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对酒当歌

　　两人正对酒当歌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好，麻烦配合一下，请带着你的宠物离开这。”

　　柯以然转身。

　　一个警察正神色迟疑地站在她们身后，盯着她们。

　　柯以然迟钝的反应了两秒，回忆了下自己刚刚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确定没有，才问道：“为什么？”她也不想带，连自己都不想出来，是被家里的老妖怪赶出来的。

　　小警察看了看四不像，好半天才说道：“晚上带着这种大型宠物，不太好，最近宠物袭击事件比较多，你这个，是什么品种，长得......好奇特。”

　　\"太过分了，大哥，这是羊驼，羊驼，你看看它这个熊样能有什么侵略性，你不能因为它长得难看就歧视它好么。\\\"柯以然浑身酒气鼓着腮帮子很是愤怒，觉得自己喝了点酒，底气足的不行，难道真的是酒壮怂人胆？

　　小路警被浑身酒气的柯以然生生逼退了两步，再次嫌弃兼疑惑的看了一眼被提着耳朵的四不像生物，思索着，柯以然拍了拍四不像灌了大半提啤酒的圆滚滚胀鼓鼓的毛绒肚子，\\\"正义的警察叔叔，你看，你那种鄙视的目光也实在是太□□裸了，我家羊驼被你打击的头都不敢抬了。\\\"四不像配合的打了个几个酒嗝，泪眼朦胧羞涩看了小警察一眼，把脑袋战战兢兢的缩到了柯以然的怀里，然后怀里面的羊驼拱了拱头，发出几声喵呜喵呜的叫声，乖巧的装着温顺，\\\"这里有猫吗？\\\"小警察愣了然后低声自言自语道，柯以然也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才猛的扯着四不像的耳朵吼道：\\\"喂，你又不是猫喵呜个什么劲啊。\\\"四不像继续醉眼朦胧的瞅了瞅小警察，心道你不是要我表现的没有攻击力一点像个家用宠物一点么，挑剔个毛线，然后扒拉着柯以然的衣领蹭着，继续喵呜喵呜。

　　小路警看着这一人一宠无语的摇了摇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最近特殊情况所以刚刚有些突兀，不过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带着你家的羊驼早点回家比较安全。\\\"柯以然拍了拍热乎乎的脸颊，有点瞌睡的打了个大哈欠，才点了点头说道：\\\"恩，在等人，马上就回去。\\\"说着又扯了扯正在装乖的四不像的长耳朵，催促道：\\\"还不快点跟警察叔叔再见。\\\"小路警闻言笑了笑正准备走，却见那只怪模怪样的东西真的抬起了毛茸茸的小脑袋，细眯着小眼睛，伸出爪子左右四十五度均衡无比的极富友好意味的挥了挥，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奇怪，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虽然长得有那么点异于常驼，不过还真是天赋异禀啊天赋异禀。

　　古墨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感人肺腑的场面，一只孤独的放养的难看羊驼和另一只孤独的脸颊红彤彤的圈养生物爪子牵爪子极其友好的喝着啤酒聊着心事望着月亮一解忧思，好吧，必须得承认，这两个的身后就浮现着一个大大的金光熠熠不可直视的囧字。

　　“竟然还喝啤酒。”

　　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了模糊重影的古墨，柯以然长叹一声，“我不开心。”

　　古墨抬眼看她，柯以然满脸的“你竟然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所以我现在很不开心，只好无奈问道：“那小瞎子，为什么不开心？”坐下，在她身旁。

　　柯以然竟然没有对小瞎子这个词作出反驳，撑着下巴，胳膊肘抵膝，忽然歪过头看他，大着胆子问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后来你的气息会消失掉？你......不是人么？”

　　古墨笑的奇异，“是人啊，不过......是死人。”柯以然胆子小，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他忽然就想看看她知道这个事实的表情。只是这次柯以然没有如他所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害怕或者惊恐的情绪，只是又默默盯了他一会儿，转开了头，盯着暗暗的河面不再言语。

　　古墨单膝曲起，“不害怕么？”

　　“害怕。”最后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不过也不害怕。”递给古墨。

　　古墨倒也不嫌弃，接过，喝了几大口，“为什么？”

　　“可能，因为你长得好看。”

　　古墨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原来自己的长相还有这个作用。

　　“你的一辈子有多长？”柯以然忽然转了话题，莫名问道。

　　喝醉了以后喜欢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么？

　　他的一辈子？

　　“很长很长，漫无止境。”长的他都记不清了。

　　“真羡慕你。”

　　“有什么好羡慕的？”

　　“因为我的很短啊，好像，就要到尽头了。”话语淡淡的，被风一吹就飘散。

　　古墨侧脸，“怎么了？”

　　柯以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真没文化，不是有古诗说‘人生百年内，疾速如过隙’。”

　　所以，这是喝醉了，古墨神色温和沉淀下来，少了一贯的风流气韵，喝了酒之后倒是话多。

　　“讨厌，看不见了。”永无止境的黑暗，柯以然瘪嘴，摇了摇他的手臂，“你就不能让我看见么，这样好烦啊。”

