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文辅出院门时，正碰到陆明珠回来。
他走得心不在焉，险些与陆明珠相撞，好在明珠敏捷，躲了过去。
看到了陆明珠后，他又心不在焉地问道：“陆姑娘，你刚回来啊。”
“啊，是的。我刚刚又出去了一下。”
陆明珠刚才是和文辅一起回来的，她又出门去找了太虚子一趟。陆明珠之前去找太虚子，文辅总是跟着，让她此时有了被抓现行的错觉，胆战心惊，生怕对方追问。
然而文辅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就抱着笔洗出门去了。
上午一同闲逛时，太虚子提及黄蜡石手钏，给了陆明珠很好的借口去找他。
所以回来后，她趁着顾钧等人在书房、文辅又盯着书房的时候，就悄悄溜了出去。
正巧，当时太虚子也正想探探陆明珠的虚实。
他感受到了陆明珠身上微弱的仙气，也认出了她所佩戴的手钏乃是仙家宝物。
在陆明珠来之前，太虚子与山冶子、奇理子密谋时提及了此事，没想到奇理子竟然对陆明珠早就有所耳闻。
“之前看您格外关注那个丫头，还以为您知道呢。”奇理子急着表现自己，但也没忘记踩一脚山冶子，“那丫头的身世好多人在议论呢，怎么山冶子你也不向少主禀报一下？”
“很多人议论么？”太虚子语带不悦地问道，“说说你知道的。”
“也还好，哈哈。”奇理子详述自己所知，“那姑娘可能山间某个散仙同凡人书生的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遮掩，没被天庭察觉。”
“散仙的孩子？”太虚子追问。
“她是大兴人，大兴多山，大兴的福德正神手下有些不入仙籍的散仙一起看管那片山地。只是这孩子不太懂事，忒高调了，为了显示自己不凡，还四处和人说自己见过神仙。”
“这么说我似乎听过大兴那边有人受仙人点化的事。”听到这里，山冶子想起了之前确实听过这样的故事。
“嗐，那个故事是假的。”奇理子为了展现自己的本事，马上开口反驳，“估计那孩子的仙女娘亲不让她说出自己的身世，所以她编了那个故事冲人炫耀。少主，属下这么说是有凭据的——前几日上界突然有神君降临，带走了大兴的一个散仙，那散仙所辖之地，就是陆明珠那个村子，恐怕那散仙就是她的娘亲。”
听到这里，太虚子更是不悦。
太虚子想，防着奇理子果然是对的。
他定然瞒着自己有什么勾当，或者和争奴族的人有私交。
不然，陆明珠的身世、大兴的异变，自己都没有收到线报，他怎么就知道一清二楚？
山冶子想了想，提出了质疑：“不对啊，如果那散仙就是她的娘亲，之前怎么会放任她离开家乡，四处漂泊？”
“嗐，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看，她的娘亲犯了什么错？思凡！看上了人间的书生！说起来这样的女神仙少么？不是有一些花界的上仙也犯这种戒律？”
说到这里，奇理子来了情绪，准备就女仙思凡一事讲述一下自己的见解：“那些书生有什么好——”
“停！”山冶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和陆明珠抛下她那仙女娘亲，背井离乡有什么关系？”
“谁说是抛下了，我看压根就是商量好的！”奇理子自有一套理论自圆其说，“她那娘亲不是还给了她一个护身的手钏么？这就对上了，是同意她走的。顾钧你见过吧？小白脸！还是个探花，书生中的书生！肯定是娘俩合计好了，准备对他下手！”
这些话似乎在理，但又哪里不对。
山冶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这说的这是女仙啊，还是女鬼啊。”
然而太虚子对陆明珠母女的爱情故事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陆明珠的母亲是用什么法子瞒过了上界的眼睛。
故事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三人对坐着，都沉默着，竟有一丝尴尬。
正在此时，门外有个道士引着陆明珠来了。
陆明珠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三个西苑道士看自己的眼神奇怪。
仿佛是第一次见一般打量着自己，带着点好奇，和一点嫌弃。
此时太虚子已经认定了她半仙的身份，又知道了她思慕顾钧，准备警告她不要惹麻烦。
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收拾个陆明珠完全不在话下，就是她那散仙娘亲一起上，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陆明珠与浮玉山的道士们不一样，浮玉山的道士们说到底还是凡人。
而陆明珠，只怕已经在天界的名册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虚子不想过早引起天界注意，节外生枝。
此时陆明珠也早已打定了主意。
