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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八 【非礼勿视】


  晚上到家正赶上饭点,洗手漱口就座,抱上盛满白米的饭碗伸筷夹菜,美滋滋押进嘴里嚼巴——这一系列动作小丸子完成的一气呵成,眉眼含笑。

  妈妈、姐姐对视一眼,都想不通她这股欢畅劲从何而来。

  吃完饭,丸子匆匆赶回屋,拉开书包开始做功课,仿佛从来都是个勤奋好学的小孩一样,端着课本和习题册,紧锁眉头奋笔疾书。

  姐姐这天功课少,在学校就完成了大半,也有闲心绕着妹妹打打转。她的目光落到书桌右侧边缘躺摆着的画卷上,伸手将它拿起展开。

  映入她眼帘中的,正是丸子从阿宏家带回的亲笔大作,色彩烂漫、极赋温馨幻想成分。

  “你去找阿宏了?”她静静注视着画中内容,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丸子头也不抬的回话:“对。”

  “我发现你现在办事,真是挺有效率啊。”姐姐不无感慨得瞅着妹妹端正伏案的背影,昨天才跟小丸子通的气,没想到她第二日就跟阿宏搭上线。

  “一般般咯,因为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嘛。”

  “放在以前,再多事扎堆,你也会悠哉悠哉慢慢处理。”

  “现在的我也很悠哉啊,不然怎么会边跟你聊边写作业?”丸子说着把手里的橡皮当骰子往天上一抛,在它落下时潇洒一挥手稳稳接住,“看,我还会做小动作、打小差。”

  姐姐无语的看向认真力证自己像从前一样缺心少肺的小丸子,有些忧心这枚小脑袋瓜里装着怎样的是非观, “……行了,你慢慢写吧。”

  小丸子花了一个半钟头才把作业全都写完,又花了将近半小时泡澡,再次回到房间时离睡觉的点也差不离了。

  拿出床被枕头正式就寝前,她自然而然想到白天里野口对她说过的话。这些话她早就在心里反复咀嚼了许多遍,但实在太难解,太不靠谱了。

  什么叫“不是我的梦”,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不属于自己的梦?这种说法真的好矛盾,好奇怪。

  但她又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医生说她可能是在通过做梦完成记忆恢复的过程,但综合这些天她做过的所有留有印象的梦境片段来看,就像轮番播映了一部部意识流电影,梦境中的她大多处于第三人称视角,代入感不是完全没有,但违和感更甚……

  如果梦里的内容真的不属于她,那会属于谁?按照这样的思考逻辑往下思量,已经不是幻想,简直是狂想。

  丸子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泛起涟漪状层层扩散的不安。她对着明亮的灯深呼吸一轮,偏头看向正在专心梳头的姐姐。挑散发结、捋顺发梢,丸子跟着姐姐持梳抬腕的律动节奏,上下轻点着脑袋,耸鼻闻了闻空气里淡淡洗发水的柔香,内心渐趋舒缓。

  这一夜,她发现自己在梦中某段,保留了意识。

  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有个专属名词用以形容——清醒梦。

  顾名思义,在清醒梦的范围内,人能真切感受到“自我”的存在,能够思考,也拥有对身体的操纵和感知……

  她环顾四周,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一些簌簌抖动的,像是建筑物又像是远山围组成的虚影。望着周遭无边的空旷,她感到轻微不适,嗓中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咳不出。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微妙心情,她下意识伸出手看向掌心。

  那是她的手吗?她发现自己竟数不清两只手上到底有几根手指,还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握起了右手,但眼中看到的却是左手慢慢蜷曲攥紧……

  “我是在做梦?”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的同时,她清楚听到了自己心底发出的声音,在这段清醒梦中,她的所有想法经常会变成旁白、幻听,起伏在耳畔。

  这种诡异的情形,令她觉得吵扰、心慌,虽然想努力抑制自己减少思考,耳边却做对般传来更多“不可以再想。”“停下来吧——”“真吵。”“烦死了,这到底是……”诸如此类连绵不断的抱怨,都是她用以强迫自己减少思考而产生的思考心音……

