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五
漱夏就那么晕乎乎的下定了决心要考博。
也不是特别下定了决心，她只是不甘心毕了业就直接去工作，她还想试试，万一考上了呢。
至于考不上，那就没有悬念直接去工作了。
c大的硕士，虽然专业可能有点烂大街，但是不至于饿死吧。
那两个月她在搜集整理考博的信息和资料，顺便完善她的毕业论文。
梁酲也差不多，他在写他的毕设，除此之外就是请假实习去忙他跟赵秦公司的事情，他负责程序设计那个版块，赵秦在忙活拉投资和筹备实验室。大概是刚起步，梁酲忙完自己那边的还要帮着干其他活，他每天回家都挺晚，漱夏好几次都自己先睡了。
一边是工作忙，另一边，梁酲家里打电话来特别频繁。跟往常不太一样，是他父亲打过来更多，他不太满意梁酲毕业后的工作安排。
梁父之前就不赞成梁酲的专业选择跟职业规划，已经跟他说过多次了，但梁酲一直没听从。现在离毕业越来越近，梁酲的工作也开始上手，他不满意的情绪也就越来越浓烈。
隔着电话，漱夏都能听到那边传过来的中气十足的斥骂声音。
梁酲没有太用心在吵架，他坐在工作台前面，一边敲代码，一边闲笑着回过去一两句。
“我不许去跟赵家那小子出去创业，你听见没有，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断绝你经济来源！”
“断就断吧，说得跟之前有一样。”他说得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仗着你之前弄得那点邪财……”
“你说话讲良心，我没偷没抢，堂堂正正挣来的，什么叫邪财。”
“那是赵家自己人在内斗，你跟着瞎趟什么浑水！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那点钱，能干出什么名堂，在赵家人嘴里抢饭吃。家里这摊子事，你怎么不想着管管。”
“我自认为不笨，可是成不了影响时局的大人物，当不了盖茨，也成不了乔布斯，体制内我待不了，勾心斗角我也看不下去，我对现在工作生活就很知足开心。您不如放了我，公司缺我一个不算缺。家里还有堂兄，您为什么老盯着我不放呢。”
“好哇，你小子还有一肚子歪理，你等着，有你哭那一天。”
“真失败了我认，真有那一天我就去别人家公司搬砖。”梁酲说。
那边气得挂了电话。
“邪财？”漱夏抓到里面一个关键词。
“是我之前在国外时候炒股挣的，我舍友，他也是我在伯克利的同学，就是学金融的，我们住一起有时候会闲聊，听他的建议我闲着没事投了几笔，都挣了。”他解释说。
“这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也是全凭运气。”
漱夏没问他赵秦家的事情，毕竟这算窥探人家隐私。
“加油，我支持你，你肯定行的。而且你看赵秦那么聪明的一副样子，你们两个运筹帷幄肯定没问题啦。”她抓着他给他加油打气。
“嗯嗯，我也相信。”他笑说。
五月末，凌霄硕士答辩完了，预备毕业。
漱夏跟梁酲准备领证。
不是周末，不是假期，两个人还是起了个大早，就是不想在大热天排队。九点门一开，两个人进去，交材料，拍照，盖章，不到二十分钟手续就办完了。
漱夏牵着他的手，一手拿着证件，极平静平坦感觉，仿佛跟以前进行开学或者毕业注册的流程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结婚了？
一定要说的话，感觉是蛮好的。
她抬头，冲身边的人笑笑。
“老——老……”尝试了几次，舌头像被烫了，那两个字她也叫不出口，就直直地看他，双脸销红。
梁酲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她脑袋。
“江漱夏！”
听见熟悉的声音，漱夏惊得立刻抬起头来，看见来人站在路边。
她吓得一嗓子差点喊出来，直接躲到梁酲背后面。
“你出来！”
何女士冲她喊道。
漱夏哪里敢出来直面她，但是怕她接着再喊第二嗓子，就缩着头鸵鸟一样站出来。
“好哇，你还真的胆子大到一声不吭就自己结婚，还骗我说学校学籍审查让我给你寄户口本，你还真当我好骗啊。”
漱夏没敢吭声。
梁酲替她说了一句话。
“天太热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凉快再说话。”
何女士白他一眼，但没出声反驳。
梁酲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请岳母和妻子上车。他坐了副驾驶，一路上漱夏可怜巴巴牵他衣角，何女士则拿目光瞪着她，三个人全程没说一句话。
车里三个人的气氛过于诡异，连司机也时不时往这边投过来目光。
下了车，梁酲带人进了家门，把空调打开，倒水。
“您先喝水。”他恭敬道。
何女士接了，没跟他搭话，喝过水，她顾自站起来，打量着房子，一路进了漱夏的房间，这房间风格还是原来那样，不过她近来少在这里睡，只拿来放些衣服物品。
漱夏缩着脑袋跟在她后面。
等待着随时要发作的暴风雨。
“一年前，你跟我说，你在北城找好了房子，要搬出来，原来就是搬到这儿。原来你这一年都住在这，疫情的时候也是跟他在一起。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急着让你找对象，没想到你倒比我先想一步，连婚都敢结。”
“一年前我们真的只是认识，不熟。”漱夏忍不住反驳道。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就是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你相信我，他真的对我很好的。”
“废话。我要是不知道，我敢把户口本邮过来？”
“这么说您同意我们在一起？”漱夏听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过不同意啊。可是江小姐，你至始至终都没想让我知道过。人家都是先斩后奏，你斩了都不告诉我。”
漱夏低下头，忽然不说话了，她听见何女士深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我是想过要过一阵子回去看您的，就过一阵子，我们都没做好准备……”她干巴巴解释道。
“其实我也能理解你。婚姻首先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那么复杂。自从你爸走了以后，我就想开了，结婚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也不用别人干涉，只要你自己过得开心幸福就好。”
她的话说得漱夏想哭，她转头抱住何女士，一把投进她怀里。
两个人过了好久都没说话。
接近中午了，梁酲过来敲门，他说餐厅已经选好了，请她们下去吃午餐。漱夏去看何女士，她很自然的应了一声，看梁酲跟早上的眼光全不相同。
她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应该是见过了。
晚上漱夏跟何女士一起睡的，她给她讲了好多做人的道理，让她好好珍惜梁酲，虽然婚是结了，过日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漱夏都一一应下。
“那就好。现在不告诉我，过年的时候务必带着他回一趟家，结个婚不说昭告天下，也别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呀。”
“嗯嗯，一定。”
“那说好了，明天我就走了，票我都买好了，你送我去火车站。”
“这么快？您再住两天啊，这里有房间，北城您还没好好看过呢，我陪您逛逛。”
“还是别了，我那边还有一堆工作没做呢。再说这大热天的出去谁受得了，你都在这里了，以后机会多得是。”
“好，那我以后接您过来。”漱夏靠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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