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抽查
唇瓣贴合，男人愣了一瞬。
还没等李青颜下一个动作，他的唇急不可耐地吻了上来。
头用力往上抬起，薄唇急促地吮吸，似乎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不顾一切地掠走她的呼吸。
空气不断升温，李青颜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情况不太对，可心底深处却舍不得离开这唇上的爱恋。
唇上突然划过一片令人心悸的潮湿，李青颜感觉到男人的舌头在轻轻舔过自己的嘴唇。似乎这样也还不够，灵活的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与自己的唇齿紧密缠绕。
李青颜在男人炙热的目光下犹如被火烤，浑身被一种不能言说的情绪包裹。
双臂不自觉地搂住男人的脖子，李青颜闭上了眼。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火热。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到了要失控的边缘，
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在极度暧昧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李青颜身体一抖，睁开眼。
几秒沉默后，又是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是在敲打李青颜的耳膜。
李青颜彻底清醒过来。
她迅速从程之阳身上爬起，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脸上潮红，带着慌张，似乎刚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大事。
程之阳倒是很镇定，原地停了一秒，便站起身，悠然自若地去开门。
“没打扰你们睡觉吧？”奶奶站在门口，似乎没打算进来，她的目光在屋内迅速转了一圈，分别在床上和沙发上停顿了下。
然后眼神松了下来，“我就是想拿点牛奶给你们喝。”
说完，她把手里抓着的两个盒装牛奶递给程之阳。
“奶奶，不用您特意送上来。我们要喝会自己拿的。”程之阳语气温柔。
“哎呀，没事没事，我也活动活动腿脚。”
到底孙子孙媳回来了，奶奶心情很好，“你们早点睡吧。”
“奶奶我送您下去。”
“不用。”
-
门重新被关上，房间里一片沉寂。
暧昧的氛围没有了，可暧昧的事还印在两人的脑海里。
李青颜以为两个人肯定都会心照不宣地让事情过去，便刻意风轻云淡地走到桌边，拿起程之阳刚刚摆下的盒装牛奶。
“喝完正好去洗漱。”
牛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盒子外壁附着许多小水珠，将李青颜手指沾湿。
她正找封口准备撕开，余光里感觉到程之阳一直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刚打算视而不见，耳边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你刚刚吻了我。”
这声音听起来情绪极淡，但语气里却有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李青颜牛奶差点没拿稳，指尖在水珠上滑出长长一条指印。
“什么？”她抬头，一脸惊异地望着他。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嘴唇，似乎在回想和确认什么。
“你刚刚吻了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提醒李青颜。
李青颜：“”
这人，简直了。
她脱口而出：“那你后来不也吻我了么？而且还——”
伸舌头的。
李青颜到底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空气里一片沉寂。
程之阳一怔，眸光闪了闪。
李青颜也一怔，随即低下头，后悔万分。
怎么感觉自己这么一接话，事情听起来更加不可言说。
“而且还什么？”程之阳的心情似乎很好，唇角微微向上翘起，眼睛里也有笑意，“你怎么不说了？”
“”李青颜完全不想再提这事，她目光闪躲，语气含糊，“刚刚那就是个误会，你赶紧忘了吧。”
感觉到程之阳的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她在心里叹口气，认命似地开口：“好吧，算我对不起你，刚刚一时被美色所惑”
程之阳：“”
他笑得似乎更开怀了，眼眸弯弯，缀着碎光：“那我对你来说，算美色？”
李青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忧愁地望了他一眼，“一般般吧。”
“那你不是还说——”
“好了，停！”
李青颜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就当我坐飞机时间太长，脑袋被晃晕了。”
“好。”程之阳像被说服了。
李青颜一口气刚松了一半，就又听他极为认真地疑惑：
“可你之前说的那个晕机的人，不是我么？”
李青颜：“!”
