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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在开学的那一天里德尔比我和塞尔温都更早出门。于是当塞尔温领着我登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不免引来一些人的议论纷纷。

        “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拉多夫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

        “是远房堂妹。”塞尔温小声地纠正到,里德尔一定告诉过他,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他对于关于我的问题是能闭口不谈就闭口不谈。

        拉多夫斯看起来还想再盘问些什么,但是里德尔已经从不远处的一群斯莱特林里脱身,朝我们走来。他先接受了拉多夫斯和诺特违心的恭维,然后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和塞尔温寒暄起来,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我第一次和里德尔以人类的身份“认识”了。

        “塞尔温小姐。”他朝我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叫我。塞尔温连忙碰了碰我的胳膊肘,我才后知后觉地把手放进里德尔伸出的手掌里──“你好……汤…──我是说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不露神色地瞪了我一眼,我在拉多夫斯和诺特看不见的地方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塞尔温看起来无奈极了,不过显然他既不敢对里德尔的行为有什么异议,同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提点我,只能低下头忍气吞声。

        里德尔并没有在我们身边多做停留──他现在可不止拉多夫斯这一伙“追随者”。远处还有多洛霍夫等一干人对他翘首以盼呢──我得说他们的样子真像看到自己心上人的小姑娘──这可真是古怪极了。

        “你这个妹妹看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拉多夫斯在确认里德尔已经完全走出听力范围之后毫不客气地对塞尔温冷嘲热讽起来,他看起来似乎认定我已经得罪了里德尔,而这会给塞尔温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们走吧。”我看了塞尔温一眼,后者立刻低下了头──我真希望他能自然一些!如果他一直这样畏畏缩缩的话那么不用到霍格沃茨我们这对半路兄妹就会被拆穿了。

        拉多夫斯对塞尔温突如其来的忽视很是愤怒,但是我们走向的是里德尔的方向,于是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我们跟着里德尔上列车──多洛霍夫早就热切地为里德尔“找到”(我想他大约威逼利诱了一些低年级学生)了一节空无一人的包厢,我们拉开门的时候多洛霍夫那张苍白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恭敬地把里德尔迎了进去,看也不看跟在他后面的我们。拉多夫斯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包厢。

        一路上里德尔都在和多洛霍夫还有埃弗里探讨印加黑魔法体系的起源和衍生──他们都对此十分投入。

        拉多夫斯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当然不敢离开。诺特一脸呆愣,他大概连最基本的魔法都学得不明不白──要不然他就不会总是被里德尔施以钻心剜骨这样的咒语了。至于塞尔温,他倒是抬起头一直望着里德尔的方向,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显而易见的迷离──他在想别的心事。就是这样一包厢各怀鬼胎的人类,却都因为各种原因团聚在里德尔周围并且不敢离开,有时候我也真是对里德尔的个人魅力以及个人能力感到佩服。

        托里德尔的福,我觉得这一路的时间过的比前几年都快──大概是因为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总之当我再次醒来时,包厢里的人已经差不多都不见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极力掩藏着自己脸上的鄙视与嫌弃的塞尔温──他正拼命清理着自己肩膀上一块可疑的水渍。我有些尴尬且不好意思,也许我应该向他道歉?但是还没等我打定主意张口塞尔温就率先站了起来。

        “你哥哥去巡视列车了。”他极不自然地弯腰凑在我身边,眼神躲躲闪闪,就像在说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是汤姆·里德尔。”我不满地纠正了他,塞尔温愣了一下,“现在你才是我哥哥。”我极不情愿地说出这句非常违背灵猫尊严的话,然后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凉凉的夜风打在脸上,使我刚从睡梦中睁眼的朦胧里清醒了不少。里德尔正从不远处走来,经过我时他把一个纸团不留痕迹地塞进我手里,然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面带得体的微笑离开了。

