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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尿


  

  老神仙破坏了他在我心目中的神仙形象,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我心目中见多识广的表象,他就是亲眼见过大蛇的人之一。

  他年轻的时候很吃苦能出力,农场的场长很看得起他,他住的房子年久失修每逢雨天还漏雨,场长心疼他就把他安置在了平时被用来当做会议室,而大多时候被闲置的最大最亮的一间房子里面。这间房子又大又亮,坐北朝南,无论怎么看都是间很美的房子,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间房子独立成幢,并没有像其它的房子那般一样连成一排,相互倚靠。房子临着南墙,墙外是几颗茂密繁盛的老树,而房子的背面还有一片老大的空草地,里面长满了齐人深不知名的杂草。冬天倒还好,一把火将草场烧个干净,而夏天就不怎么妙了,每到半夜刮风的时候,响起一阵阵唦唦声,听上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动似的,免不了让人心里嘀咕。

  老神仙刚一开始心里也有些抵触和嘀咕,觉得离别的房子的距离太远,老是睡不安稳,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但住的时间一久就习惯了,反倒觉得住在这里听不见别人的喧闹,倒还落得个清静安闲。一天夜里,场里来了上级领导宰了羊杀了鸡,做为工人的老神仙自然也是座上宾,吃得不亦乐乎,更是喝了很多酒,自然而然就喝醉了。

  等到他醉醺醺地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他直觉得脑袋浑浑沉沉,有种要炸开来的感觉,全身血液也突突跳个不停,血管似乎随时都会爆开。心知是自己贪杯喝得太多了,懊恼后悔之余直接就和身躺在了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就以为是天亮了,结果翻起身来一看,窗外漆黑一片,又哪里像是天亮了的样了。

  这么一来,老神仙的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他心说半夜三更的是谁在外面瞎叫,究竟有多重要的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但他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暗说是谁大半夜的放着美梦不做老婆不抱,反倒跑到这里来,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有病么。念头一产生,他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喝得太多醉得太凶,所以听差了,于是就又准备爬到床上继续进入梦乡了。

  谁料他刚一躺到床上,就又听见门外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这下他倒听得仔细,那声音粗哑生硬,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绝非是他的同事中任何一人的声音。他暗暗心惊,迟疑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头上都生出了冷汗,觉得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正在两难之间,他就听得门外叫他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响亮,还夹带了一些轻微的窃声。老神仙灵光乍现,心道今天夜里行拳猜令的时候,放羊的老王对自己不服气,非要划拳较高下,倒是被自己灌了不少酒,呕吐了好几次,哇哇的差点都把心脏给吐出来。指不定是他缓过来了,心里不平衡,跑过来故意装鬼来吓唬自己来了。

  想到此节,他觉得浑身轻松,好不舒泰,就想把门打开安慰安慰老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这么做,老王此人气度太小没有格局,就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于怀,三更半夜跑出来吓自己,老话说的好,人吓人,吓死人,亏得是自己艺高人胆大,要是遇上个胆小一点的还不得吓出病来。那就让我给他一点小惩治,让他多长点记性。

  说干就干,他从床底下取出一张老羊皮披在身上,又翻箱倒柜将找出玩社火时戴的大头面具,那个面具慈眉善目憨态可掬,两个黑洞洞的眼睛被掏空了,大大的嘴巴上染着猩红的颜料,如果在夜里不当心猛一看上去的话还真挺吓人的。他在正月里跟社火时专门扮演的就是大头瓜娃子,对这个大头面具更是爱不释手当做宝贝。老神仙神秘而以潇洒的一笑,他还不满意,又穿上了玩社火时的红绸裤子,对着镜子瞧了瞧扮相感觉挺像那么回事,保准能把故意来吓他的老王给吓个半死。没用几分钟他就置扮妥当了,于是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门拴轻轻拉到一边,猛地打开了门。

  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微风轻轻吹拂,房后的草场里唦沙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天幕一片黑暗,世界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的巨兽,沉默着静待黎明的到来。老神仙呆了呆,被风一吹,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就觉得脊背里冷汗出来了。老王酒量不行,喝了那么多显然是不醒人世了,不到明天太阳晒屁股休想起来,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做出如此草率的推断,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么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老王几乎不敢想像,他心知肚明,这恐怕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越想越害怕,脑门上汗如雨下,他就急忙掉头打算往屋里走,刚一转头,他就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这一下几乎没把老神仙给吓个半死,他心说这可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自己除了偷看小媳妇洗澡和偷敲小寡妇房门外,并没有做过什么有违天良的坏事啊,不知怎的,竟被鬼物给缠上了,这是要取我的项上人头啊。

  常言道,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古有宋定桥捉鬼,今来个老神仙打鬼。老神仙觉得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就豁出去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有所生机。更令他惊喜的是,自己闲暇时用来打兔子野鸡的土炮就在门边,而且里边还装有弹。药,今天招待领导喝吃肉,去的勿忙,竟忘了将枪放在屋里收好。这么一想,他反倒镇定了不少,觉得脑袋上也感觉不到疼痛。

  想到这茬,他才悚然一惊,暗道侥幸,真是天不绝我,倒是忘记了自己还套着硕大厚重的一个木制的大头面具在头上,想来一定是那鬼物拽在了大头面具上面,而它不明究里或是难以下手,这才使得自己的脑袋安然无恙。真是有惊无险,吓煞人也。说时迟那时快,老神仙一念及此念头通达,自然是奋不顾身险中求生,他将头用力猛地一拉,就将脑袋和面具脱离了开来,然后三步并做两步,抓起门口的土炮转身就瞄了过去。

