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生初见

苏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她是本校的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初中时就以一曲《天鹅湖》闻名全校。

        可是高中的第一次活动迎新晚会，她竟然没有节目！

        那个傻缺班主任老师说什么，什么同学们和老师们都看过她跳舞，确实很好看，但是跳得再好看也不能年年看，这次迎新晚会就别上了，把机会让给新同学吧，人家两个孩子要钢琴小提琴合奏《鬼火》呢，老师们都很期待。

        苏柠听了这屁话，气得想杀人。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再生气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但她还是气不过，拉着自己的好闺蜜谢可跑到了后台，打算看看那两个新同学是何方神圣。

        谢可也替她抱不平：“柠柠，老师也太偏心了，分明就是走后门，还堂而皇之地说什么把机会让给新同学，切，我才不相信老师会主动让他们表演节目，明明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一定会什么才艺了？”

        老师：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谁叫他们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把持不住啊！

        苏柠说到：“老师说什么，见过他们的照片，一看就像多才多艺的样子。”

        谢可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不信这个世界上就真有长得好看到看照片就觉得多……”

        话还没说完，苏柠和谢可就听到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

        两人疑惑地抬头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夕阳下，晚霞前，两个人影正站在化妆室打开的门前，静静地亭立着。

        这种温柔绚丽如滤镜一般的特效，再加上两人优美的体态与精致的脸蛋，如同天神降临人间，成功地让后台化妆室里的一群人化身为木头人。

        一室寂静中，谢可在愣怔状态下无意识地说完刚才的话：“……才多艺的人……”

        语罢，气氛由安静转为寂静。

        谢可：完了糟了说错话了！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苏柠：老师我冤枉您了！您是对的！这俩人长得真的太好看了！让出名额我心甘情愿！

        越不寐+越无眠：这什么情况？没走错地方吧？！

        沉默了好久好久，越无眠终于忍不住了。

        她松开挽着自家哥哥的手，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抱歉，诸位，打扰了，请问，这里是贵校迎新晚会的后台化妆室吗？”

        谢可：哇哇哇好温柔好有礼貌！声音也好好听！

        苏柠：我决定了，绵川一中校花的名号我不配！真校花诞生了！

        越无眠要是能听到这姐妹花的心声，就会惊讶地发现，交际真的好简单。

        听到问话，一位负责后台管理的老师才如梦初醒道：“啊你们就是a班的钢琴和小提琴啊，是是是，这是化妆室，快进来快进来！”

        这个老师看着她手上才化了一半的另外一个女孩的妆容，有些发愁：“可是我这个还没化好啊……又快到你们的节目了，这可怎么办……你们自己会化妆吗？”

        她看着两人齐刷刷摇了摇头，更发愁了。

        “那这可怎么办……哎，苏柠谢可？你们怎么来了？来得正好，快，去给他们帮忙化个妆。苏柠来给这个女孩子化，那个男孩子就交给谢可了！”

        越无眠顺着老师的目光看了过去，很快判断出谁是苏柠。

        她走到苏柠面前，微微笑着说：“劳驾，请帮我化下妆好吗？”

        越无眠面上不显，实际上已经怕死了这个女孩子会拒绝她。

        苏柠呆呆地看着越无眠。

        她的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

        啊啊啊！这个小姐姐好白啊！腿好长啊！皮肤好好啊！五官好精致啊！太漂亮了吧！！

        ……爱了啊啊啊！！！

        直到那个老师又催了她一声，苏柠才反应过来。

        她红着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反应过来！当然可以了！却之不恭！”

        越无眠又笑了，这回显得真心的多：“你好，我叫越无眠。”

        苏柠红着脸道：“我……我叫苏柠。”

        越无眠赞道：“柠风携雨入流年，很好听的名字呢。”

        苏柠本来就很红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一个色调：“谢、谢谢……”

        越无眠新奇地发现，这个小姑娘好像比自己还害羞呢。

        因为时间实在是不多了，苏柠红着脸，又快速又有质量地给越无眠化好了妆。

        与此同时，谢可也给越不寐化好了妆。

        姐妹花让两人站在一起看看效果。

        苏柠和谢可认识很多年了，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玩，所以化妆风格基本上一模一样；越不寐与越无眠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五官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又都穿着校服，除却发型与男女在性征上细微的不同，两人就像彼此的镜像一样。而且他们的颜值都是逆天的高，并肩站在一起，就像是天神降临人间，美得矜贵又出尘。

