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双雄

　　直到某一天，光明教会三名高阶神殿骑士联手，将这只进阶后的人形高阶巨兽斩杀，但是这三名骑士同样选择跳湖自尽……他们在与罗蕾莱的搏斗中受到歌声的蛊惑，爱上了她。

　　受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感染，这处湖段被称为“罗蕾莱湖段”

　　一旁皮蓬静静倾听着，不发一言，面上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其实心里却渐渐对拉夫尔曼起了丝敬佩。

　　在他印象里，兽人大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皮蓬本以为拉夫尔曼能知道海涅这首诗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连诗歌背后的典故都了如指掌，由起初的不屑，渐渐觉得意外，最后就连皮蓬他自己都不自觉地压低呼吸声，凝神倾听起来。

　　他却不知，先知乃是兽人古语“无所不知、拥有最渊博知识与技艺、完美的引导者”之意。在恢弘的兽人大帝国时代，每一代先知的继承者，从被挑选上，再灌输以海量的知识悉心培养，最少需要耗费三十年时光，这些人无一不是从庞大帝国无数最优秀的年轻人中挑选出的佼佼者。

　　是以最终能够成为先知的，无一不是他那那个时代坎贝尔之上最耀眼的星辰。

　　兽人大帝国原本并没有国王这一头衔，先知就是整个帝国（兽人大帝国包含兽人、人类、精灵、矮人诸多种族）唯一的领导者，而设立“国王”一职的本意只是“协助先知处理国家军事政治相关杂务”。

　　只是后来，随着帝国统治阶层的彻底腐败，人类慢慢崛起，在阿拉贡以及光明教会第一任教皇圣劳伦斯这两位不世出的英雄带领下，“爱德华湖一战”人类巧施妙计，将兽族从战无不胜的神坛上彻底打落尘埃。

　　此一役，兽族最为精锐的“光辉之矛圣堂骑士团”、“黄金巨斧骑士团”、“大漠天狼骑士团”，还有翱翔天际的“闪电之咆哮骑士团”四大主力骑士团全军覆没。

　　这一役直接导致一个空前庞大帝国的陨落。

　　即使时至今日，经过近千年的休养生息，“光辉之矛”、“黄金巨斧”、以及“大漠天狼骑士团”也才仅仅恢复鼎盛时期十分之一的实力。而原先实力最为强大的鹰身人，至今还在灭族的边缘徘徊挣扎，只偶尔从天空中看到掠过一个写意展翅的鹰身人，从他们身上去浮想联翩，当年如同乌云闭空、铺天闪电一般搏击长空的“闪电之咆哮骑士团”又该是怎样的风姿华美。

　　拉夫尔曼俯在船舷上，伸手掬起一把清澈的湖水，低低的，用轻的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叹道：“时隔千年，爱德华的水，依旧流淌着兽人的味道啊......”

　　感慨着，那一幕幕历史烟云如梦幻般从他眼前掠过。

　　“爱德华湖战役”后，人类愈打愈是得心应手，再不复开始时候的怯弱与恐慌。

　　凡事都是这样，长久的积压逼迫只会将事情从一个极端逼向另一个极端。胜利后的人类变得空前强大，也变得空前残忍，他们不断涌向四面八方，像无数的蝗虫掠过农田，到处充盈着杀戮、血色和漫天的火光。

　　而失去了四大骑士团庇佑的兽人，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品尝失意的苦果，无数的青壮烙上代表奴隶的痕印被驱赶进矿山和岩洞，老人和孩子惨倒在人类骑兵锋利的刀口下，这场灭国之战，单是有记载可查的部族血脉就有三十二支遗落历史的尘埃中不复再见。

　　这还远远不够。

　　精灵族举族叛变，从背后，将帝国早已残破的身躯戳出一个更大的伤口。

　　残存的兽族遵循着欧佩尼斯殿下（帝国最后一任先知恩格拉斯的弟子，兽人王国的创建者）的命令，纷纷迁往位于大陆中央的蛮荒地带，也就是现今兽人王国所在的时候，一位精灵族的青年站了出来。

　　他叫卡塞尔，尽管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日后他会名扬天下，成为整个坎贝尔史上与素格鸣尊、阿拉贡以及圣劳伦斯并称的绝顶强者之一。

　　事实上，他那个时候所做的努力，仅仅是为了把他苦难的同族从悲惨的命运当中解救出来。

　　即使在兽人大帝国最开明的时期，身体羸弱的精灵也是饱受嘲弄的存在。森林女神赋予精灵完美的风姿容貌，却恰恰成为精灵们悲惨命运的起因。

　　在帝国执政的中晚期，腐败、堕落的兽人贵族都以能够圈养漂亮的女精灵为荣，甚至对于某些口味比较变态的贵族，他们对于男性精灵的性趣远远要大过女性......

