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你求我啊#
真一好奇的看着她的背影,眨了眨大眼睛困惑的问安子:“这位是安子小姐的朋友?”
安子一直静静观察情形,估摸着差不多了,轻声对真一说:“去车里听歌怎么样,今天情况特殊,下次再介绍你认识。”
“又是钢琴曲吗,”真一忍不住叹气,嘟囔着:“安子小姐格外喜欢古典音乐呢。”
“摇滚也行啊,走吧。”安子嫣然一笑,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走下台阶经过花泽身边时轻声说:“我在下面等你。”
花泽点点头,微微错身避开少年好奇的视线。
等安子和贝斯少年坐进车里,她不紧不慢的走上台阶,朝向泰离去的方向站立,静静望着那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走来,末班电车从头上轰隆隆而过,犹如一道猝不及防的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快速闪过,十分晃眼。
车内传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周围世界灯火绚烂,高楼大厦变得遥远而迷离,他仿佛踏着震荡的鼓点从舞台上朝她走来,与心灵深处紧密联结在一起……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泰,你的世界从未改变过呢。她想。
泰沉着脸在花泽面前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询问:“刚才的短信是什么意思,安妮出了什么事!”
“我以为你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不闻不问,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整天不务正业,辛辛苦苦才成为律师结果还是回到乐队跟一帮不懂事的年轻人胡闹。”
花泽平静的盯着泰,双手自然下垂,刚才不经意间发生的悸动犹如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归于黑夜,归于沉寂。
这样的话实在令人不悦,泰嘴唇紧抿,不想跟她争执,放缓语气再次询问:“安妮出了什么事。”
花泽摘掉墨镜,低头认真的折叠好眼镜腿,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你关心的人只有安妮吗?我站在你面前却总是得不到一句像样的问候,恶毒的流言蜚语仍在不停发酵,你一定也听到一些消息。泰,你真的不替我担心吗?”
她抬起头缓缓摘下他的墨镜,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想要透过这双沉静深邃的眼睛探寻些什么,但无济于事,阻隔视线的不仅仅是两毫米厚的黑色镜片,他心灵的窗口早就对她封闭了。
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却又停在半空无法动弹,肩部枪伤手术不久,手探不到他的高度,无奈作罢垂下,暗暗苦笑。
失态了,要是没找到神原紫,这情景落在阿崇眼里根本无法解释。
“我以为你不是纠缠不清的类型。”泰不为所动,抽出一根烟衔在嘴里,摇曳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脸,忽的被风熄灭,反复几次才点燃香烟,低而磁的嗓音像是压抑着躁意。
久违的醇厚烟味游走在鼻尖,熟悉的味道似乎唤醒心底沉睡的记忆,曾经的画面如决堤的潮水一泻千里,脑海里被一闪而过的场景洪流冲刷着,呼吸间恍如已流逝千年!
花泽出神的摇摇头,视线从虚空转移到泰的脸上,嘲讽一笑,“我如果真打算纠缠不放,你不可能过得这么轻松,威胁或是囚禁,轻而易举……”
“看来安妮没事。”泰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急切和担忧,松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开。
“先放弃的是你,先离开的是我,固然你放弃是为了安妮,可从那之后我和女儿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了。高木泰士,既然你想彻底切断关系……”
花泽漫不经心的转着左手的戒指,似乎在斟酌怎么表达比较合适,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请不要做任何妨碍我的事,安妮的身份瞒不了多久,这种情况下作为安妮亲生父亲的你以一名摇滚鼓手的身份出道,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我听说了,Blast东京首次LIVE非常成功,出道是迟早的事,但是!”
话锋陡然一转,她的眼眸骤然冷厉下来: “我绝不允许你所在的乐队正式出道!”
停顿几秒,看着泰怔愣当场,她若无其事的戴回墨镜,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
断绝关系是要付出代价的,泰既然是为了娜娜来东京,那么她偏就不让他如愿!只要他退出乐队,别说Blast这么一个经验丰富外形出众的乐队,就是街头临时组建的乐队她都能一夜间捧红!
“好好考虑一下,是安妮重要,还是你的乐队成员重要。”
花泽风轻云淡的侧过身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幽深流动的多摩川河水,无法不得意,权力是个好东西啊,可以为所欲为,以前不懂珍惜,日后可要牢牢把控!