        列车平稳停下了。我们按照年级下了车,然后按部就班坐船渡过湖。照例新生要留下等着分院,而里德尔他们则先到长桌就坐。我夹在挨挨挤挤的人群里,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和他们一起叽叽喳喳好还是保持沉默好。

        “你好,我是阿黛莱·卡特!”我转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没费什么劲便看到一个女孩的笑脸。微微卷起的头发,白皙的脸颊和甜美的声音。她看起来活泼又单纯。不过看起来好像这一届的小巫师都对过于主动的人没什么好感,因为很少人接受她的搭话。我犹豫着要不要和她自我介绍──我不确定是否必要交个朋友。但还没等我得出结论,那只手就已经伸到了我面前。

        “你好!我是阿黛莱!”

        “西娅·塞尔温。”我握住了那只手。

        阿黛莱是个健谈的人类,她很快就和我讨论起天花板上飘飘荡荡的星星来,不得不说霍格沃茨充满魔法的天花板足以吸引每一个人的注意力。

        邓布利多──哦,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邓布利多教授。正拿着那顶破破烂烂的分院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分院正有序地进行着。小巫师们一个个或紧张或激动的走上去,在得到自己的分院结果后又蹦蹦跳跳地跑向自己的学院,每一个新成员到来时对应的长桌上都会响起热烈的掌声。

        阿黛莱排在我前面,她被分到了拉文克劳。下一个就是我了。

        “西娅·塞尔温。”

        我回忆着刚才那些小巫师走上去的样子,竭力避免紧张的过于可疑,但显然是我多虑了,直到我坐在那把椅子上邓布利多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湛蓝色的眼睛里不含一丝杂质,一点都不像当初他审视里德尔那样。

        分院帽在我头上停留了一小会,然后即刻张开嘴宣布我应该去“拉文克劳”。我对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疑义,事实上我觉得这顶帽子没有识破我身体内那一系列复杂的灵魂魔法就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了,至于到底去哪,我并不是非常在乎。

        但是很显然这个结果在斯莱特林的一小撮人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拉多夫斯鄙视地看了一眼塞尔温,就好像他有一个被分进除了斯莱特林学院之外的亲戚是个天大的耻辱,诺特虽然没有任何有实质性侮辱意义的动作,但是他脸上皱成一团的表情也足以显示他对分院结果的吃惊。而里德尔则一如他往常那样保持着得体虚假的笑容,就好像台上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我撇撇嘴走向拉文克劳长桌,阿黛莱热切地又和我打了个招呼,我一边糊弄着她的热情,一边悄悄把里德尔塞给我的纸团在手心展开,那上面写着一行简短的命令──“每晚,宵禁后,有求必应室,适合学习的地方。”

        我记下时间和地点然后就把纸条塞进了口袋。长桌上的银盘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在身为猫的形态时,我是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的,但现在可不一样,我可以尽情享受这个桌子上所有的美食。

        我在阿黛莱震惊的目光中把桌子上所有的食物都各拿了一份,大快朵颐后又意犹未尽地挑选了几块最好吃的馅饼和蛋糕塞进口袋──这下可没人管我在寝室里吃东西了。我看了看阿黛莱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把一块滋滋蜂蜜糖塞进她嘴里:“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嘛。”

        晚宴结束后我们便由各自的级长带回寝室。拉文克劳寝室位于高高的七层塔楼之上。透过寝室上头透明的人玻璃穹顶可以看见浩瀚无垠的星空──这次是真的星空。

        一进休息室入目所及就是温暖的壁炉和颜色柔和的深蓝色扶手椅,几本书散落在矮脚桌上──不像里德尔每次收拾东西那样冰冷的整齐,这些书虽然摆放的凌乱,但是极度具有生活气息,让人感觉亲切又安心。壁炉的两侧是高高的书柜,书柜一直蔓延到天花板上,上面有数不尽的各式各样的书,我相信里德尔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嗯,也许是过去的里德尔,他现在已经看不上这些书了,他在学习他认为更高深也更值得领略的黑魔法。我不经又开始有些怀念从前那个图书馆深处的男孩,但是这种怀念很快就被墙上指针闪烁着荧光的挂钟无情地打断了──它提醒着我今晚我是有事要去做的。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然后在四柱床上坐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床垫的柔软舒适,宵禁的铃声便响了起来。身边的女生都纷纷上了床,关系要好的两三个隔着床帐小声地叽叽喳喳──我也很想听听她们在讨论些什么──但我必须离开。