　　兽人大帝国分崩瓦解后，精灵并没有因为曾经同是苦命人的身份而被人类优待。恰恰相反，人类对于精灵的渴望与杀戮甚至到了连阿拉贡跟圣劳伦斯两位都难以阻止的地步。

　　一个原因，精灵的处境哪怕再悲惨，但他们毕竟是兽族十三上位种族之一，跟奴隶出身的人类相比有天壤之别。另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精灵与人类在体格外貌上最为相似，却有着人类难以企及的容貌和气质，落到人类手上的精灵，其下场比起兽人还要为甚......一个心态长期处于扭曲状态的民族一旦翻身，只会把阴暗的一面暴露的更彻底。

　　就是这种背景下，卡塞尔横空出世，带领其中一支精灵部落，在绝壁一般的卡伦山脉三进三出，甩开人类联军和残余兽人的重重围堵，一路上还不断将别的精灵部落吸纳进队伍。最终，精灵一族近乎神迹一般完成从耶利罗沼泽（现今雅利安王国跟维京王国、兽人王国三方交界处）到斯普雷斯森林的千里大迁徙，在今日的精灵自治领上建立起世外桃源一般的绿色森林联盟。

　　故事发展到这儿远未曾结束。如果仅仅依靠这些功绩，卡塞尔又怎么会被后人推崇到足以比拟阿拉贡、圣劳伦斯这样的高度。

　　阿拉贡跟圣劳伦斯二人一直极力反对将兽族赶尽杀绝，但杀红了眼、信心极度膨胀的人类早就顾不上领袖的命令，五个军团近百万人乱哄哄不断尾随着兽人追杀。

　　但就在人类联军在将残余兽人逼往大陆中央地带、在决定两个种族命运的科摩多荒原一役中，卡塞尔突出奇兵，从斯普雷特森林一步北上，越过沃尔特河从今日教廷直辖地千里奔袭，恰似一柄锋锐无比的刀子狠狠扎进人类联军背部，与兽人的临死反扑遥相呼应，几番大战，最危急的时候，人类五大军团足足被攻破了三个。

　　就在险些崩盘的时候，阿拉贡及时赶到，阻住了强横无比的卡塞尔。

　　当时的情况是，在没有任何外因干扰的情况下，强大起来的人类很有可能就此将兽族从坎贝尔的历史中完全抹除。但精灵族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出兵，联合兽族的残兵剩将将人类大部精锐前后夹击，围困在科摩多。

　　人类即使实力最强，但他们自己内部都派系林立甚至还常有互相攻伐的现象，如果没有阿拉贡最终关头赶来相助，根基薄弱的人类很有可能会被兽族反扑成功。

　　这种情况，阿拉贡提出以比斗方式解决争端，避免三方再有无谓的牺牲。

　　即使对这些将帅的阴奉阳违深为反感，但作为人类最高统帅的阿拉贡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看到胜利的果实最终陨落。

　　而卡塞尔，也同意以这种方式解决最终矛盾。

　　在科摩多荒原，这是两位并称当世的绝代强者此生唯一一次比斗，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全都不为外人所知晓。只是在这次比试后，精灵全族撤回斯普雷斯大森林，彻底锁死边境，与世隔绝，即使时至今日大陆上也鲜少见到精灵族人的影子。

　　而人类联军也遵循着阿拉贡的命令，以科摩多荒原为界，留给兽人最后一块栖息之地。

　　之后五十年大陆风云史，可以说维系在阿拉贡、圣劳伦斯跟卡塞尔三人相争的基础上。而兽族，也牢牢地抓住这个机遇，用完全是用血泪铺洒的几十年时间，让各自破碎的家庭重聚，让孩童们快快成长长大，让勤劳的母亲哺育出新一代，来延续兽族的希望......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大陆的发展史，由一开始全民族反抗龙族统治，渐渐演变成兽族跟人类两大族群的矛盾，而到如今变成人类内部相互攻讦，整个坎贝尔只听到人类的声音。兽族，从曾经的霸主，慢慢落魄到只能仰人鼻息的尴尬地位。

　　如此巨大的落差，足以让任何一位知晓历史的兽人羞愧欲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重新改写的！一定会的！

　　拉夫尔曼捏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在心底对自己这样吼着，眼光却慢慢飘向远方，正逐渐驶入眼帘，依着爱德华湖岸而建的那一长片古典恢弘的建筑。

　　迪贝尔，这座千年古城，神眷之地，终于到了。

　　从兰德斯这个视角去看，迪贝尔单凭这片外围景貌便已将他彻底折服。


　　(https://www.tyvxw.cc/ty48335/2594254.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