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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诡镇


  

  “喂,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兰瑶歌还没把嘴巴里的茶水吞下去,就遭受到了灵杳非常严肃的质问。

  他挑起眉毛,有点儿不屑。“我没听错吧?你问我叫什么名字?”

  灵杳双手叉腰,“没错,赶快老实的回答我。不然要你好看!”

  兰瑶歌放下茶杯,“你是越灵杳吗?”

  灵杳皱眉,“如假包换。”

  兰瑶歌抿唇,好整以暇道:“那你怎么不认识我?”

  灵杳跺脚,“明明是你先在我成亲的时候来抢婚的,后来还被关在了水牢里,是我和颜缺把你救出来的。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怎么问题比我还多。”

  兰瑶歌越听越觉得灵杳说得玄乎,“你吹牛也不打草稿,我什么时候去抢了你的婚?本世子明明。”

  和暮色。去了王宫。

  暮色易容成他的样子被困在了阴月的勾魂阵中,他身负重伤,冲出重围是去找兰草卫的呀。

  …然后呢?

  他昏倒之后,像是做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梦,再醒过来,便听到越灵杳的声音。

  身上依旧有伤。

  可。

  给他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明明什么?”

  灵杳看兰瑶歌沉默不说话,不耐烦的追问道。

  兰瑶歌仍旧一语不发,却开始下床,一步一步走到灵杳面前。

  独眼瞎和颜缺坐在不远的桌子边,搞不懂兰瑶歌要做什么。

  “你、你干什么。”

  灵杳坐在原地,却见兰瑶歌已经把脸凑过来了。

  灵杳全身僵硬。

  近在咫尺的兰花香气钻入肺腑,面前公子眉眼精致,却对不起兰花的淡泊高雅。

  他很冷,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冰凉的气息夹杂着兰花的香气,让灵杳的肺腑染起薄霜。

  “你不记得我了?”

  兰瑶歌看着灵杳的面容,问道。

  灵杳伸出一个手指,小心翼翼的把他推开,“我的确失忆了。”

  兰瑶歌身子一走,灵杳便使劲儿大口大口的吸气。

  “为什么会失忆?张屹玄呢?”

  灵杳甩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醒过来帝禾就告诉我我叫越灵杳。不过,张屹玄是谁啊?”

  兰瑶歌拧眉,“冥教教主,帝禾?”

  “嗯嗯。”

  兰瑶歌不解,问道:“你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灵杳撇嘴,“我要是记得起来,还会问你吗?”

  “那我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帝禾让我和他成亲那天,你过来要带走我,然后就和颜缺打起来了。两个人一同摔进了鬼道,你砍伤了颜缺,颜缺也伤了你。然后帝禾把你带回冥教关在水牢里面,我猜你一定和我的记忆有关,所以我就和颜缺来救你了。”

  兰瑶歌越听越晕,这些事情,在他的记忆里可都是没有的啊。

  灵杳见他一副迷茫又思索的样子,试探问道:“你、不会也失忆了吧?”

  这失忆症会传染人吗?

  “不可能!”

  兰瑶歌驳回了灵杳的说法。

  灵杳叹气,她猜对了。按照这人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是不记得了。

  “你们,会不会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独眼瞎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弱弱的问。

  灵杳摸摸鼻子,可能是。

  “得,这下好了。三个失忆的凑在一起,独眼瞎,要不你也加入进来?”

  灵杳笑嘻嘻的说。

  独眼瞎连忙甩头,坚定的拒绝。

  天色黑尽了,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

  “越、灵、杳,你把本世子的玉佩当了!!!!”

  在兰瑶歌的愤怒声中,灵杳枕着白花花的银子睡着了。

  *

  第二日清晨,灵杳在楼下喝着稀粥,独眼瞎又干掉了两笼包子之后,颜缺和兰瑶歌才一前一后的下来。

  楼梯间,兰瑶歌忽然堵住了颜缺,“你也失忆了?”

  颜缺点头。

  兰瑶歌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越灵杳的?”

  颜缺看了一眼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往墙上靠了靠,说:“在涅阳的那段时间,是帝禾让我保护她的。当时好像有几方势力都在抢夺她。”

  “抢她?”

  兰瑶歌不屑的说:“她是长得倾国倾城还是身怀富甲天下的财宝?”

  颜缺清冷的眼瞳望向兰瑶歌,“这你要去问她。”

  然后,干脆的推开兰瑶歌的手。

  “哇,看不出那红衣公子还有如此嗜好。我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灵杳看着独眼瞎,不知道他自己嘟囔着什么。

  颜缺坐下,灵杳就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兰瑶歌也坐下,回答道:“帝禾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是赶紧逃吧。”

  灵杳瞄他一眼,“什么叫不会放过你们。你不也是我们一起的吗?”

  兰瑶歌耸肩,“我立刻就能联系到我的下属,谁和你们一起。”

  颜缺皱眉,不知为何,他听见这句话。总感觉记忆里有个场景和这句话一样。

  “行,你爱哪儿去哪儿去,最好别和我们坐在一起。”

  灵杳用筷子去打兰瑶歌端碗的手。

  兰瑶歌吃痛。“越灵杳,这吃饭住宿的钱可都是你们当了我的玉佩得来的。”

  “哼,那是我们拼死拼活把你救出来的报酬。现在咱们两清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兰瑶歌坐到独眼瞎的那边,嘀咕着,“小时候就知道你伶牙俐齿,没想到长大了还变本加厉。脾气越来越坏了。”

  “你说什么呢。”

  灵杳见他嘴巴一张一合,肯定在说自己的坏话。

  兰瑶歌连忙摆头,在灵杳筷子打过来之前赶紧承认错误,“没有没有。”

  ……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酒菜全部端出来。再给我兄弟两人一人准备一间上房。”

  门外,响起一声粗旷的声音。

  桌子上的四个人全都回头望去,发现那两个络腮大汉俱都穿着粗布麻衣,面相凶恶。

  小二应得快极了,不一会儿就从厨房端来好菜,“客官,您慢用。房间就在二楼左拐倒数两间。”

  “嗯,下去吧。”

  其中一个大汉挥手,小二急忙退下。

  那两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得唾沫横飞。

  这天儿还早,所以客栈里就灵杳这一桌,和那两人。

  灵杳靠在墙壁上,听那两人吹嘘。

  “哎你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到吗?”

