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融融日落
经过五个小时的飞行，封迢和卫渡来到了乔勒里。
还没有降落，刚刚进入乔勒里的地域，就赶上傍晚时分，是融融日落。封迢看着舷窗外的层层云浪，掩映着天际，被绚丽夺目的夕阳晕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灿金，昏黄的落日在天际蔓延开来，一层又一层浸入云里，像是橙红色调的海水。又磅礴，又丰盛。风情万种地漏出隐隐约约的琥珀色，梦里紧张窒息的感觉才稍稍消失了些许。
乔勒里的落日，一直都是南半球最为出名的盛景。
越无眠会选择这里发展势力，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帝国军事的心脏，地下势力盘根错节，无论哪方都用得到军火，更何况越家独霸帝国军火市场多年，黑白两道老熟人也多，十分方便；另一方面就是她太喜欢这落日了。正因为喜欢落日，想天天都能看到落日，所以会限制军火厂的生产与排废，至今从未出现过环境污染这样的事情。
越无眠没有那么强烈的自然保护意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用自己对落日的爱去限制自己军火厂的生产，让人拿不到她任何的把柄。
在帝国，环境污染是很大的一顶帽子。
她这个人，一向善于利用一切事物来约束自己，从而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到一星半点的损失。不管对那事物是有感情的，还是没感情，反正，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可怕的……清醒。
封迢在心里默默地把手术台上的洛皎霭与面对利益的越无眠对比了一下，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认为越无眼更清醒一些。
其实，这两种情况下的这两位，清醒理智程度不相上下，不过洛皎霭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而越无眼是精打细算不允许损失半分。但心理学不是说嘛，人类在看自己喜欢的人时有一层滤镜的，就连冷酷无情这种不算是太好的方面都认为自己的心上人是最好的。
……真是悲哀。
不一会儿，飞机缓缓降落，卫渡也恰当地醒过来，从大衣衣兜里拿出眼镜，细致妥帖地戴好，尚带着刚睡醒的无害眼神在眼镜上脸的一瞬间就变成了锐利。封迢也收回自己的思绪，把膝上的手提电脑关机，收好，长腿交叠，一下一下平复着渐渐加快的心跳。
眠眠……
他的眠眠……
一别十年，她变了吧。
不过没关系，如今的他已经长大，心理变得成熟，在商界杀出一条血路，见惯了无形的刀光剑影，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怯懦又无用，害人害己。既伤害了她，也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这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这一点，倒是和沈砚清很像。
现在，无论她是什么样，他都喜欢，都不会再放手了。
卫渡在整理好自己后习惯性地看向封迢，想问问自家老总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谁知他刚一看到封迢的眼神已经到了嘴边的礼貌询问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种像海一样的眼神，深邃，温柔，永远望不见底，而在静海之下似乎时刻隐藏着一股漩涡，时刻准备把眼前人吞进去，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这种温柔的眼神在发现卫渡在看着自己时转瞬即逝，封迢迅速换上礼貌又疏离的笑容，用眼神询问卫渡有何贵干。
“封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卫渡立刻询问道。
封迢矜持地说了句不用，又礼貌地补上了句谢谢，然后继续神游天外，想他十年不见的眠眠去了。
卫渡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封迢已经说不用了，他再问就是不识好歹。
飞机落地，两人走出机场。
早早等候在机场外蹲守的许昀一见到封迢这张丰神俊朗、惊为天人的脸，自动气得牙痒痒，选择性地忽略了大冰山卫渡。
——开玩笑，天下的冰山，他家老大要是自称第二，谁敢称第一。他天天跟在越无眠身边，早就练出了一身冰山免疫，还怕这个大煞笔身边跟着的煞笔不成？
没错，在封迢“不知好歹”地拒绝了他，也就是越无眠，抛出的橄榄枝后，这个大帅逼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荣升为了大煞笔。
他身边的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个胆敢侮蔑他们老大的傻缺来了。
他们之中的头领，也是帝国佣兵协会的理事亚伦，代表全体问许昀道：“谁是封迢？”
许昀大义凛然地一挥手：“长得最帅的那个。”
说完，他还觉得不具体，又补充道：“以黄种人的视角看。”
亚伦：……
一众死士：……
乔勒里前身是日耳曼国家，他们里除了许昀外都是白种人。
……黄种人视角，鬼知道是什么样的。
亚伦知道他们这个直系上司脑袋有时爱脱线，干脆直接问道：“是谁？”
许昀遥遥一指封迢：“那个就是……哎哎哎，亚伦你干什么！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亚伦斜了他一眼：“为何？你不会被他……”
许昀焦头烂额：“我的大哥啊，老大她说什么你是忘了吗？这是她的猎物啊！想想老大那睚眦必报的性子，面对侮辱她的人还能让你们动手？她是要亲自凌迟封迢啊！我知道你是气不过他侮蔑老大，可是老大的气性还能比你少？再说像他这样不知好歹的煞笔怎么能轻轻松松一枪就去见阎王呢，应该让老大狠狠泻一顿气啊。老大要是看到你无组织无纪律地杀了他，更生气了怎么办啊！！”
亚伦收了枪，自言自语道：“有些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许昀无奈道：“怎么办？跟踪！再趁他们不备时劫持！带到总部去！”
封迢不会想到，就是他瞻前顾后劝亚伦晚点动手的这一番话，会在越无眠与封迢相认的以后，成为他保命的免死金牌，向上的青云梯，以及迟来的桃花。
这告诉我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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