        谢可+苏柠：美到失语jpg

        眼看着要到两人上场了，苏柠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拉着谢可回了a班的座位。

        有眼尖的女生看到两人回来，几乎整个班都上去询问。

        “柠柠柠柠，怎么样啊，新同学怎么样啊？”

        “你俩怎么做的？他们说什么了？”

        “是啊校花，你告诉他们没，这个节目本来可是你的！”

        “自从初三开始，我们就再也没看到过校花跳舞，本来以为这次总算可以大饱眼福了，谁知道还让转学生给抢了！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苏柠一听“校花”这个称号，立刻开口道：“你们别瞎说啊！人家可什么也没做！也别怪老师把这个节目给他们，就是这个节目本来就是我的，见过他们之后，我也会自动让给他们的！你们是没看到，他们长得特别好看！比我好看多了！人家才是真正的校花！”

        “啊？！”

        这厢闹得鸡飞狗跳，那厢宁静非常。

        一中的迎新晚会是在室内的礼堂里进行，能容纳下五千多人，初中部和高中部齐聚一堂，迎接新同学。虽说是高一与初一的迎新，但实际上迎接的，只是初一的新生。高一的新生几乎全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就连班级内部都很少有变化的。

        像越不寐与越无眠这样转校还能进入到a班的，一中三个年级的a班历史上，绝无仅有。

        a班，俗称火箭班，全校排榜前30名尖子生的班级，每次考完试后重新分班，保证全班都是真正的尖子生。这一届的a班还算争气，从初一到现在，没有一次给别人进来的机会。就是这次中考，有两个人离开绵川去了外地，再加上市长的推波助澜，所以越氏兄妹才有进a班的资格。但其实，由于兄妹俩没参加中考，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成绩，a班同学对他们都不是很服气。再加上“抢走”了苏柠的节目，同学们就更生气了。

        所以听到苏柠对他们的维护，大家才那么吃惊。

        但并不是全班都在关心这件事。

        高一a班的座位都很好，只有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还早早被人定下了。

        苍白俊美的少年大半张脸都笼罩在暗影里，唯一看得清的是锋锐的下颌，薄唇紧紧抿着，眉似远山，面若冷玉，秋水砌骨，绿竹铸魂，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桃花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气质如霜似雪，遗世而独立。他的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红色与绿色的曲线倒映在他的脸上。

        发小卫渡跑来：“哎我说封迢，你怎么还在看股市啊？快醒醒，咱们的新同学要上场了！”

        封迢头也不抬：“与我何干？”

        卫渡早习惯了：“你不看我看……哇！女神啊！！”

        封迢置之不理，下一秒，熟悉的前奏响起，他猛地抬起头。

        李斯特的……鬼火。

        《超技练习曲集》中第五首鬼火，乐曲开始标有稍快板，在李斯特的钢琴作品中是最难征服的作品之一，也是钢琴家们技巧的试金石。因其中有类似鬼火般隐约出现的音群而得名，这首练习曲几乎被所有的钢琴家誉为最难演奏的一首钢琴练习曲。乐曲里含有如同磷火般到处跳跃的主题动机音群，和声调式上的游离感恰到好处地表现了音乐形象上的扑朔迷离和神秘诡异的气氛，也是封迢最为欣赏的一首曲子。

        可这……这是炫技用的曲目啊，而且，这，这不练上个十几年弹不出来吧？！

        封迢惊讶地看向舞台中央拉小提琴的少女。

        少女一袭黑色晚礼服，与弹钢琴的白色西服少年相得益彰、交相辉映，肤色极白，发色极黑，两种极致的颜色碰撞出了令人窒息的美感，唇若朱红沉璧，为她增添了一抹艳色，气质如雪如兰，精致的五官清贵的不似红尘中人，貌美的好似神仙入画，闭着双眼，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她微微昂首，弓子在四根琴弦上跳动,黑色的音符突然有了一腔热血,涌进听众的耳朵，随后出现精灵古怪的动机貌似标题鬼火的形象，跳跃且有诡异，在短短两小节中跨越三个八度的急速下行，造成鬼火灵光一闪的效果。

        封迢看着少女，心脏与呼吸随着音符，猛地停止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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