比起乐队出道,泰首先反应过来她要公开安妮的身份,沉着脸一把将她拽过来,愤怒的说:“你答应过让安妮远离黑川组!你这么做,两年前我选择退出的意义在哪!”
刚缝合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花泽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转过脸去嗤笑出声:
“说的像是付出多大牺牲一样,孩子是我生的,是黑川组抚养的,还有真心疼爱她的父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提出要求我就该答应?你希望我保留感情坚守诺言,却又急不可耐的跟我撇清关系,不觉得过分吗?”
泰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深呼吸压下怒意,头脑清醒过来。
胡搅蛮缠,像小时候那样蛮横霸道,企图用原始拙劣的手段让他言听计从,完全不在意他的意愿!
见她疼得五官扭曲,他立刻松开她的胳膊,转过身一言不发的把烟抽完,压下烦闷。
安子的车里仍在播放摇滚乐曲,空气不至于凝固僵化,他隐约记得这首曲子,只是想不起名字。
花泽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胳膊,转而看向泰,轻飘飘的开口:“想要安妮置身事外,你求我啊,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点头了。”
“求你?”泰难以置信的深深皱眉,沉声道:“我求你离婚你能做到吗?”
“迟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当一生的情人?”泰脸色铁青,逼近几步凝视她这张脸,“黑川花泽,你口口声声的爱只有这种程度吗?经常偷偷摸摸见面,维持肉体关系,这就是你期待的?你把我当成什么?”
“……至少不要像刚才那样看见我转身就走,很过分。”花泽泪水溢满眼眶,使劲摇头。
“不要公开安妮的身份,就算没有我,作为母亲你也该保护她,公开身份会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泰怔怔的看着她落泪,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些。
“我这不是给你机会吗,求我啊。”
花泽一眨不眨凝视着泰,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泪流不止的根本不是她。明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明知就算听到想要的答案她也无法好好回应,但还是想听他说,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除了婚姻,她能给他的还有很多。
话音落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恍若未闻仍旧注视着泰。
“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
“嗯,够了。”
花泽抹掉眼泪转身走到一旁,从包里拿出震动不停的手机,见是美智的号码,立刻接听:“抓到人了吗?”
“诶,两个私家侦探,刚没收了手机和相机,正往他们住的地方开,你猜的没错,照片通过电脑邮件传送,查询邮件登陆地点需要两个小时,不确定周围还有没有别的监视者,安全起见尽快撤退!”
美智语速很快,难得这么一本正经,然后没好气的说:“安子那家伙在干什么!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她不是跟你一起吗?是不是跳河自杀了。”
“车里放着音乐,她没听到。”花泽看了一眼亮着灯的跑车,隐约能看见安子把手臂搭在车窗上托着脑袋闭目养神,嘴里叼着一只烟,轻轻晃动,似乎在跟真一讲话。
挂断电话她还没回过神,猝不及防被泰搂进怀里,尽管肩膀的伤口疼得要死,她还是紧咬牙关忍着,任由泰收紧手臂。
也不知是疼痛的缘故,还是心猿意马的蠢蠢欲动,一瞬间浑身燥热,下意识抬手搂住他的腰,微微侧头轻咬他的耳垂,轻声道: “你的放弃是无私,是牺牲,对我来说却是残忍的抛弃,凭什么要求我像你一样顾全大局,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成熟的人吗?”
柔情蜜意的声音诉说着悲伤与不甘,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两个人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就连这样拥抱都是奢侈,只因为放不下。
“花泽,以后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妄想,见面或是交谈就会让你陷入艰难处境,现在这个情形你打算怎么向他解释?你不在乎风流浪荡的名声就尽管去找别的男人,如果古贺崇根本不关心妻子出轨,我不介意换个双人床解决你的寂寞……”
低沉磁性的嗓音以一种毫无起伏的平稳语调响起,暧昧,却冷酷。
柔软的嘴唇触碰到她的唇,她还没从尖锐的嘲讽中回过神来,怔愣几秒,猛地挣脱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声音响亮!
“多谢提醒!”
花泽死死咬着嘴唇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泰平静站在原地,抬手用拇指摸了摸疼得发麻的左脸,掏出一根烟点燃,双手插兜朝来时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仿佛刚才只是独自站在岸边吹风,情绪毫无波澜。
这一耳光,她是在维护古贺崇。
泰仰头望向夜空,一片漆黑,摘掉墨镜再看,其实没多少差别。可是她已经不一样了,难怪……连安妮的安危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果然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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