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该来的人

　　天落从杨放的身边走过，一步一步迈在水面上。脸上无悲无喜，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为何不杀我？”杨放眼看着天落真的越走越远。真的要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不知为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说过，我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天落并未回头，也未停下脚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杨放一阵沉默。天落的话和举动让自己甚是不明。一直以来，无论是自己上面的统领，还是自己身边的人。告诫自己的总是一定要斩草除根。没有怜悯，没有心慈，没有手软，没有留情。宁可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可是，为何今日的这个人，明明抬手之间就能取自己性命。可是，却不那样做。难道一直以来，自己，身边的人，上面的人，那些告诉自己那些话的人。都错了吗？！

　　“不！”杨放怒吼出声。表情一下变得狰狞可怖，此时完全不再是一个人，活脱脱变成了一个没有丝毫人性和思考能力的野兽。一双蚀人的血红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落。“不！我不会错！不会！”语罢，重新握紧手中长剑。成迅雷之势向着天落的后背刺去。“只要你死，我就不会错！”

　　“罢了。”天落已经感知到了杨放的一切。依然是未转身，未回眸。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忽然，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天落发出。瞬间，四周的一切好像完全以天落为主宰。只见，天落脚下的涟漪不在扩散，河水静止了下来，不在流动。而来势迅猛的杨放的剑在天落的背后三尺处停了下来。不是杨放自己停了下来，而是一股奇异的力量迫使杨放停了下来。

　　虽然杨放的剑停了下来。但是，他的感知还在。嗜血的双眼此时完全被惊恐所取代。表情不在狰狞可怖，而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颤抖的手都拿不稳手中的长剑了。抖颤的发声：“这……这是……是什么……力量？”

　　“这吗？”天落看向了自己的左手，笑着摇了摇头。“一种怎么都割舍不掉的力量。”语罢，也不见天落有任何的举动。身后先是杨放手中的长剑寸寸崩碎，继而是杨放还未感觉到丝毫的痛苦就炸碎开来。无数血肉碎骨，在此染红了一片河水。

　　天落一步回到了自己的竹筏之上，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红柳和香儿两人。用惊恐和害怕的眼神不住的看着自己，甚至当自己看向她们时，她们竟然不敢直视自己。天落看了看远处不远依稀可辨的天波城。“也好。”

　　天落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流动的河水流经此地。缓慢，静静的带走那些尸体和血红。天落就那样出神的看着，一时之间好像呆了起来。许久之后，河水再复归清明。再无一丝血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连那只大船都不知道飘到了何处。这时，天落才再次开口。“不该来的人已经走了。该来的人，你还在要旁边看到何时？”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只见一道青衣倩影，面带微笑，并未束发。脚踩在一根很细的清脆的竹子之上顺水急速向着天落驶来。

　　待来人行的近了。红柳和香儿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天落一直在等的那该来的人会是她。还是自己认识的人。来人看到了红柳和香儿，微笑的打招呼。“两位，近来可好？”

　　“西施？！”红柳慢慢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来人。再看了看依然在那看着河水发呆的天落。“你们认识？”

　　“认识。”西施在竹筏前停下，并未上去。还依然如那凌波仙子一般踩在那看样子根本就撑不起西施的细小竹子上。

　　红柳好像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笑着摇了摇头，“我早该想到了。以你的高傲，怎会对一个陌生人那样亲密。”红柳看着西施那仿佛不应存在人间的美丽容颜。“我想知道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西施笑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看了一眼天落。“我曾经是一心要杀死他的人。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杀他的人？”红柳一怔，红柳知道她知道的太少。或者说，她不该问的有些多了。“需要我和香儿回避吗？”

　　“无须。”西施还未说什么。天落就说道，天落站起看着西施。“你和香儿就在此处就好。”

　　“好。”红柳点头应道，看了一眼西施不在说什么。

　　“天上一叙吧。”西施轻声说道。语罢，脚尖轻点竹子，就像一个真实的仙子一般腾身而起。眨眼就消失在了红柳的眼中。

　　“在此等我。”天落吩咐一声。如同西施一般腾身而起，眨眼消失在天际。

　　西施静静的站在白云之上。像极了传说中的仙子。可是，那无神的双眸却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声响，天落无声的出现在了西施的背后。静静的看着那美丽的背影。

　　“你说，我是该叫你风者风缘？还是九龙天落？亦或是天庭天落？”西施忽然开口，并未转身。依然看着清澈无比的天空，那不时从自己脚边飘过的白云。

　　“哈哈，”天落摇头苦笑。“那我是该叫你西施呢？还是小青？亦或是……”天落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说。但是，还是平静的说道：“白素贞呢？”

