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英雄救美
“嘎吱！”
迎客楼的小二推门而入，东方显就像没看到人一般。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那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竟逼得人家姑娘破罐子破摔休了他。”
“就昨天。”华生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觉得这世界真是玄妙，原来女人也可以休了男人。
“昨儿个下午时候，睿王突然对外宣布，大婚当日他要同时纳侧妃，到了晚上，季姑娘便写了休书休了他，应该是报复他的水性杨花。”
一旁的奉天身子抖了抖。
水性杨花？不懂成语就不要乱用成不？会磕碜死人的。
东方显“噗”一声将刚喝下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恼怒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在替他卖命？他当初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将王府交给这货打理？
意识到自己又用错了词，华生连忙赔笑。
“不好意思，属下说错了，是报复睿王的负心薄幸。”
东方显白了他一眼。
“爷以前怎么和你说的？没事儿的时候就多看看书，别一天到晚就捣腾你的算盘。瞧你现在这学问，走出去真是丢爷的脸。”
华生心里不满了，碎碎念地嘀咕：“您怎么不说我的算盘天下第一，走出去给您长脸了呢？”
此时的楼下，人声鼎沸。
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一声响亮的“阿嚏”炸开，季无忧打了她今天的第三十七个喷嚏。
季无忧吸吸鼻子，觉得在邯郸城的某个地方，也许她的克星降世了，不然今天她不会老打喷嚏。
“没事吧？”扶着她的季长风神色关切。“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打喷嚏？是不是病了？”
在另一边扶着她的连翘也面露担忧。
“小姐，我们回府吧，这外面人多，感觉空气不是很好。”
“我没事，继续。”
季无忧听着耳畔的喧闹声，心想她绝对不要现在回府。
为了等来今日的自由身，她已经将自己关在将军府里十八年。
如今，她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不用再顾忌什么，她再也不要做与世隔绝的自闭症患者。
她要见阳光。
她要吹柔软的风。
她要呼吸自由的空气。
她迫不及待想要感受十八年不曾感受过的恣意潇洒以及生命的绚烂。
她要做回真实的自己！
“少爷，少爷……”
身后有声音飘来，越过人山人海飞进季长风的耳里。
声音那么耳熟，季长风皱眉扭头，便见布庄的掌柜神色焦急地推开人群向他奔来。
季长风扶着季无忧停下，等着那人靠近。
“什么事？”
“大少爷，大事不好了！”李掌柜跑得满头大汗。“原定明天出货的那批彩云锦缎，出不成了！”
季长风凝眉，“那批货不是早就交代下去做了吗？怎么会出不了？”
“那批货全毁了！”李掌柜声音里透着欲哭的焦急和无助，这批货若按时交不了，天衣坊可是要赔偿的，而且是货物原价的三倍！
季长风心中一沉，“怎么回事？”
“大少爷，你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办法挽救。要是还有救，兴许天衣坊就不用赔，或者至少不用赔那么多。”
季长风拧眉思忖刹那，心中作出决定。
这单生意决不能毁！
他若要展翅，这笔买卖便是助他起飞的东风！
“无忧，我先送你回府，然后再去染坊看情况到底有多糟。”
季无忧却表示拒绝。
“大哥，你直接跟李掌柜去染坊吧，我想再逛逛。”
“这怎么成？”季长风不赞同，“这外面人龙混杂，我不在，谁保护你？”
“不是有夜凌吗？”季无忧笑着道，“夜凌可以留下来保护我。”
“不行！”季长风态度坚决，“我不放心！”
“大哥……”季无忧故意拖长尾音，开始施用撒娇伎俩。
“人家难得出来一次，不想这么早就回去。而且，我不会逛太久的，顶多再转半个时辰。”
季长风瞧着她眼底闪烁着的似是期许的光，心底忽的一软，不忍强行带她回府。
“那好吧，夜凌便留下来陪你。不过你得记住，你最多只能再转半个时辰，必须准时回府。”
“嗯，我一定记住。”季无忧嘴角上扬，脸上笑容如盛开在春风中的栀子花。
季长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嘱咐夜凌千万要看好她和连翘，便和李掌柜匆忙离开。
“走吧。”季无忧转过身，示意连翘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她想多感受一下邯郸城的气息。
就算眼睛看不见，她还有听觉、嗅觉和触觉，同样能感受世间百态。
前面的人群散开些许，露出两匹毛色亮丽的骏马，连翘一眼瞧见，注意力霎时被吸引。
“哇！好漂亮的两匹马！”
连翘赞叹着，扶着季无忧走向骏马，担当保镖的夜凌立即跟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此时夜风微暖，月光微柔。
伫立在荆轲左右的黑马和白马，感受到连翘过于炽热的目光，闻到她怀里随风飘来让人厌腻的劣质香粉味道，马蹄躁动地踢着。
连翘越走越近，黑马开始低声嘶鸣，发出它的警告。
“嘶——”
二楼临窗的东方显，在此刻转过头来……
“挞！”
素来不喜女人接近的黑风，在连翘无视它的警告越过它的“安全线”后，毫不客气地扬起双蹄，踢向她的双肩。
连翘一颗心思全系在两匹骏马飒爽的英姿上，根本没有注意两匹骏马对于她的接近很是不喜，被这么一踢，直接飞了出去，径直摔向后面跟着的夜凌。
“啊！”
眼疾手快的夜凌伸手扶住她，却来不及去扶季无忧。
她在飞出去前，松开了季无忧的手，季无忧却还是被她飞出去的力道牵连。
季无忧双眼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大概摔了，然后自己被殃及，身体失衡也将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负责照看马兄的荆轲从黑风身后闪出来，想要扶住季无忧，一道更快的红影却从二楼窗户飞出，径直朝她飞来。
路边的行人都被这一刻华美的画面吸引住，心想一出精彩的英雄救美即将上演。
却不料，一道线条流畅的黑影，在妖艳的红影赶到之前，率先扶住了季无忧。
行人们张大嘴喝着晚间的热风。
那匹黑马居然救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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