　　古墨站起身来，看着女孩嘴角浅浅翘着，有点不满的样子，搀着手臂把人扶起来，将柯以然的手轻轻挽过他的臂，“好啊，那我就给你想想办法。”自然又亲近的姿势。

　　步伐缓慢，两人稳稳走着，身后跟着一只走的歪七八斜的不名生物，影子飘摇在一起。

　　次日清晨。

　　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那股淡淡的香味更加浓郁一些，绝对是山药清汤的味道，柯以然顿时觉得头重脚轻的感觉轻了些，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迈下楼梯，果然看见古墨正端着两个青瓷小碗放在餐桌上面，古墨眼角瞥见她，淡淡的丢下一句\\\"洗漱干净下来吃早餐\\\"后又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哦，好。\\\"柯以然还有点不在状态的低低应了一声，一阵阴风擦着她的耳边极速的越过，使得她残存的倦意立刻烟消云散，只见四不像风姿飒爽两眼放光的以极速冲向了餐桌，迅速端着自己的小碗风卷残云的侧着仰卧在了客厅的窗台边上，干爪子用汤匙舀着汤，动作优雅小口小口的连自己嘴边的毛发都没有沾到一滴，开始进行日光浴，惬意的享受着清晨一缕缕暖暖的温温的浅黄色轻抚过全身每一根毛发的强烈快感。

　　汤罐旁边的小圆碟里放置着蒸好的松软土豆薄片，一片一片的排列十分整齐，旁边的白瓷小碗里盛着红艳艳的番茄酱，这是她最喜欢的早餐搭配，虽然这个时辰已经完全可以将其直接当成是中午饭，小口小口的舀着汤，感觉腹胃处一片汩汩暖意流淌着，十分舒服，懒洋洋的问着旁边显然已经用过餐，正在慢慢翻阅着报纸的男人，\\\"什么事心情这么好，居然不嫌麻烦的做了这么多？对了，你今天不去公司么。\\\"古墨抬眼瞟了瞟她，慢条斯理的道：\\\"这么快就忘了，你昨天晚上在大马路上面，抱着我的大腿不撒手非得喊着要吃小番茄酱土豆薄片以及小蘑菇山药清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可怜，硬是把路上的几对小情侣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绕路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柯以然悲愤无比，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干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虽然她的确对小蘑菇山药汤土豆薄片小番茄酱惦记好久了...一口汤呛住，慌慌忙忙的摆着手，咳嗽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对着男人道：\\\"好了，打住，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篇章，让我们把这件事情都忘了吧，愉快地进行下一章好么。\\\"古墨止住话头，眉眼间颇似有一种很是遗憾的感觉，翻开报纸的另一页，清声说道：\\\"对啊，还是都忘了好，把人都丢到外面大马路上去了，对了，你常去的那家牛肉米粉店老板也看见了，当时还和我打了个招呼。\\\"柯以然对古墨明显幸灾乐祸的语气十分不满，恨恨的咬下一块土豆薄片，决定今天出门一定要绕着徐记米粉店走。

　　眼睛一抬，正好看见报纸背面一个黑色加粗大标题，新海路惊现一只小型猛兽，另外还配上了一张模模糊糊的光感图片，柯以然捧着汤罐，嘴里叼着两片土豆薄片，上面还抹上了两层厚厚的小番茄酱，有点好奇地移过去，凑近了看，图片光线太灰暗，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侧影，那体型像是犬类又像是山羊的生物大约有一个四五个月的婴儿大小，正半蜷着肚腹蹲坐在地面上，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在吃，动作和人完全无异，啧啧啧，柯以然砸吧砸吧嘴，这年头变异生物那么多，又是一只小怪物踏着要成精的节奏朝着人类的世界缓缓而来，眯了眯眼睛，不过还别说，这样一看，还真和她家四不像有那么点相似，心里一乐，兴致勃勃的朝着落地窗那边笑着叹道：\\\"四不像，你家亲戚也进城了，还不快来看看，说不准还能搭个伙。\\\"四不像极其不屑的用眼角低低斜了斜她，像它这样的智慧型生物可是天上有地下无好么，哪有那么容易又蹦出来一只，愚蠢的人类啊真是智商越来越低下的不可捉摸了，舔了一舔嘴边的酱料，一只爪子将小瓷碗捧着圈在怀里，放到了厨房，正悠悠的迈着步子，准备去外面的庭院活动两圈，舒服的扭了扭脖子，眼神正好瞅见那张报纸上面的图片，一下就顿住了。

　　“.....据目击者回忆描述，那只类似犬的小型猛兽大致是于昨晚夜里十二点至一点间出现的...”读完了整篇新闻报道，柯以然再看那张视频监控里截下来的模糊不清图片，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一副鲜血淋漓残肢断体的场面，默默的打了个寒颤，忽然就有点食不知味，草草的几口喝了汤，便自觉的去厨房洗碗，正洗着，忽然想起，昨晚上的那个小警察似乎也提到了关于猛兽伤人的事情，那么这样的状况看来已经不是第一起了，不过，那东西还真是奇怪，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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