　　“哈哈，”西施放肆的大笑着，转身看着那熟悉的容颜，那一如既往的银发，还有那始终不变的双眼。“西施只是化名，并不存在。而白素贞……”西施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神之中尽是黯然和落寞。“姐姐留下的不过是一张脸罢了。”西施看着天落，走到了天落的身前。“你还是叫我小青。”

　　“我就没你那么多讲究了。”天落看着那熟悉，却又很是陌生的脸庞。“至始至终我只是天落。”

　　“是啊，你至始至终都要比我们要好的多。”小青说道。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天落问道。

　　小青从怀中拿出一个用雪白的丝巾小心包着的包裹。小心的打开，只见在其中静静的躺着半面石镜。石镜古朴无光，甚至可以说很是古旧了。上面仅有的一些花纹都有些不清了。小青将石镜递到天落的面前。“你应该想到了吧。”

　　“嗯。”天落看着那面石镜，双眸不断幻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器从不说谎。”

　　“收下吧。”小青深情的看着那面石镜。“姐姐说留给你的。”

　　“多谢。”天落并不矫情。直接结果石镜，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不要恨姐姐。”小青看着天落收下石镜。才说道：“姐姐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不是故意要……”小青说着说着就哭了。虽然知道这样的话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有什么区别。”天落淡淡的说道。

　　小青看着天落，看着那平淡的神情。是啊，错已铸成。是不是故意，又还有什么区别。那些逝去的人，那些刺穿心脏的伤口。再也无法回来，无法愈合了。

　　“你为何会来天庭？”就在小青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天落先开口了。

　　小青看着远方的天空。任风吹乱自己的长发，“我来天庭只为两件事。一，我想要为姐姐讨一个公道。二，找一个人。”小青没有在看向天落，只是笑了一下。“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你。一切还真是离奇莫测。你知道吗？当我在万艳楼上看到下面的你时。那时，我真的呆了。那样的冲击真的险些让我直接从楼上飞身而下，亲自摸一摸那张脸。看一看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可是，当日我确切的知道你已经死了。形神俱灭！我以为只是一个容貌极其相似罢了。就在我失落时。怀中的昆仑镜却颤抖起来，那颤抖的气息告诉我那的确是你。那一刻，我险些开心若狂。所以故意将绣球抛给你。可是，你却不屑一顾。”小青苦笑了一下，“即使是看到了姐姐的脸庞。”

　　“为你姐姐讨一个公道。此话何意？”天落问道。

　　“确切的我也不知。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小青表情严肃的说道。“姐姐以前不止一次的来过天庭。”

　　“不止一次？”天落双眉一蹙，这则讯息实在有些惊人。就连自己以前在九龙大陆的时候，都从未听过天庭半句。可是，白素贞却早已不止一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那她来此到底是为何？她是如何知道此处的？怎么来的？

　　“嗯。”小青郑重的点头。“虽然有些事情姐姐刻意的隐瞒了。但是，还是在不经意间告诉我了一些讯息。姐姐不仅不止一次的来过此地。而且还和此地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达成了某种协议。”

　　“了不起的人物？刑家。”

　　小青点头。“虽然姐姐没有承认过。但是，我想除了刑家。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天落一时之间，脑中思虑完全。今日小青给自己的讯息实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尤其是白素贞，看来以前对她的认知实在是有些井底之蛙了。这个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的多，可怕的多。关于她和天庭的一切，自己完全是丝毫不知。同时，天落也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不通的疑团。说不定，弄清白素贞和天庭的一切就能给自己解惑。

　　“对了。那你所说的找一个人，是谁？”天落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那些事情不是一时半刻，一直苦思冥想就能想通的。

　　“不知。”小青摇头。

　　“不知？”天落有些不解。

　　“姐姐从未说过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只是告诉我有那么一个人。而且要我纵然是死，也要找到他。还说，他不光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还对以后的你至关重要。”小青看着天落郑重说道。

　　“对我？！至关重要？”天落更加不解。一时之间感觉更多的疑团接踵而来。看来白素贞一定是发现了一些惊天巨秘，才让他做出了一些后手。

　　“也许，姐姐说的不是你。”小青在此说道，“我感觉姐姐的意思是对你这种人至关重要。”

　　“我这种人？！”天落心想着。我这种人。难道是那种存在。可是，白素贞从未接触过那种存在。又怎会知道这些。天落感觉到这件事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青郑重的看着天落，表情严肃无比。良久之后，才清晰出声：“最后一个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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