  “按照小姐的马程,大概天黑吧。”

  “听说世外桃源的玄女大人长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咱们这次跟着小姐有幸见一面,真是有眼福了。”

  “切,你敢打玄女大人的主意吗?那可是咱们岛主的师妹,你要是敢多看两眼,小姐指不定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了。”

  那人不服气,使劲儿的咬了一口牛头,嚼着,哼声道:“岛主金屋藏娇,要是让夫人知道的话。指不定揪掉岛主的耳朵。”

  另一人伸手点在他的脑门上,喝道:“怎么说话呢,岛主和玄女大人可是清清白白的。你这话让夫人听到,掉耳朵的是你吧。”

  那边还在吵闹争执,灵杳玩儿着筷子,也不再去细听了。

  吃完了早饭,灵杳上楼,还不忘看兰瑶歌一眼,“你怎么还不走啊。”

  兰瑶歌靠在门上,“本世子不走了,怎么样?”

  “有病。”

  灵杳推门进去,狠狠的把门关上。

  兰瑶歌摸摸鼻子,转身准备进屋。

  颜缺忽然把手臂横在他面前,“可以聊聊吗?”

  “可以。”

  兰瑶歌把门推开,和颜缺步入了房屋。

  看着门被关的死死的,独眼瞎一脸惊悚。

  “看来颜大侠也好这口啊。”

  说罢,独眼瞎进了隔壁屋,悄悄把门拴好,然后把连接着兰瑶歌那边墙壁的东西挪开。

  他动动耳朵,贴在了墙面上。

  预想中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并没有,反而,是颜缺探究的问。

  “我们以前,是朋友吗?”

  独眼瞎眼睛转了一圈儿,继续听。

  这次是兰瑶歌的声音在回答,“算不上,见过几次。”

  颜缺:“那我以前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兰瑶歌笑了一下,说:“你是哪里人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我也不清楚。”

  颜缺皱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然后兰瑶歌却话锋陡转,“因为遇见你的时候,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然后你被重明宫的宫主捡回去,她给了你一个名字,叫做,张、屹、玄。”

  颜缺垂眸,呢喃,“张屹玄?”

  “嗯。”兰瑶歌点头,“后来我们又在神机阁的仙剑大会上见过,越灵杳破坏了仙剑大会。神机阁的人要降罪于她,是你把她带走回了重明宫。”

  这些,入王宫之前他就从兰草卫那里听过了。

  颜缺没想到,自己和灵杳以前就见过,那她们两个是怎么失的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瑶歌又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等你记忆恢复了就知道了。”

  颜缺没应他,只是有点儿恍惚的站起来,准备出去。

  兰瑶歌立马拦住他,说:“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了。”

  颜缺诧异,“你要问什么?”

  兰瑶歌眸色冰冷,说:“越灵杳不是说我去抢亲和你打起来了吗?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和之前的我,有什么不同吗?”

  颜缺也觉得此事非常奇怪,遂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兰瑶歌。

  “唯一的不同,就是气质。和你的眼睛。”

  ……

  没了声音,独眼瞎动动耳朵,怎么没动静了呢?

  再把耳朵贴近点儿。

  ‘吱嘎——’

  门被推开,颜缺诧异的望着独眼瞎的姿势。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独眼瞎觉得真是尴尬,但,仍要装作很镇静的样子。

  “我.锻炼。运动。”

  他笑嘻嘻的,语气轻松。

  颜缺自然知道他在撒谎,但也没有戳穿他,“噢,但你可以去你的房间啊。”

  “嗯,我知道,我马上走。”

  独眼瞎深深吸气,努力镇定。

  面带微笑的帮颜缺把门带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拍拍胸脯,“他奶奶的,吓死我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独眼瞎又跑出去溜达了。

  这次他没往市集走,这条不知名的街道人烟虽少,但还是有两三个人在活动。

  独眼瞎东望望西望望,为免迷路,还是赶紧往回走吧。

  这时,左手边一家民宅开门了。

  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女童正拿着手里的风车跑呢,往前跑了一会儿,就不见了。

  独眼瞎优哉游哉的数着脚下的青石板,却忽然听到了女童的尖叫声。

  这下民宅里的大人被惊了,也都跑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妞妞,发生什么事了啊?”

  “娘,小虎子上吊死了。”

  “哎哟,哎哟。天呐,来人呐。快来人啊,死人啦。”

  妇人一喊,其它屋里的人都出来了。

  独眼瞎心中骂娘,怎么他娘的昨天老子出来溜达死了个人,今天老子出来又死一个。

  真晦气。

  “我说,你是去哪儿哪儿就死人。还是别出去了。”

  回来,把这事儿告诉他们。

  灵杳在客栈后院儿一边舞剑,一边开他的玩笑。

  独眼瞎郁闷,伸手把地下的石子捡起来砸灵杳。灵杳眼角利索,长剑一划就把石子pia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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