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南北大战（二）

果然，乾军刚刚进完早餐后不久，便有斥堠飞奔来报：函谷关内敌军有异常调动，可能要出城迎战！宋初元心中大喜，当即也命大军准备，斥堠回去再探。

当太阳完全升起、雾气消散殆尽的时候，斥堠回报：赵启亲率十万‘黑衣军团’出关，正扑向乾军大营而来。宋初元当即也点起十万百战精锐，以李信、张隗为大将，出寨应战。

寒冷的冬风下，两支军队在函谷关下的旷野里迅速接近，从空中乍看起来，像是一红一黑两摊巨大的颜色在地面上快速地移动着。只有近看才能看出两军的差异。

沉重而悠扬的战鼓声越擂越响，两支军队已经近得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孔。两军相隔三百余步，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这正好在双方军队弩兵的射程极限之外。大家知根知底，几乎都有些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双方在一起寂静无声，一个时辰之后，双方都各自退回，没有大战。函谷关下，联军军营。

此时正值夜晚，密密麻麻的营火像是天上的繁星一样无边无涯；而与之相比的是，阴沉沉的天空上墨黑一片，根本看不见几颗星星，使得人们一时有了一种天地颠倒的错觉。

凄冷的寒风中，屹立在一处小丘之上、被无数营盘如同众星拱月般保护着的是一顶金碧辉煌的金帐。这是宋初元行宫的所在，此时同样也是灯火辉煌，里面更是点燃了几炉炭火，温暖异常。但是，令人诧异的是，宋初元却并不在其中，而是站在帐外的寒风中遥望着函谷雄关。

“陛下，夜深了，该安歇了，您明天还有很多军务、政务要处理！”宋初元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宋初元回过头一看，是王远和郭明二人，笑笑道：“朕有些心事，一时睡不着！”王远笑笑道：“陛下是在担心对聂风（联军统帅）的离间计不能成功吗？”宋初元摇了摇头道：“不，魏源那蠢材疑心太重，心中又隐藏有很深的自卑感，对谁都不放心，肯定会中计！”

函谷关内，大将军府。此时，府内灯火通明，无数哨卫的旧秦军士卒正在来往巡逻，端得是戒备森严。

聂风是魏源的人，但是不是嫡系，是属于大卫旧臣，如果不是因为魏源需要他的本事，他早就被杀了！魏源、赵启作为皇帝当然不会亲自指挥军队了！而现在的聂风却正在帅室之内，盯着一封书信发呆。那修长的眉长像蚯蚓似的弯了起来，俊朗的面容也布满疑惑之色。

忽地，高大而修长的聂风站了起来，犹似站起了一堵高墙，真是典型秦中关中大汉的身材。就在聂风在室中来回踱步时，忽然室外有亲兵扬声道：“司马将军、董将军到！聂风一愣，抬头处，司马欣和董翳两位副将阔步走了进来。

司马欣大概在四旬左右，典型的秦人身材，也是十分高大，再加上方脸阔口、浓眉大眼的外表，配上秦军凄厉的黑色铠甲，显得非常威猛。而董翳的身材则中等而修长，面容刚毅而洒脱，再加上年仅三旬的年纪，在黑色铠甲的映衬下显得精明而强悍！

“两位将军，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聂风有些意外，微笑着道。司马欣和董翳互视了一下，好像交换了一下眼色，司马欣笑道：“别无他意，只是听说聂将军最近与伪帝宋初元有些书信往来，不知能否让我等观上一观？”

聂风心中无鬼，便笑道：“自然可以！都是些寻常问侯之语，两位将军大可随意观看！”说着，聂风将最近宋初元写给他的五封信件白绢都交给了司马欣和董翳二人。

司马欣和董翳见聂风如此爽快，一时间面上皆有些异色，等到二人看完几封信件以后，异色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浓了。

看着司马欣和董翳二人神色不对，聂风有些疑惑道：“两位将军脸色有些难看，可是认为信件内容有何不妥？”

司马欣忍不住道：“聂将军，这里五封信件，初看起来的确都是一些寻常问侯之语，聊一些无关军情、国政之闲事，可是，为何今日这一封信件于紧要之事尽皆用墨涂去！？难道聂将军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等知晓！？”

聂风闻言大怒，沉声道：“司马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认为聂某和宋初元有何瓜葛不成！？这或许是宋初元一时马虎、错将草书寄来也未可知！”

董翳在一旁冷笑道：“聂将军何必自欺欺人！那宋初元何许人，他人也许不知，我们身为秦人难道还不清楚吗！？他要是马虎，那天底下估计就没有比他更精明的人了！像这样的精明的人你说可能会将草书当作正书寄人吗！？”

这就是宋初元的计策了，要知道八十多万大军那有那么容易失败，所以就想出了离间计，而给聂风的书信，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有一些涂抹，让人看了就好像是聂风为了掩盖什么而做的，宋初元这也是学的曹操！

聂风心中不禁怒火直冒，腾腾窜至顶梁，怒视司马欣和董翳道：“不管你二人怎么想，我章邯是问心无愧！我的家小都在洛阳，难道我会不顾妻儿安危，投敌求荣不成！？你们也别忘了，我才是军中的主将，轮不到你们来指责于我！”

司马欣见再说下去要打起来了，连忙打个圆场道：“得，得，得，章将军暂且息怒，算我们什么都没说好了吧！大家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不见，不要伤了和气！”聂风和董翳互相看了一眼，都哼了一声。

司马欣叹了口气，对聂风道：“聂将军，你是主将，按理来说，我们作副手的不该找您的麻烦。我们二人也都知道您心里对朝庭有些不满，我二人又何尝不是，这次出征也都不是自愿的。可是，你我的家小都在洛阳，平日里做事就不能不小心一些。”

“万一您和宋初元有书信往来的消息传到两位陛下的耳中，会有什么后果可都很难说。今日，我二人言尽于此，不管聂将军和伪帝宋初元有没有什么瓜葛，都希望此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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