        我在床帐里小心翼翼地挥了挥魔杖给自己加上一个幻身咒──我对这个号称是巫师人人必备的工具使用起来还并没有那么得心应手,直到第四次尝试方才勉强成功。我在寝室夜谈的掩映下轻轻推开了门,然后摸索着来到八楼的有求必应室前──在经过五楼走廊时还差点因为卡在楼梯里而被宾利先生发现──这可真是有惊无险。

        等我终于推开有求必应室的门时,里德尔看样子已经在里面写了很久的东西了,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从书桌上垂到他脚边,沉默地昭示着它主人等待的时间。

        “我不知道从拉文克劳来这里会需要半个小时。”里德尔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却回荡在有求必应室里,显得分外冰冷清晰。

        “我魔杖用的还不太熟练,而且我还迷路了。”我小声地辩解着,企图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冰凉的魔杖尖抵上我的脖子,里德尔已经放下笔站到了我身后。熟悉的滚烫顺着脊柱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我忍不住丝丝吸气:“你没必要每天检查,我不会把……”我的话还没说完,那种滚烫追热灼热的感觉就扩大了好几倍,几乎要把每一个器官都融化。我攥紧了手掌,努力维持着自己抬起头的姿势,以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需不需要由我说了算。”里德尔最终放下了魔杖,他看起来对检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异议。真是令人讨厌的专横。

        一杯牛奶摇摇晃晃地飘到了我面前,碰了碰我的手背,刚刚在晚宴上吃了那么多东西正让我有些口渴,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杯牛奶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西娅,你不准向任何人泄露魂器的秘密。”里德尔突然开口说道。

        “知道了。”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一边喝完剩下的牛奶一边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梅林啊,说的好像我能和谁分享这件事一样。

        “以后每天宵禁之后都来有求必应室,我会指导你一些咒语。”里德尔挥了挥魔杖,两把椅子从远处移了过来。“你可以先挑一个你想学的咒语。”

        这个家伙今天倒是蛮大方的嘛。我转动着手中的魔杖──巫师的咒语体系和灵猫的咒语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哪怕我对灵猫的魔法样样精通,但是在巫师的魔法体系里我却比里德尔差得远了,可以说,我在巫师魔法里的水平大约就和一个真正的一年级小巫师差不多──哪怕有里德尔的魔力加持也没用。

        我仔仔细细地回想起那些课本上的名字:变形术?太枯燥。魔药学?不需要。那么黑魔法防御术呢?好吧,我觉得这门课程我倒是很有必要认真学习一下。但是很显然比起教我黑魔法防御术,里德尔会更愿意教我黑魔法。

        那么……

        一个想法猝不及防地窜进我的脑海里,我想起从前在神庙时我们所使用的那种有关于治愈的咒语,回想起那种淡绿色的丝线从指尖缓缓缠绕上需要帮助的人的手臂,回想起他们脸上的感激。

        “有什么关于治愈的咒语吗?”

