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完成了目标，孜婆年很痛快的表示他们可以离开了。
“孜婆年，其他训练也是这样吗？”像这样，只要可以达到目标，就可以离开，甚至是不参加。
“是的，贝奇小姐。午饭过后是耐力训练，请两位在下午１点到达游泳池。”
“孜婆年，以后都把食物送到我那里去。”奇犽说。
“好的，奇犽少爷，我会吩咐厨房的。贝奇小姐对早饭还满意吗？”孜婆年答应下来，又问贝奇。
贝奇笑得灿烂：“我很满意，都是我喜欢的。中午可以加几份冰淇淋吗？”
“没问题，贝奇小姐。那么，两位，下午见。”孜婆年躬身。
“等一下，孜婆年……山下的那三人，训练的怎么样了？”贝奇又问。
“贝奇小姐，小杰先生三人会在山下进行一个月的特训。”
“可是不用那么久吧？２０天足够了……”
“不，他们会进行３０天的特训。”孜婆年语气肯定。
贝奇点了点头，看着她：“我明白了，谢谢你，孜婆年。”然后跟着奇犽离开。
出了门贝奇开始念叨：“奇犽，你知道吗，秃头可是会遗传的。我很害怕我才十几岁，就要像个中年大叔或者一个退休的邋遢警察那样……那多可怕啊！你们家有秃头的人嘛？多大年纪秃的？你现在每天脱发严重吗……”全部都是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话。
奇犽很快反应过来，贝奇是觉得这里讲话不安全。他说：“去我那里坐坐怎么样？”
贝奇愉悦的点头，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心省力。
……
……
再一次进入奇犽的房间，贝奇还是忍不住扫视了一遍。
很简洁。有些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比如说滑板，悠悠球之类的……但是还算整洁。比起她住的那个房间，就像是还没装修完。但是该有的也一样不缺。
“那么，你想说什么？”奇犽不爽的打断了贝奇充满怀疑的，打量他的房间的行为。
“恩……你是多大年纪可以承受住一百万伏特电压的？”
其实贝奇也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和奇犽联手。毕竟，虽然奇犽可能和她有一样的遭遇，也被消除了记忆，而且从他的一系列反应来看，也确实和自己一样惊疑不定。可他毕竟是揍敌客家的一员。但是……孜婆年说过了，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对揍敌客家的了解太少了。这里的管家、女仆那么多，管家们还都会念。到处都是比自己强力的眼线的情况下，她实在没有信心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所以她在赌，赌奇犽是真的想脱离家族的掌控。
奇犽在听到她的问题后，神情也端正起来。他在想应不应该和贝奇合作。贝奇很聪明，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她对揍敌客家有很强的目的性，这也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贝奇真的是他的妹妹，那还好说。但是如果她是一个来刺探消息的外人……奇犽又想起了贝奇对猎人协会的亲近。
但他很快又想起，他对贝奇那种从一见面开始，就有的莫名其妙的熟悉。如果见过，他不可能不记得。经过这一早上，他也很确定，贝奇大概是接受过他们家的训练的。可他却没有任何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很想知道。至少在这一方面，贝奇应该和他是统一战线的。
那么，就赌一把好了。赌贝奇不是来揍敌客家刺探消息的，赌她就算是“斥候”，也还不足以影响到揍敌客家。
奇犽直视贝奇的眼睛，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大概是九岁左右。”
贝奇点点头，略加思索，又问：“你知道一个叫卡娜莉亚的候补管家吗？”
奇犽怔了一下，然后点头。
“她是什么时候来你们家的？”
“大概……也是我九岁左右。”奇犽不太确定的说。
贝奇摸着下巴，陷入深思。如果她在揍敌客家生活过，那么现在看来，她离开这里的时间就是９岁前了……卡娜利亚，应该是顶替了什么人……已经被“处理”掉的知情人。
９岁……好像她也是９岁，才开始和尼特罗玩逃脱游戏……
贝奇叹口气，奇犽虽然也好奇事情的真相，但对她也充满了警戒……她得想点办法，尽快拉近和奇犽的距离。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今天的早饭，你有没有发现，里面一点砂糖也没有，都是用蜂蜜和枫糖代替的。”
奇犽愣了一下，他是发现了，但却没在意，这有什么不同吗？
贝奇点点头，“我讨厌砂糖。而蜂蜜和枫糖是我喜欢的。”
奇犽马上理解到她想说的，揍敌客家，有拥有权利能指示厨房的人，了解贝奇。有这样权利的人，除了他们一家，就只有孜婆年和梧桐。而孜婆年他们两个，一个听从于父亲，一个则遵从于祖父。说到底，给厨房下命令的还是他的家人。大哥、二哥还有柯特是不可能了，他也没这样吩咐过。那么就只剩下老爸、老妈和祖父。高祖父马哈是不会关心这些事的。他也不觉得老爸和祖父会细心到这种程度。
依照对贝奇服装安排，做这种事的很有可能是老妈。如果……如果，隔壁那个房间的主人，原本就是贝奇的话……那老妈对那个房间的执念，柯特的女装，就全部说得通了……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思念贝奇。
这家伙，真的有可能是他妹妹。７０％的可能性。想到这里，奇犽的胸口突然有种酸涩的疼痛，他这是怎么了。
看到奇犽脸色瞬息万变，又蹙眉捂住了胸口，贝奇有些担心的伸出手去拉他，“你怎么了？”
奇犽怔怔的看着扯住他衣袖的那只嫩白的手。就是这只手，在贱阱塔里挡住了他的攻击吗？他透过一口气，摇头说：“我没事。”然后直起身来。
贝奇就收回手，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这可不是没事的样子。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想知道揍敌客家隐瞒了重点，又不断向她透露出“真相就在我们手里”的信息，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隐瞒的又是什么。
