弱点是落月公主啊。他挑了挑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安安静静的躬身一拜：“娘娘，这个微臣可做不了决定，一切还要看娘娘自己……微臣在凤水宫呆这么久，刺客怕是不会出现了，娘娘若无事……臣告退。”

　　燕傲绮再也没有资本和笏半凌争论，她本该天不怕地不怕，可有了落月，她的心中关切的人又多了一位。想起怀胎时落月在自己腹中胎动，燕傲绮冰封的心就开始不住的颤抖，流血！落月此刻也不知是哪个后宫女官带着，若是遇到皇后那样城府的人，落月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笏半凌离去后，凤水宫安安静静，宫外一阵阵的蝉鸣若泣，哀伤凄婉。燕傲绮有时常常想，如果丽馨国没有灭亡，一切该是有多美好啊。可是如今，高季晨出家为僧，杨丝丝入宫为非，还有燕傲风死在了战争之中，其间种种无一不让人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燕傲绮无助的蹲了下来，要为了落月向司空孤云屈服吗？落月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失去她的每一个晚上都能梦见落月天真的笑容。没有了母亲的落月，交由谁来抚养？那个妃子亦或是皇后对她好吗？会让她冻着吗？会让她饿着吗？会因为月落的生身母亲迁怒于她吗？

　　初凡奉上一盏茶，微微一笑：“娘娘方才和笏侍卫聊了那么多，一定渴了吧。”茶水冒着热气，腾起袅袅的白烟，透过袅袅升起的白烟，栅栏外的世界一片模糊。燕傲绮仿佛看见了将来，看见了重新见到落月的日子。为了落月，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忍。

　　燕傲绮接过茶盏，仰头就把滚烫的茶水喝了下去，初凡心惊了一下，迅速夺过茶杯时，已是来不及。看着燕傲绮的自残行为，初凡的泪顷刻就落下了，人也跪倒在地：“娘娘……娘娘，都是初凡不好，这样烫的水让娘娘喝下去……”　

　　“初凡，你莫哭……这滚烫的热水让本宫明白了一个道理，也是对本宫最重要的！所有的一切都痛过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宫的错，无妄师父说的才是对的！本宫的亲骨肉落月比什么都重要。本宫不再与司空孤云作对了，作对有什么用？本宫只想见到落月，享受一日有女承欢膝下的感觉。”燕傲绮淡淡道。

　　初凡茫然抬头：“那娘娘还恨吗？”

　　燕傲绮的神色一黯：“国仇家恨怎能不恨……但为了落月本宫可以忍，杀我燕家的不是司空孤云。本宫若迁怒于他，似乎不太近乎人情，本宫要的是……司空鸣轩死！若不将他千刀万剐，实在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初凡吓得脸色惨白，脚下发软便跌坐在地。她听过燕傲绮骂，听过燕傲绮哭，却从未听过燕傲绮用这般攻于心计的语气心赌咒。初凡心中的燕傲绮纯洁善良，心中没有任何诡计和阴谋，想骂就骂，想哭就哭。然此时，燕傲绮却变了，变得阴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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