-
大灯关掉，只开了床头灯。
李青颜坐在椅子上，准备抬手喝牛奶。
自从程之阳刚刚那句话问完，房间里的沉默一直保持到现在，李青颜自动认为两人之间能说的话题，已经全部结束。
臂膀微微上抬，手里的牛奶却突然一空。
“你干嘛？”李青颜转头看向程之阳，一脸疑惑，“你要喝那边不是还有一盒？”
“”程之阳平静道，“你不能喝。”
“为什么？”李青颜觉得莫名其妙。
“会肚子疼。”程之阳面色平静，但脸色仔细看有些微微的红色，似乎解释起来让他感到尴尬，“今天中午你姐姐才提醒你的，快到23号了。”
李青颜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你那会儿听见啦？没事，这么小的牛奶，一会儿就喝完了。”
李青颜现在急需灌点冰水给自己一直滚烫的脸颊降温，她直接从程之阳手中又抢回牛奶，语气带着侥幸，“总不见得每次都会中招吧。”
程之阳一愣，想了想，也没继续伸手去拿。他低头拿起手机，对着李青颜拍了张照，又认真在屏幕上点击什么。
“你干嘛？”李青颜有点懵。
“告诉你姐。”
正准备往嘴里送牛奶的动作一顿，李青颜果然大惊失色。
“不喝了不喝了。”她把牛奶直接往程之阳手里一递，扫兴道，“全送你了。”
程之阳拿了牛奶就走。
李青颜望着他的背影，两秒后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会有我姐联系方式？你骗我是不是？”
程之阳脚步一顿，继续往外走。
李青颜：“还真是骗我的。”
没一会儿，程之阳就回来了，又把牛奶递到李青颜手里。
“加过热了。”
接过纸盒的手感受到了丝丝温热，温度正好。
李青颜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春天般的举动，心里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她边喝边瞥见桌上还有一盒牛奶，便故作热情地道：“那里还有，你赶紧喝吧。”
“我不爱喝牛奶。”程之阳又问，“你还喝么，我再给你去加热。”
“哦，不要了。”李青颜赶紧拒绝。
她有些疑惑，随口问道，“你不爱喝，你奶奶还给你送。”
程之阳眸光一顿，想了下，又走过来拿起牛奶，“奶奶特意送来，我还是应该喝的。”
闻言，李青颜动作一顿。
奶奶打量房间的精明目光在脑海里浮现。
她撇撇嘴：“你以为奶奶真是来送牛奶的？她是想看看咱们是不是真睡在一张床上。”
程之阳刚把封口撕开，转头看她。
过了好几秒，他都没有说话，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个事实。
“算了，我们也别折腾沙发了，还得提心吊胆地提防突然检查。”李青颜叹口气，“我们都睡床吧，我三分之二的地方，你三分之一。”
程之阳被她这份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是被你拖来的演员。”李青颜越想越委屈，“要不是你，我这时候一个人在床上睡大觉呢，还用在这儿跟你划位置？”
“小声点。”程之阳警惕地看了眼房门，“行，就这样吧。”
李青颜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许超线，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程之阳极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说，“你要觉得不习惯旁边有人，我们分两头睡。”
“不行。”李青颜脱口拒绝。“那我不是很吃亏。”
明知道她口中的“吃亏”，就是字面上的普通意思，可自己却忍不住想歪，心都跟着颤。
嗓音有些哑，他问道：“你吃什么亏？”
“分头睡，我的脸岂不是要对着你的脚啦？”李青颜眼神抗拒，“你倒是挺会想。“
程之阳噎了下：“我的脸不也对着你的脚么？”
李青颜一愣，抓抓脑袋，“好像也是哦。”
程之阳：“”
-
等两人全部洗漱好，关上灯睡觉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换了一个新地方住，李青颜怎么都没睡意。她侧头瞥了眼旁边的程之阳。
两人最后还是睡在一头，生怕奶奶突然进来又出什么幺蛾子。
此时，程之阳侧着身子，脸朝着另一边。
窗外微弱的月光投进来，李青颜可以看到他隐隐的肩膀轮廓。脑袋后面的短发因为睡前洗过又吹干，很蓬松，现在一起往外嗞开，少了很多的疏离感。
“喂，你睡了么？”李青颜小声问。
声音在沉静的黑夜里格外撩拨人心。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才回应：“干嘛？”
“我们聊聊天呗。”李青颜平躺着，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多增进增进了解，也有利于提高我们后面几天合作的默契度嘛。”