她表情郑重的站起身来，再一次对奇犽伸出手，她说：“合作愉快。”
奇犽也站起来说，“合作愉快”。然后回握住那只手。
在贝奇要抽回手的瞬间，他却用力一握，问道：“你想学那个吗？我可以教你。”
哪个？贝奇茫然又疑惑。
“就是挖心脏那招，你在贱阱塔里见过的。”说着奇犽用闲着的那只手演示了一下。
贝奇眨眨眼。这是什么状况，打瞌睡遇见送枕头。奇犽居然主动要教她。于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奇犽松开了她的手。
……
……
贝奇学的很快，就好像曾经属于她的东西，被收进了抽屉里，现在只不过重新拿出来而已。
奇犽表情晦涩，８０％。
贝奇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试探的问：“这算是你们家的绝招吗？”如果是，那她在揍敌客家生活过的可能性更大。
“算不上绝招，但确实只有我们家的人会。”
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一直到女仆来送午餐。
看着桌子上精致的餐点，奇犽犹豫再三还是问：“今天厨房是谁管理？”
“是梧桐总管，奇犽少爷。”女仆恭敬的回答。
“很好，都很好。你们下去吧。”也不知道他说的“好”是为什么，但女仆还是恭敬的行礼，表示会转达给梧桐。
梧桐和母亲的关系很不错，他是这个家里最尊崇母亲意见的管家。
奇犽打量着对面已经习惯了揍敌客家饮食，正在努力消化着香蕉船的贝奇，觉得眼睛有点酸痛。９０％，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妹妹吧，或者姐姐？她说过也是１２岁，那就应该是双胞胎没错了，他们长得那么像。他完全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她这些年在外面是怎样度过的？会比在家里更轻松，还是很艰难？
“最后吃冰淇淋。”他突然出声。
“哈？”贝奇咬着勺子，茫然的抬头看他。
“我说最后吃冰淇淋。”奇犽重复了一遍，语气有点生硬。
贝奇蹙眉，这家伙怎么回事，突然发什么少爷脾气？她不满的抗议：“会化掉的。”
奇犽语塞，他建立兄长威信的第一步，夭折了。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午饭，贝奇被女仆抓走去更衣。
“下午的衣服是什么？”奇犽突然问。
“还是小洋装，奇犽少爷。”
“束胸不要系那么紧，下午贝奇要下水。”他吩咐。
女仆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答“是”。
贝奇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女仆走了。这家伙发什么疯。
……
……
虽然奇犽说过要下水，但是贝奇也没想到会是冰水。看着还飘着浮冰的游泳池，贝奇不禁在心中大骂，这是什么劳什子耐力训练啊，谁设计的这么……怎么看都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训练的。谁会到冰库里面去暗杀啊，还是要泡到冬天的海水里潜伏，这都是什么鬼！
然后她又按了按裙撑，下水之后她的群子真的不会飘起来吗？还有，下水之后，她真的不会被湿衣服的重量拖下去？或者……裙撑的存在，其实是为了保证她能浮在水面上？
１０度以下耐受３至六小时不等，意志坚强的人大概能撑住２４小时。之后每降低一度，耐受时间下降接近一倍。冰水混合物是０度，大概只能撑住几分钟，好一点的话，半个小时？
贝奇忐忑的问孜婆年：“最终目标时多久？”
“贝奇小姐是两小时，奇犽少爷请依照惯例，坚持到晚饭前。不过这和电击不同，要求适应性更高，所以以后的训练并不能取消。这个月还有一次。”孜婆年恭敬的回答。
贝奇就扭头看奇犽，“也是九岁？”
奇犽点点头，利索的脱掉上衣，下水。他身上被糜稽抽打的伤口才刚结痂。
贝奇的目光划过他的肩膀，那个牙印，已经被鞭痕盖住了。
她是不能脱掉衣服了，只好也在孜婆年的注视下老老实实的下水。
裙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固定过，并不会飘起来。
突然，她抬起头，在冰水中哆嗦着仰视孜婆年：“那我今天的目标是多久？”既然不能一次性完成，她选择少受罪。
“一个半小时，亲爱的贝奇小姐。”孜婆年了然的微笑。
贝奇又看了奇犽一眼，问：“晚饭是几点？”
“下午茶时间是四点，晚餐在八点，贝奇小姐。”
贝奇惊讶的看了奇犽一眼，这么说，他要泡将近７个小时。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下午还能吃草莓舒芙蕾吗？中午的很好吃。”她的表情有点羞涩，但还是又补充道，“还有葛拉尼塔。”
“当然可以，贝奇小姐。”孜婆年点头，“我现在就去通知厨房为您准备。”梧桐一定很高兴吧。
“哦，你真是太贴心了，孜婆年。我明天想要一个泡芙塔，奇犽你呢？”贝奇的眼睛闪闪发光。
“……起司蛋糕，抹茶的，谢谢。”奇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禁住诱惑。
“好的，如您所愿。我很快就回来，请不要偷懒哦。”孜婆年告诫了他们一下，就大步离开。
贝奇现在可以确定，揍敌客家在餐点上对她的容忍，应该是没有下限的。她也不想点一些奇怪的东西来试探，她既不喜欢吃，又会破坏她的形象。
她凑近奇犽，这样多少能暖和一点。
奇犽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梧桐是谁？”她贴近奇犽耳边，小声地问。午餐那会，女仆们都站在门外，她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问。
“一个管家，比孜婆年要好说话很多，是我祖父的人。”奇犽忍着抓耳朵的冲动，省略了梧桐和老妈关系不错的部分。
“哦。”贝奇趴到岸边，奇犽还是对她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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