  正当她被耳边360度立体环绕的声响折腾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身边的一切慢慢浮现出具体的轮廓,从苍茫的白色里一点点透露出各式颜色,又由半透明过度成实体。

  视野中场景的转变令她倍感不安,虽然没有确切的目标,仍起意想要离开“这里”,但无论怎样走动,还是没有空间、距离产生改变的实感。等她放弃挣扎,停下一切动作,愣愣站在原地时,突然发现自己已被一堆繁杂物件包围环绕着。

  它们有大有小,虽然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却是完全没有联系、逻辑的排列方式,在现实中绝对无法看到这样的组合。这些东西的大小都不正常,她看到一根勺子底部立地,顶头却搭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上,而这只房子的旁边又倚靠着一只玩偶小熊,小熊的肚皮上则躺着一辆正转动四轮,喷着尾气的红色轿车……

  或许梦的世界,本来就应该如此疯狂……

  逃避的心情仍在,但她逼自己细细打量眼前的一切,尽力想将眼前的所有当成打散的拼图,将它们重新构建成能与现实对应、匹配的布景。

  她首先定定看向了似乎是学校教学楼的建筑,但这幢建筑不是入江小学的,绝对不是。此时的她能清晰回顾所有自己知晓的存在,却找不到任何对这栋教学楼的印象。

  但也不是所有所见之物都是如此,譬如教学楼旁边她看到了一弯迷你长河,虽然不是非常确定,但应该是巴川河……

  “这是……”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毛茸茸的,会动的生物……对了,它是——就在她明确想出这一对象具体身份的一瞬,头脑仿佛被电流击穿,全身上下激涌出一股缠绕升起的寒凉、火热。

  不等她再次“看清”自己看到的是什么,那东西上忽然覆盖起无数细密的黑点……无数翻动,不断覆盖彼此再被彼此覆盖的黑点……而这黑点以奇异得贯穿力攀附着她的视线渗入脑海,像行军蚁群一样蚕食着她刚才看进眼中的影像印象,还有与之对应的意识——

  头好痛……喉咙中的棉花好像突然沾水膨胀,难以忍受的异物感令她发出一声剧烈的干呕。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的意识好像被什么掐断了,只留有一片滞胀空白。

  再看向眼前,她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慢慢在地上游走打转。

  继续看向别处,她发现不知何故,映入眼帘中不少东西都被密集的黑点“打了码”。就算她盯着看,甚至鼓起勇气伸手触碰拨弄,那些玩意的存在仍是模糊一片黑色,从轮廓到细节一切都不明朗。

  “这还看个鬼啊……?”她耳边响起与心声同步的一声哀叹。

  为什么即便是在梦境里,能保有意识也无法看清所有?这不是她的梦吗?为什么一点也无法掌控。

  这些和她的回忆到底有什么关联?又或者像野口说的那样,她应该小心这些梦。

  如何才算小心?不要面对吗?还是……

  神思恍惚得抬起头,她看到包围自己的一圈林林总总之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小巧个头,齐肩短发,刘海轻垂,脸颊浅绯……墨色的双眸间没有一丝光亮,仿若无底深潭。

  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熟悉?如此……陌生?

  是谁……

  头部传来一阵剧痛。

  她就像一只临海的鸥鸟,被翻涌浪头突袭,从当空跌落。厚重的水像只大手,将她拍打上岸,一下下,一下下,击溃她的心神,消磨她的气力。每一次攻击都那样钝重,那样深沉,根本无力反抗,抽丝剥茧间,无穷的压抑感化作绳束缠上脖颈,似要夺去她的呼吸。

  痛苦地将手掩上脸庞,像要哭出来一样……

  感触到的,并非柔软的皮肤——

  她的手碰上冰凉的,不知由何制成的壳。

  面具,戴着面具……

  为什么?

  ……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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