自己若是瞻前顾后、思来想去，永远也别想救出母亲。这些是皇家供奉的真人，既然山神不肯帮自己，那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比他们更能帮到自己了。
机会就在眼前，总要放手一搏。
因此进门后她顶着这三人打量的目光行了大礼，含泪恳求道：“请三位真人给小女指条明路，救救小女的母亲！”
“啊？”闻言，奇理子惊讶地脱口问道，“你让我们救她？”
太虚子和山冶子也没想到陆明珠会这样说，不过他们倒是掩饰住了内心的惊讶。
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感到有些无语。——看来陆明珠也知道她那娘亲被抓走的事了。可这是她自己太高调，胡言乱语惹来的祸事，怎么有脸来求别人帮忙？
不过太虚子还是决定先稳住她：“你娘亲被上界抓走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
此言一出，路明珠看向他的眼睛都亮了。
路明珠想，不愧是得道高人，看来有希望了。
然而太虚子的下一句却是：“不过，思凡是天界重罪，如何救她需要从长计议。”
路明珠有些失望，但失望的有限。
本来也没指望能立时救出娘亲，对方没有断然拒绝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连连答应道：“我都听真人的安排！”
“好，那你且耐心在此待几日，”太虚子继续开口哄骗她，“此地甚灵，我们需要在此推演一下。”
“真人大恩，明珠没齿难忘！”
听到这里，陆明珠感动极了，连忙又行了个大礼。
不愧是皇家选中的真人，果然至诚至善！
然后，陆明珠摩挲了一下手钏，有点犹豫地说出了第二个请求：“真人，您上午提到这个手钏，说赠我此物者恐怕已遭不测，不知——”
奇理子有点不耐烦，抢在太虚子前开了口：“不就是被上界抓走了么？不测就是指这个，至于抓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要算算么。”
奇理子想，你不都知道被抓走了么，我们也答应要帮忙了，怎么还说车轱辘话似的再问一遍。
我们三人是该一遍一遍哄你的人么？
太虚子则是依旧耐心地安抚道：“姑娘稍安勿躁，有了消息我们会立刻派人通知你的。”
陆明珠离开后，奇理子对太虚子和山冶子说：“看，我早就说了吧，她不太懂事。”
二人深以为然，甚至有些同情顾钧。
不过到底是和奇理子对着干习惯了，山冶子思索了一番，替陆明珠找补了一句：“到底还算孝顺，她娘亲刚出事就来求咱们帮忙了。”
陆明珠走后，太虚子屏退了其他人，卜筮了明日开启封印的吉时。
其实开启秘境并没有一定的时辰限制，只要望日进入即可。
然而取到地图是复活兵主的重要一步棋。
行事在即，太虚子多少有些紧张。
对于陆明珠短暂的离开，顾钧和大用并没有在意，只以为她又去听讲经了。
——在浮玉的这几日，陆明珠不肯虚度，除了每日跟顾钧学新文章外，还总是跑去后殿，跟太清派的道士们一起诵读早晚功课，或是默默地记诵柱子上的句子。
陆明珠本就记忆里奇佳，又学得很刻苦，几天下来，不仅柱子上的《庐间经》背得差不多了，早晚课的《北斗经》、《三官经》等也记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望日。
这一日早饭后，太虚子和奇理子四处溜达，山冶子则径直离开了。
顾钧终于赶在昨日处理完了积压的题本，准备今日好好凑下热闹。
顾钧，或者说太一，骨子里其实很爱看戏。
可惜，顾钧可以爱看戏，但是太一不行。
太一是天下至尊，是苍生共主，是六界君父，无情无绪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好在，这出他亲自布下的好戏即将拉开序幕，这一次尽可以痛快地看个够。
顾钧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太虚子等人身后，陆明珠也跟了上来。早饭后本该是顾钧给陆明珠讲解文章的时候，但是既然顾先生同真人们一同散步去了，那陆明珠这个弟子自然也就跟着了。
眼看吉时将至，太虚子不由得有些烦躁，几次想要甩掉他们。
太虚子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顾钧：“今日顾大人怎么还不去教授陆姑娘课业？”
顾钧微微一笑，问陆明珠道：“我记得令尊曾教你‘世事洞明皆学问’，既然千里迢迢来到浮玉这般宝地，就不能只在屋子里坐而论道，也该好好了解一下此地，方是不虚此行。”
陆明珠应和道：“家严确实这样教导小女，先生也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弟子记下了。”
这番话算是给了太虚子一个解释。
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太虚子很是不快。
文辅出院门时，正碰到陆明珠回来。
