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是李然!
海妖号船尾和船头翘起，整体去看，造型是个弧线。
很复古，像是古代带有桅杆的大船。
只不过应该放置桅杆的地方，现在被一个可以眺望海景的瞭望平台取代。
之前，司马夫就站在这个平台上。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主人身份出现，微笑着看着拳赛，耐心的等待着李然的死亡。
现在，他头发被海风吹的混乱，表情茫然，惊愕的看着李然用拳头、用刀，硬生生从敌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
他的心很凉，浑身着打着寒颤，腿有些软。
那个少年极为嚣张的，扬起刀尖指向自己的鼻子，若是半小时前，他也许会一笑而过，就当是这人临死前的疯狂。
可现在，他害怕的无以复加，终于明白对方说的不是空话。
自己真的可能会被杀死。
他想冷静一下，平复情绪后和对方谈谈条件，他可以给李然很多钱。
他觉得这些钱足够让李然放下开山刀立地成狗，他也很多次用钱把人变成狗……
这次也不例外吧？司马夫不断的安慰自己。
可就在他琢磨要花多少钱才能打动对方的时候……李然动了。
战斗了许久的他，身体没有一丝疲惫，相反，眼中精光暴射，杀意犹存。
他要将剩余的杀意，全部倾泻在司马夫和王灿志的身上。
他要为整件事情做个了断。
男儿手中刀、仇人心头恨，这都是世上最暴烈的事物。
暴烈到李然的身体变成了一道烟尘。
这道烟尘，在司马夫和王灿志震惊的眼神中，和刀光一起来到了瞭望平台上。
所有人都圆睁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不是没见过狠人，甚至，那些狠人要比眼前的少年还要凶狠。
他们不是没见过强人，甚至，那些强人要比眼前的少年还要强悍。
但他们从没想过，这世上会真的有像眼前少年这样的人。
不是说他战斗力有多么强大，也不是说他的手段有多么狠辣。
他们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敢恨的人！
对！敢恨！
敢爱，这不难，用钱、用嘴、用身体，总能将爱意表达出来，大不了被拒绝，也只不过失去了本来就不曾有的东西。
敢恨却没这么简单。
你在心中恨一个人，在心中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这简单，想想就好，没人会阻止你做白日梦。
你在嘴上恨一个人，把他描述成万恶之徒，把他诅咒的千疮百孔，这也简单，一瓶酒、一沓钱，你就能收获很多听众。
但你要想用刀子恨一个人……这很难。
这世上的人和人，事与事，隔着很多人情，隔着很多规则，这些事物会变成一堵厚厚的墙，将你的恨意，同被恨的对象远远隔离开。
也许你和仇人可以面对面，可以分外眼红，可以威胁，可以怒骂。
却没几个人敢动手……因为你害怕，害怕在拔刀斩仇人后，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显然，站在高处的司马夫，就会是无穷麻烦的源头，他是司马家的公子，司马炎的弟弟，有钱人，有身份的人，有很大势力的人。
这样的人，有几个人敢凭借恨意就去杀？
可这少年却敢，不但敢，他还有斩杀仇人的实力，还带着长刀来到了仇人面前。
这就是所谓的敢恨。
你要辱我……我便辱你。
这就是少年的逻辑。
你要杀我……我便杀你。
这就是少年此刻的想法。
这复杂的世界其实在他眼中毫不复杂。
因为生命有限，拥有鬼王系统的他有无限可能，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人身上。
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成为鬼王。
因为对方让他的苏欣很受伤。
因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因为。
所有的因为，都只是因为……
我就是我。
我就是李然。
……
……
李然表情平静的拿着刀。
他不想让对方误解，自己仅仅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才来到这里。
“ZA小队杀了很多黑局陪练，肌肉男、胖子、高个瘦子，全死了，算你头上。”
他的话中有很浓厚的审判味道，这次审判有关司马夫，他将刀抬起五寸。
“海底实验室爆炸后，苏小花重伤，他是我大舅哥，除他外，还有不少人死了，算你头上。”
他将刀再次抬高五寸。
“你拿活人做实验，把拳手变成生化人，人不人鬼不鬼的，等于死人，也算你头上。”
他将刀抬到肩膀，想了想，将刀高高举起。
“我还想继续说，可是觉得很麻烦，你这人好像从没做过好事，船上发生的事情就都算你头上吧。”
望着对方手中，带着血渍的长刀，司马夫有些艰难的笑了笑，摇头说道：“如果没有王灿志，这些都不会发生，你应该杀他，不应该杀我。”
“而且，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我死了，你会有难以想象的麻烦，不光你会为我偿命，苏欣、以及你认识的其他人，都会为我偿命。”
司马夫不敢将目光移动，凭借记忆，用指尖点着王灿志站立的位置，“如果你想出气，他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保证，我不会追究你杀死了他，还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
李然没有去看王灿志，微微眯起了眼睛，“不错，他是这些事情的源头，在我眼中已是个死人，你拿死人和我做交易，这很不公平。”
司马夫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眸渐渐平静下来，因为他在对方话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交易。
既然对方提到这两个字，那自己就不会死，就会有机会再次尝试杀死李然。
他甚至还在心中有了不屑的念头。
觉得对方之前的怒意都是伪装的，是用来和自己进行交易的筹码。
他低头，转念间在心中默念出了一个数字，觉得这数字额度不小，应该可以让对方满意了。
但就在他再次抬头时，他看到了一抹刀光。
这刀光是如此刺眼，以至于司马夫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的眼睛没能再次睁开。
因为脑袋掉了。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
让他还有余力去想……就这么死了？我司马家族的公子，拥有光明前途的司马夫……就这么死了？
就被这个叫做李然的穷小子给杀死了？！
他无法思考出任何答案，他最后的意识随着脑袋离体而消失……
还有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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