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想歪了
先前陈府闹的那么一出,本来就已经把司令府推到了风口浪尖。
哪怕司令府明面上再怎么占理,但人总是这样的,仇富又仇权,大家背地里还是说什么的都有。
如今这报纸一出,便又将司令府的少夫人给推了出来。
文章虽然主要写的是孙艳菲,潘玉良只是顺带了一下,而且还隐去了名字。
但孙艳菲在晋城也没几个人认识。大家也就是好奇地谈论几句,但对潘玉良的这事态度可就都不一样。
潘玉良进司令府本就是以小妾的身份进去的,沈晏均跟潘如芸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以前大家一直没敢在明面上编排过这事,那是惧着司令府,谁都不敢当那出头鸟。
如此这出头鸟有了,说的人自然就多了。
再添油加醋一番,沈晏均就成了当代陈世美了,而潘玉良则就是那破坏别人婚姻的插足都。
这里面以青年学生的情绪最为高涨。
看报纸的本就是有点文化的人,那些学生又都是学习新派知识,或多或少是直接拿着西方那一套来的。
潘玉良不出府,这些事也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说。她虽然听到些风声,但也没有太在意。
很快就到了过年,沈晏均原本以为潘玉良会提出把孙艳菲接到司令府里来住的话。
但潘玉良一直没有提,沈晏庭倒是私下里找沈晏均说过这事。
"大哥。这过年了,我们要不要把嫂嫂的那同学接回府里过年?把人放在医院不太好吧?"
这毕竟不是像府里每餐多做一个人的饭菜那么简单的事,请人回府过年这事,沈晏庭还是有些担心沈夫人不同意,这才想事先在沈晏均这里通个气。
沈晏均反问他,"你什么时候跟她又这么好了?"
他们顶多也就有一只鹦鹉的情份,这又是送饭又是让人回府里过年的。
沈晏均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友好了,他还真担心沈晏庭会想歪,他现在正是不大不小的时候,刚开蒙,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于有些风情的成熟一点的女性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否则的话当初陈立远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不过这事沈晏庭没有想歪,倒是沈晏均想多了。
他帮元薇薇也好,帮孙艳菲也好,完全凭的是一腔热血,还真没有多余的情绪。
而且……
"大哥,我总觉得吧,嫂嫂虽然现在不理那孙艳菲,日后她定然会后悔的,她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最是心软了。"
沈晏均哼了一声,横了他一眼,沈晏庭立即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你倒是了解她?"
沈晏庭僵着脖子,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也许沈晏庭说的是对的。不过沈晏均倒觉得潘玉良现在想事情也不像是那么简单了。
他道,"这件事你别管了,那孙艳菲既是良儿的同学,这事良儿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她若是不提,你便也闭嘴。"
沈晏均说完还冲沈晏庭好眯了眯眼睛,沈晏庭立即打了个冷颤,有些胆怯。
"那……好吧,大哥说如何就如何。"
沈晏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又道,"你那些同学都很闲?"
沈晏庭有阵子没跟他那些同学混在一块了,自从沈晏均让他别再去学堂之后。他就也没跟大家一块玩过了。
至于他们那些同学现在在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学堂里现在也放假了,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沈晏均唇角勾了勾,"没事。随便问问,你可以那些同学的名单?"
沈晏庭摇摇头,"没有。"
又说,"不过我可以手写给你,虽然不一定能写全,但十之八九错不了。"
沈晏均点点头,"那你写一份,直接交给沈副官就好了。"
赵副官已经将写文章那人查到了。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沈晏均后来又将那文章看了一遍,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出自一个学生之手,很有可能是当枪使了。
现在各地的学生运动声势都很大,各地政府也是头疼不已。
你不能说他们做的不对,但也不完全是对的,而且,学生与其他群体不同。还都是半大的孩子,闹了事他们也不好抓人。
晚上沈晏均试着提了提孙艳菲的事,潘玉良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背对着他,"我才不管她呢。"
沈晏均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只是觉得那重晓楼也不怎么会照顾人,孙艳菲这会有了孩子,人又伤着……"
潘玉良没吱声,依旧背对着沈晏均躺着。沈晏均也点到即止,没再往下说。
没一会,他的手往她衣服里探了进去,呵着热气,在她耳边轻声问,"身子好了吗?"
潘玉良被他作怪的手弄得嘤咛一声,情绪也被带了起来,她转过脑袋,沈晏均便立即吻了上来。
这边潘玉良跟孙艳菲僵着,医院那边孙艳菲跟重晓楼也僵着。
前几日孙艳菲伤口正是疼的时候,那护工再怎么着也不如自家人侍候的尽心尽力,每回她一弄。孙艳菲就疼得滋牙咧嘴的,孙艳菲实在是受不了那疼。重晓楼就好多了,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地,深怕弄疼了她。
尽管孙艳菲对着他一直没有什么好脸,时不时地还要骂几句,讽刺几句,但重晓楼一直默默地忍受着,一句话都不成反驳。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疼吗?""疼不疼?""我弄疼你了吗?""我轻一点好不好。"
这些话说的人无察觉,听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护工每次重晓楼一进病房,看着孙艳菲的眼神都变了。
孙艳菲气得胸闷,她很正经的好吗?!
这两天孙艳菲没那么疼了,原本就高的气焰更是嚣张了。
对着重晓楼的态度比这数九天寒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你不是要陪着潘大小姐治病吗?你快去啊,成日呆在我这里,小心那潘大小姐被你气死。"
两人都不知道潘如芸已经死了的事。
孙艳菲这话已经对着重晓楼说过很多遍了,重晓楼一惯地面不改色,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解释。
"你别生气,我那日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艳菲阴阳怪气地一声冷笑给打断。
"呵……重晓楼,你父母兄弟是不是都死光了?"
这话一出,重晓楼身子晃了晃。
但他也知道孙艳菲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都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在找虐了。
他据实以答,"是,都死光了。"
孙艳菲哼了一声,"倒是跟我一样嘛。"
说着孙艳菲道,"所以你想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好给你传宗接代是不是?"
孙艳菲自出了手术室后就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孩子的事。如今她主动提起,重晓楼不禁提着气,不敢往外吐。
他道,"若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当初……"
他自己说着就止了话,改了口风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若是想要这个孩子。我便娶你,你若是不想要……我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重晓楼可能是自己过的苦,对孩子他并无期待,也从来没想过。
他自己都活不明白的一个人,孩子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秘密武器,他不知道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什么。
孙艳菲横着眉冷瞪着他,"既然尊重我的选择,那你现在就给我滚!"
什么叫他便娶她?娶她有多为难他?
重晓楼已经习惯了孙艳菲的各种恶言恶语,她说这话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紧了紧下巴,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需要人照顾。"
孙艳菲觉得自己手上要是有把勃郎宁,能一枪毙了他。
中午重晓楼去司令府拿饭菜,厨房的刘姨见着他,客客气气地把食盒递给他,边给边笑呵呵地说。
"重先生,马上要过年了,孙小姐若是身子吃的消,您把她接回去过年比较好。大过年的在医院,多不吉利。"
重晓楼一直是冷清的一个人,哪里还记得过年的事,他最近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孙艳菲,那小院里连副写对联的红纸都没写。
重晓楼道了谢,拿着食盒准备走人,红衣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重先生,您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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