他走得心不在焉，险些与陆明珠相撞，好在明珠敏捷，躲了过去。
看到了陆明珠后，他又心不在焉地问道：“陆姑娘，你刚回来啊。”
“啊，是的。我刚刚又出去了一下。”
陆明珠刚才是和文辅一起回来的，她又出门去找了太虚子一趟。陆明珠之前去找太虚子，文辅总是跟着，让她此时有了被抓现行的错觉，胆战心惊，生怕对方追问。
然而文辅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就抱着笔洗出门去了。
上午一同闲逛时，太虚子提及黄蜡石手钏，给了陆明珠很好的借口去找他。
所以回来后，她趁着顾钧等人在书房、文辅又盯着书房的时候，就悄悄溜了出去。
正巧，当时太虚子也正想探探陆明珠的虚实。
他感受到了陆明珠身上微弱的仙气，也认出了她所佩戴的手钏乃是仙家宝物。
在陆明珠来之前，太虚子与山冶子、奇理子密谋时提及了此事，没想到奇理子竟然对陆明珠早就有所耳闻。
“之前看您格外关注那个丫头，还以为您知道呢。”奇理子急着表现自己，但也没忘记踩一脚山冶子，“那丫头的身世好多人在议论呢，怎么山冶子你也不向少主禀报一下？”
“很多人议论么？”太虚子语带不悦地问道，“说说你知道的。”
“也还好，哈哈。”奇理子详述自己所知，“那姑娘可能山间某个散仙同凡人书生的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遮掩，没被天庭察觉。”
“散仙的孩子？”太虚子追问。
“她是大兴人，大兴多山，大兴的福德正神手下有些不入仙籍的散仙一起看管那片山地。只是这孩子不太懂事，忒高调了，为了显示自己不凡，还四处和人说自己见过神仙。”
“这么说我似乎听过大兴那边有人受仙人点化的事。”听到这里，山冶子想起了之前确实听过这样的故事。
“嗐，那个故事是假的。”奇理子为了展现自己的本事，马上开口反驳，“估计那孩子的仙女娘亲不让她说出自己的身世，所以她编了那个故事冲人炫耀。少主，属下这么说是有凭据的——前几日上界突然有神君降临，带走了大兴的一个散仙，那散仙所辖之地，就是陆明珠那个村子，恐怕那散仙就是她的娘亲。”
听到这里，太虚子更是不悦。
太虚子想，防着奇理子果然是对的。
他定然瞒着自己有什么勾当，或者和争奴族的人有私交。
不然，陆明珠的身世、大兴的异变，自己都没有收到线报，他怎么就知道一清二楚？
山冶子想了想，提出了质疑：“不对啊，如果那散仙就是她的娘亲，之前怎么会放任她离开家乡，四处漂泊？”
“嗐，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看，她的娘亲犯了什么错？思凡！看上了人间的书生！说起来这样的女神仙少么？不是有一些花界的上仙也犯这种戒律？”
说到这里，奇理子来了情绪，准备就女仙思凡一事讲述一下自己的见解：“那些书生有什么好——”
“停！”山冶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和陆明珠抛下她那仙女娘亲，背井离乡有什么关系？”
“谁说是抛下了，我看压根就是商量好的！”奇理子自有一套理论自圆其说，“她那娘亲不是还给了她一个护身的手钏么？这就对上了，是同意她走的。顾钧你见过吧？小白脸！还是个探花，书生中的书生！肯定是娘俩合计好了，准备对他下手！”
这些话似乎在理，但又哪里不对。
山冶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这说的这是女仙啊，还是女鬼啊。”
然而太虚子对陆明珠母女的爱情故事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陆明珠的母亲是用什么法子瞒过了上界的眼睛。
故事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三人对坐着，都沉默着，竟有一丝尴尬。
正在此时，门外有个道士引着陆明珠来了。
陆明珠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三个西苑道士看自己的眼神奇怪。
仿佛是第一次见一般打量着自己，带着点好奇，和一点嫌弃。
此时太虚子已经认定了她半仙的身份，又知道了她思慕顾钧，准备警告她不要惹麻烦。
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收拾个陆明珠完全不在话下，就是她那散仙娘亲一起上，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陆明珠与浮玉山的道士们不一样，浮玉山的道士们说到底还是凡人。
而陆明珠，只怕已经在天界的名册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虚子不想过早引起天界注意，节外生枝。
此时陆明珠也早已打定了主意。
自己若是瞻前顾后、思来想去，永远也别想救出母亲。这些是皇家供奉的真人，既然山神不肯帮自己，那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比他们更能帮到自己了。