        里德尔抬了抬眼皮。

        “instantaneousepiskey。”

        柔和的绿光从紫杉木的魔杖尖上冒出来,在空气里缓缓凝聚成型,像一只波菲尔小精灵那样扇动着透明的翅膀。它在魔力的操控下向我飞来,我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让它落在我的手背上,一种温暖的感觉在精灵的足尖触碰到手背时便顺着皮肤散开,小精灵的幻影在空气里消失不见,但是我却能感受到魔力是如何带领着它们渗透进一层又一层的皮肤,安抚每一根神经,然后在血液里逸散开来,带来温暖的感觉。

        我惊奇地抬起头望向里德尔,甚至都忘记了先把举起的手背放下。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温暖,温暖神奇到我都不相信它会出自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冷漠少年,我一直以为他只对那些能造成大量伤害的黑魔法咒语感兴趣呢。

        “这是更高级愈合咒。”里德尔看样子对我吃惊的表情很是满意,他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普通的愈合咒在愈合伤口的同时会损伤表层皮肤,这就会导致受咒者在伤口愈合后会感觉到轻微的痒痛和受伤处皮肤紧绷的不自然。”

        “所以你改进了它?”我学着里德尔刚刚的样子尝试挥舞自己的魔杖,那种灌注进血管的温暖又出现了。

        “只是把魔法和一些麻瓜的医学构造结合了一下而已。”

        “我以为你对麻瓜的东西不屑一顾呢。”我眨了眨眼睛。

        “不屑于接纳不代表不值得了解。”

        里德尔起身离开了椅子去照看远处冒着泡的坩埚,我则坐在椅子上练习刚才那个咒语。

        “instantaneousepiskey。”我轻轻念道,柔和的绿色一次又一次从杖尖喷出,我无法让它们变成精灵那样精致的形态,只能变出一片羽毛或者一朵花这样简单的物什。幻影似的羽毛和花瓣覆上我的额头,贴近我的鼻尖,扫过我的唇瓣,最后飘扬着落在肩上,腿上。无数点细小的温暖从不同位置滑入血管,然后奔腾流淌着在身体里流转来回后悉数涌入心脏,汇聚成一朵明亮灿烂的火苗,仿佛能把一切黑暗全部都驱散照亮。

        我所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咒语,但我所没有看见的是,里德尔教给我的第一个咒语,是如何在往后漫长而又无助痛苦的岁月中成为我唯一的依傍,又是如何在往后越走越深的一片混沌中,成为我唯一一点光亮。而就是这道咒语,又是怎样如同看不见的,却又确实存在的,轻柔而又细腻的织网,弥合布满伤痕的心脏。

        episkey。

        愈合如初。

        离开有求必应室之前里德尔交代给了我一个任务,一个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要我介入阿布拉科萨斯·马尔福他们?”我震惊地盯着那片薄薄的嘴唇,仿佛它刚刚说出了一句多么了不起的玩笑话。

        “有什么问题吗?”里德尔扫了我一眼。

        我打了一个寒噤,摇了摇头。马尔福,格林格拉斯和布莱克。最有权势的四大纯血家族,他们就占有三席。一旦收服了他们,那么整个斯莱特林就尽在里德尔的掌控之中了。格林格拉斯依附马尔福,虽然布莱克对其他两人一直不咸不淡,但是家族关系向来就是这样,如果马尔福向里德尔倒戈,那么布莱克也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动摇。所以重点还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他既不像那些混血一样需要里德尔的庇护,也不像安东尼他们那样对黑魔法有强烈的渴求,更不像拉多夫斯那样是外空内虚的纸老虎。马尔福面面俱到样样精通,他很难被威胁也很难被诱惑,遇到这样的对手难怪里德尔也会觉得有些棘手了。

        “既然无法融入他们,那就拆散他们。”一句话从我耳边划过,犹如幽幽的魅影。我转过头,里德尔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后,只余下一片黑色的袍角从门缝里一闪而过。

        又不等我。我撇撇嘴,搞得好像谁稀罕一样。

        嘶……那个幻身咒怎么用来着……

        “等等我!”我尽量压低声音呼唤前面的背影,背影顿了顿,很不耐烦地转过来对着我挥了挥魔杖。

        窗外,月光如水,倾泻下最后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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