“是么？”对方似乎被说动。
“当然啦。”李青颜很得意，“我有经验。”
“可我并不是很相信你的经验。”对方的语气很淡。
李青颜：“？”
“而且，我也并不想和你聊天。”
李青颜：“！”
冷笑一声，李青颜狠狠往上拉了下凉被，然后用力朝另一侧翻过身。
两边粉色的脸颊气得圆鼓鼓的，双眸直接闭紧睡觉。
没过一会儿，便传来轻柔绵长的呼吸声。
程之阳转过身，往旁边望了眼。
女孩儿身子不知不觉中已经翻过来了。长长的发丝垂落在脸上、枕头上，散发着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
光线近乎黑暗，她的脸看不太清，但朦胧中的曲线似乎更有一种诱惑的美，程之阳感到浑身一种说不清的躁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聊天么？”
程之阳轻轻开口，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这样静谧的夜晚，这样贴近的距离，他能清晰感觉到一颗心在蠢蠢欲动。
所有的情愫都涌到嘴边，他紧紧咬住唇，生怕一开口就会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他不想看到，那个女孩儿落荒而逃的样子。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过了许久，女孩儿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似乎睡得香甜，女孩儿微微翻转身子，脸往枕头上慵懒地蹭了蹭，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呢喃声。
那声音娇媚，带着甜甜的尾音。
程之阳一顿，似乎被那声呢喃直接刺中。
脑海里又出现两人之前热吻时的画面。
挣扎了好几秒，他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灯光亮起，卫生间响起哗哗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
第二天一早，李青颜醒来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
她揉了揉眼，身旁的程之阳已经不见踪影。
她匆匆忙忙洗漱下楼，果然看到奶奶和程之阳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李青颜觉得自己起晚了有些失礼，赶紧小跑到餐桌边，挨着程之阳身边的椅子坐下。
“奶奶早上好！”
“不好意思，起得有些晚。”
说完，她举起埋怨的小拳头，砸了下程之阳的肩膀，语气娇嗔道：”你醒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程之阳：“”
“没事没事，不上班正好多睡会儿。”奶奶一脸笑盈盈。
“咦，爸爸呢，怎么没来吃早餐？”李青颜礼貌问道。
“哦，他一早的飞机，去r城处理些事务。”
“哦。”李青颜嗯了声。
空气陷于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程青建是暂时不想和程之阳再碰面，以免又发生什么不愉快。
“对了，之阳，颜颜喜欢吃什么，你告诉我，我跟厨房说。”奶奶主动打破沉默。
李青颜刚拿起的筷子一顿，明明自己就在眼前，奶奶却盯着程之阳问，明显也是在试探两人平时的熟悉程度。
唉，生活处处是陷阱啊。
李青颜有点着急。
程之阳停下筷子，似乎在认真回想。
李青颜的心在沉默里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以自己跟程之阳的熟悉程度，这题就是送命题。
李青颜暗地里朝程之阳使眼色。
随便说好了，你怎么说我都配合你。
可他压根就没往她这儿看。
“她喜欢吃辣，很辣的那种。”程之阳说完，如释重负。
“老吃辣也不好啊，刺激太大，不利于生孩子啊。”奶奶脱口而出。
李青颜刚往嘴里塞的面条顿住，她抬起头茫然地看了奶奶一眼，又转头看向程之阳，对上了程之阳同样难以言说的眼神。
奶奶一下子缓过神，觉得自己没有考虑到李青颜之前流产的心情，很是后悔。
她赶紧扯开话题，“那还有什么其他爱吃的么？”
这题怎么还有追问啊？
李青颜刚想开口，说自己什么都爱吃，就听见程之阳气定神闲地回答：
“她还爱吃麻辣烫，要一百根骨头熬出来的汤。”
“如果再来点草原直供的牛肉片就更好了。”
奶奶：“”
李青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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