  一转头把他又差点吓晕了过去,哪里有什么鬼物,只见从墙外探进来一条差不多有水筒粗细般的大蟒蛇,它的脑袋自然也是不小,而更令人惊骇的是,它的一张血盆大口里露出白森森冷幽幽的尖锐而又锋利的牙齿,长长的信子伸缩吞吐,咽喉的部位此时正鼓了起来,圆圆壮壮鼓鼓囊囊的,不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大头面具被它给吞下去了。

  老神仙连惊带吓,却没失了分寸,他不待那大蟒蛇的脑袋探近,就扣动了扳机,只听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枪里的钢珠就全招呼在了那大蟒蛇的三角脑袋上,那蟒蛇吃痛难忍,受了惊吓,就霍地将身子伸出了墙外。老神仙吓得几乎虚脱了过去,哪里还敢睡觉,就赶忙跑到了场长室,将经过告诉了他,场长还不相信,说肯定是老神仙喝多了产生幻觉了。第二天场里的同事们也都知道了此事,基本上也没有人相信这么奇异的经历,都嚷嚷着要看被老神仙打了一枪的大蟒,老神仙心知那大蟒蛇生得如此巨大,而土炮的威力又不是很大,那蛇肯受了重伤,但却也不致命。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敢再住在那间房子里了,于是就又搬回到了原来的旧屋子里。

  胖子也知道这件事,但他并不了很了解,就问我说:“我光听说李麻子……哦,不对,是你心目中的老神仙,说他被蛇给咬了,留下了后遗症,身体很是虚弱,因此他老是捣鼓一些滋补肾壮阳补气的药酒喝,至还有谣言说他患上了脱皮的怪病,还不知道有这么离奇的一幕,这还真是惊险哪。”

  你看,人的光彩背后往往就有阴暗,老神仙揭去神签直接变为老麻子,我仰慕李麻子称呼他为老神仙,胖子对他不感冒就直叫老神仙为老麻子。世事就是这样,你认为很棒的人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鸡肋,你认为很弱的人在别人眼里或许反而很强,所以,请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只管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因为他们与你无关。

  胖子说知道我很爱慕老神仙,但他不爱护他,直叫他的本来名号,这也没有什么过错。至于他说老神仙很是虚弱,我倒是对此嗤之以鼻:"虚弱个屁,真虚弱的话也就不会往天上人间跑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隐隐有些心痛,在我心中接近神人德高望重的老神仙竟然还恋慕女色,恋慕也就罢了,你就偷偷装在心里便好,一把年纪了还往那种地方跑,那是你这种老大爷该来的地方么,年纪大了功能也就不那么好了,不好就容易让姑娘们感到不好,姑娘们感到不好就会让他也不好,这都还能忍,也就罢了,无非就是时间持久一点受的数落多一点而已,而他就要脸黑一点心硬一点更无耻一点。这都不算是事,更重要的是我怕他那么大的年纪了,万一受不了新花样受不了刺激,兴奋过头直接升仙了就不好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再退一步说,那么大的年纪了,万一整个精尽人亡更是就太难为情了。也不知道他老去天上人间找姑娘有没有过难为情的感觉,反正当我在天上人间发现了他以后,心目中老神仙坐怀不乱八风不动的高大形象就再也不得存在了,瞬间倒塌,从老神仙变为了老色。鬼,不得不说,那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发现啊。

  “也怪不得他嘛,他是老神仙又不是柳下惠,猪八戒当年都调。戏嫦娥呢,有什么大不了的。换位思考你懂不,就想想你,你不是也老往天上人间跑嘛。”胖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但不说点什么的话岂不是让胖子觉得我被他给折服了,于是就说:“小胖你怎么说什么都离不开个猪字,莫不是冥冥之中你觉得它很亲切?你说得在理呀,老神仙也不容易,他也是个苦命的人,老了老了就空虚寂寞了,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是我对他的期望过高了。那次蟒蛇事件之后没几年,他就被蛇给咬伤了,差点丢了性命,又惊又吓确实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后他是万加小心千分防备,后来好的差不多了,他一跟人们谈起蛇就说蛇也是神仙,有蛇忍娘娘,他就亲眼见带金饰的白蛇,差不多都快成白娘子了。反正是玄之又玄,难以相信。”

  胖子呵呵一笑,做个了然的表情,就说:“说了这么多,咱还是干要事为紧,我说司令,要不你再打先锋给咱当一回带头大哥,带着小弟我钻进这个洞里去,看看有没有蛇娘娘。”

  我一听胖子的这馊主意就觉得不靠谱,就骂他说:“净扯淡,这里面不知还有些什么古怪,一进去指定得着了老蒲的道,洞里狭窄拥挤施展不了身手,限制了你我的发挥,到那时可真就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了。我发现小胖你不不安好心啊,为什么总让我当先锋,来做急冲锋,你为什么就不冲锋冲锋。”

  胖子并不推辞,就说:“那好办,看我的。”

  我以为他要打先锋,就要急冲锋地钻进去,就急忙伸手去扯他,谁料他竟解开自己的裤带掏出家伙自顾自的放起水来。

  难道撒尿也是办法,还是好办法?看的我也尿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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