机会就在眼前，总要放手一搏。
因此进门后她顶着这三人打量的目光行了大礼，含泪恳求道：“请三位真人给小女指条明路，救救小女的母亲！”
“啊？”闻言，奇理子惊讶地脱口问道，“你让我们救她？”
太虚子和山冶子也没想到陆明珠会这样说，不过他们倒是掩饰住了内心的惊讶。
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感到有些无语。——看来陆明珠也知道她那娘亲被抓走的事了。可这是她自己太高调，胡言乱语惹来的祸事，怎么有脸来求别人帮忙？
不过太虚子还是决定先稳住她：“你娘亲被上界抓走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
此言一出，路明珠看向他的眼睛都亮了。
路明珠想，不愧是得道高人，看来有希望了。
然而太虚子的下一句却是：“不过，思凡是天界重罪，如何救她需要从长计议。”
路明珠有些失望，但失望的有限。
本来也没指望能立时救出娘亲，对方没有断然拒绝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连连答应道：“我都听真人的安排！”
“好，那你且耐心在此待几日，”太虚子继续开口哄骗她，“此地甚灵，我们需要在此推演一下。”
“真人大恩，明珠没齿难忘！”
听到这里，陆明珠感动极了，连忙又行了个大礼。
不愧是皇家选中的真人，果然至诚至善！
然后，陆明珠摩挲了一下手钏，有点犹豫地说出了第二个请求：“真人，您上午提到这个手钏，说赠我此物者恐怕已遭不测，不知——”
奇理子有点不耐烦，抢在太虚子前开了口：“不就是被上界抓走了么？不测就是指这个，至于抓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要算算么。”
奇理子想，你不都知道被抓走了么，我们也答应要帮忙了，怎么还说车轱辘话似的再问一遍。
我们三人是该一遍一遍哄你的人么？
太虚子则是依旧耐心地安抚道：“姑娘稍安勿躁，有了消息我们会立刻派人通知你的。”
陆明珠离开后，奇理子对太虚子和山冶子说：“看，我早就说了吧，她不太懂事。”
二人深以为然，甚至有些同情顾钧。
不过到底是和奇理子对着干习惯了，山冶子思索了一番，替陆明珠找补了一句：“到底还算孝顺，她娘亲刚出事就来求咱们帮忙了。”
陆明珠走后，太虚子屏退了其他人，卜筮了明日开启封印的吉时。
其实开启秘境并没有一定的时辰限制，只要望日进入即可。
然而取到地图是复活兵主的重要一步棋。
行事在即，太虚子多少有些紧张。
对于陆明珠短暂的离开，顾钧和大用并没有在意，只以为她又去听讲经了。
——在浮玉的这几日，陆明珠不肯虚度，除了每日跟顾钧学新文章外，还总是跑去后殿，跟太清派的道士们一起诵读早晚功课，或是默默地记诵柱子上的句子。
陆明珠本就记忆里奇佳，又学得很刻苦，几天下来，不仅柱子上的《庐间经》背得差不多了，早晚课的《北斗经》、《三官经》等也记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望日。
这一日早饭后，太虚子和奇理子四处溜达，山冶子则径直离开了。
顾钧终于赶在昨日处理完了积压的题本，准备今日好好凑下热闹。
顾钧，或者说太一，骨子里其实很爱看戏。
可惜，顾钧可以爱看戏，但是太一不行。
太一是天下至尊，是苍生共主，是六界君父，无情无绪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好在，这出他亲自布下的好戏即将拉开序幕，这一次尽可以痛快地看个够。
顾钧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太虚子等人身后，陆明珠也跟了上来。早饭后本该是顾钧给陆明珠讲解文章的时候，但是既然顾先生同真人们一同散步去了，那陆明珠这个弟子自然也就跟着了。
眼看吉时将至，太虚子不由得有些烦躁，几次想要甩掉他们。
太虚子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顾钧：“今日顾大人怎么还不去教授陆姑娘课业？”
顾钧微微一笑，问陆明珠道：“我记得令尊曾教你‘世事洞明皆学问’，既然千里迢迢来到浮玉这般宝地，就不能只在屋子里坐而论道，也该好好了解一下此地，方是不虚此行。”
陆明珠应和道：“家严确实这样教导小女，先生也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弟子记下了。”
这番话算是给了太虚子一个解释。
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太虚子很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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