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权相斗终有伤3

　　高季晨出于对燕傲绮强烈的信任，随手就松开了司空芍月。燕傲绮要帮助的人，高季晨自己自然是不能伤害。

　　司空芍月只等高季晨一松手，就迅速退后了几步，和高季晨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才畏惧的看着高季晨，高季晨举着手掌，微微低了低头：“芍月公主，多有得罪，还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司空芍月看了一眼他手中沁着寒光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片刻之后竟然倔强的看向高季晨的眼睛：“你伤我五哥，还要我帮你保守秘密！笑话！出家之人本是不杀生的！本宫看你定是个伪秃驴，不然就是个贼和尚！”

　　高季晨将剑纳入袖中，不咸不淡说道：“司空芍月，要害你五哥的并非是我，反倒是你芍月公主的血脉至亲。无妄最多只是那人手中杀人的利器。”

　　司空芍月早就知道宫廷内部的党派争斗，尤其是皇子与皇子之间夺嫡更是激烈凶猛。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司空芍月虽然年幼，但毕竟长在深宫之中。平时只是不说，也不代表她不知其中关系，在皇子之间也只是假装天真无知得以自保。

　　几个哥哥中，无论是谁受伤了，司空芍月都会无比的难过。司空芍月关心司空逍轩更多些，只因司空逍轩和她是同母兄妹。这时听高季晨说来，她孩子心性，顿时就把心中所知所想都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可你为什么要听……听那人的话！燕妃娘娘说的没有错，无妄师父，你本是佛门中人，俗外之人，你可以选择做与不做，而不像宫中人无论何时都是身不由己！既然你有的选择，为什么要入宫伤我五哥？还好我五哥命大，只是伤了手筋，我想你本打算杀他的吧。”

　　“这你就错了，我佛慈悲，小僧只是想让他失去竞争皇太子能力。今日我不断他手筋，明日就有更厉害的高手杀死他！只要这座宫闱一直在，杀戮就是无休止的。我真正想杀的人，并不是他。公主听完小僧的解释，还想告发小僧，只需冲着殿外大喊一声，立时有侍卫闯进来，砍掉我的头颅。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你母妃和你的皇兄亦参与其中……”高季晨语气缓慢，神态慈悲温和的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尊佛像，难怪骗过了这样多的眼睛。他慈悲的外表，成为了伪装自己的工具。

　　燕傲绮从来不知道高季晨变了这样的多，心中沉痛，伸手握住了高季晨的衣袂：“无妄，这不是你……这不是你……真正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不属于这儿，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的，可我更不想看见你这样。这宫廷的纷争本就不属于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就像佛祖说的那样，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高季晨一双黑色的眸子，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看着栅栏内，缓缓的说着：“我相信佛，也相信佛所说的每一句话。佛说，要信守当初的承诺，既然答应了，发了誓言，就一定要做到。燕傲绮，我要保护你，就像从前一样……就算最后万劫不复，堕入阿鼻，也是佛对我的考验和惩罚。地狱天堂只有一路之遥，而我希望的是：你在天堂。”

　　燕傲绮静静的凝望着高季晨的眼睛，四目相对之时，燕傲绮发现自己贫瘠的内心竟起不了一丝波澜。经历了这些，燕傲绮心乱如麻，恐久有变，心下便想着支走司空芍月，她勉强冲司空芍月露出一丝微笑：“芍月，快回去吧，别让你母妃担心。别忘了告诉司空逍轩，叫他别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他了，永远不！”

　　高季晨徒然席地而坐，开始轻声的诵经，司空芍月回头看了一眼燕傲绮，和进来的笏半凌擦身而过。笏半凌看了一眼出去的司空芍月，没说话。而后扫视了一眼殿内，见殿内只有燕傲绮、初凡和高季晨三人，神色顿时放松下来。他对燕傲绮行了个礼，说道：“微臣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可否见到一名黑衣刺客闯入？”

　　燕傲绮高傲的挑了挑眉：“笏半凌？笏侍卫……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眼中淡漠的光芒，更似无边的戈壁与黄沙，将他包围，她恨他！笏半凌在燕傲绮心中，不过是司空孤云身前的一条狗罢了，到底是物似主人，他们的脾性也有些相似，连说话语气都这样像。燕傲绮也有了理由恨屋及乌。

　　笏半凌知道燕傲绮还在记恨金钗之事，心中无奈至极，却又不知如何应付。笏半凌是宰相之子，又是司空孤云的贴身侍卫，在宫中的地位极高，就算是皇后，也要对他礼敬三分。不过对燕傲绮嘛，还是算了，燕傲绮什么都不在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笏半凌将燕傲绮的反应分析的极好，乖乖的低头叩拜：“娘娘，此事关乎娘娘安危，还请娘娘据实以告。”

　　“笏半凌我真怀疑……”燕傲绮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话说了半截儿，却不说了。

　　笏半凌以为凤水宫有异，急忙问道：“娘娘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可惜，啧啧，笏侍卫啊！你那么大的眼睛难道是白长的？这里只有我、初凡还有无妄师父，你还看见有别人吗？可惜一副这样好看的招子，却成了睁眼瞎子。”燕傲绮嘲笑的看着她，一双凤眼戏谑，且带着一股玩弄风情的味道。

　　笏半凌听完头都大了，他知道燕傲绮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后宫的女人小心眼笏半凌见多，她要是小心眼起来，可就恐怖了。燕傲绮乃是沙场女将，论谋略，其他女子不及她万一。论胆识，其他女子更是想却甚远。论起睚眦必报，更是前无古人。除了会拐着弯骂人，惹怒了她，岂有不换回来的道理？

　　这一个燕妃娘娘定叫你整日都不得安生。就是司空孤云来了，也有点招架不住，最后一样不是逼得司空孤云不得无将她关在凤水宫，这才省心许多。笏半凌心中怕了燕傲绮，就想着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也没多想，直接单膝跪地：“娘娘若没有什么吩咐，半凌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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