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岁月慢渡 陆

　　

　　周远大军离开的时候也没惊动什么人，□□皇帝还是坐镇朝堂高庙，文武百官依旧各司各职，正可谓是悄悄而来悄悄而走，也就住在城边的几个老百姓听到了动静，隔了老远站着观望。

　　大军开拔自然是不会有马车的，亏是叶柔屁股好了，不然得被颠到痛死。

　　周远从应天府买了一匹马，军中的每一匹马都是记录在案的，他也没地方给也如搞一匹军马，索性随便找了一匹代步。

　　叶柔自然对这种长途慢走没什么感觉，沿岸都是枯萎的花草树木，灰黄色的原野，也没有冬天的落雪，正是一年四季最无趣的季节。她安静的跟在周远的马旁边，那里也不敢去。军营里都是一伙汉子，她看的有点吓得不行，总是想往周远那边钻。

　　正经行军的时候都是老四老四在负责带队，安排的小队长整治纪律，人数虽然多，但是并不杂乱。而周远这个镇北将军则是四处晃悠，看起来悠闲地很。

　　“周远，”叶柔低声说道，“周远你等等。”她没有周远那么会驾驭马匹，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像是一个小跟屁虫一样，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惹得人们侧目。

　　周远此刻正在行伍中间，似是听到了叶柔的说话声，一勒缰绳马儿便停下。等叶柔骑着马过来，他问道：“怎么了？”

　　叶柔怕被人听见，往前赶了几步，两匹马齐平：“你别跑那么快，我追不上。”

　　周远笑嘻嘻的说：“当初你也算是跑了两个月的人了，别告诉我不知道怎么骑马。”

　　“骑马自然会，”叶柔说道，“可是你这拐来拐去，你当我是你么？”

　　周远回头看看，自己确实是从前到后，左左右右来回的绕，观察行军的阵脚。叶柔自然不知道周远的用心，单纯的以为周远不想管着她这个拖油瓶。他赶了一下马，往旁边走了几步，叶柔也赶上去。

　　“你非要跟着我，多累人。”周远说道，他指指队伍前边的老四，“你去老四旁边，他是老实人，不会调侃你。”

　　“不，”叶柔说道，她有些害怕，“你那兄弟的眼神看得我发毛。”

　　“哈哈，让他听见得跳脚，”周远笑道，“他是我镇北军的智囊，看人自然看得准。早就知道你不是男子了。”

　　叶柔没有被哄过去：“那我更不能过去了，忒是吓人。”

　　周远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叶柔也知道了周远不是故意在甩开她，心里放松了一些，丹还是想要跟着周远。

　　跟就跟着呗，周远想到，反正跟着也不会掉一根毫毛，被一个大姑娘惦记总比被敌人惦记好。

　　两人放慢了马匹的速度，叶柔陪着周远慢慢的绕圈子，如若不是有这无数的汉子在，倒是一种旖旎的景象。

　　老四盯着周远两人，戳了戳老三的肋骨条子。老三有些炸毛，这老四的手劲重，还爱戳他的肋骨，一天下来都红了一片。

　　“你这老贼，想要干什么？”老三薄眉倒立，怒眼看着老四。

　　“你这人生的什么鸟气，”老四说道，他朝周远那边努努嘴，示意往那边看。老三一愣，这老四什么时候学会看人家私事了，莫不是想女人了吧。

　　“老大这童子看着不对，”老四说，他长着络腮胡子，脸上认真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发笑。仿佛那卖肉的猪头张成了私塾的老秀才。

　　老三倒是不知有什么不对劲的，看老四不像是在说笑，怕出了岔子，低声追问道：“哪里不对？”

　　“你看你个智多星，八成是自封的，”王老三捋一捋胡子，显得意气风发，想做出一种诸葛孔明坐镇的感觉，却只有大胡子张飞的外相，他得意的说，“你看那童子，娘了吧唧，老大居然好这个。”

　　身为军师的老三差点被气的岔了气，他扶了扶帽子：“你就说这个？”

　　“老大的事可不就是天下大事！”老四吹胡子瞪眼，“你说是也不是？”

　　老三懒得争执，这个憨人居然不知道那个童子是个小女儿，还一直当作男人来看。看来老四在军中呆久了，早就不知道女人什么样子了。他拉住老三的袖子，两匹马贴近，老四在老三旁边耳语道：“那童子是个女的，切勿声张！”

　　老四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胡子似乎都竖立起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老大不愧是老大！”他伸出大拇指，“牛！”

　　军师老三也懒得去管老四想什么，又和他分开了距离，御马停在路边高声喊道：“行军速度再快些，争取中午前赶到下一个镇子吃点热乎饭。各伍长管好自己的人，别掉队了。兄弟们回了咱顺天府，喝酒吃肉杀鞑子！”

　　“好！”军队中发出震天的叫声。

　　当夜吃了饭，在郊野避风的地方扎了简易的营帐。周远自然不可能让叶柔和老三老四还有自己睡一块，也不敢让她自己睡一个地方，更不可能让她去找那几百壮士睡一个屋子里。他挠挠脑袋，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帐篷里老三老四的谈话。

　　“咳咳，”周远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应天府呆久了，这呼噜声有点吵.....”

　　未等周远说完，老四便叫到：“嗨呀，再吵有我吵？我这震天的牛吼。”老四急急毛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老三拉住他的臂膀，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四暗地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明知道这里有个老大的女人自己还凑热闹。随即老四住了嘴，也给了周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大，我和三哥最怕就是呼噜声，我们去别的地方睡去。你就在这里待着便是。”接着不等周远说话，老四风风火火的拿了东西拽着老三便出去了，隔着帐篷听到不远处老四粗旷的声音：“来来来挤一挤......少废话，对你没鸟兴趣。”

　　周远和叶柔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老三老四发了什么疯。

　　不过这帐篷里也就他两人了，周远也懒得脱衣服，和衣躺在地上铺着的小毡子上，中间放了身上带着的宝剑：“还愣着干什么？想去外面数星星？”周远拍拍剑的另一边，“我睡外面你睡里面，对你没有什么坏主意。”

　　叶柔犹犹豫豫，不过也不是没在一个屋子睡过，当初破庙里不久过了一夜么？她也不再矫情，躺在一边，盖住了一层薄被，秋风从帐篷缝隙吹过来，还是有些发冷。叶柔蜷缩起来取暖，闭住眼睛不在乱想，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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