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倭寇抢掠了26船食盐运回了日本

上一章正说到，倭寇头目细川义维率领大队人马到了永嘉盐场，看到盐场一片繁忙景象。细川义维被这种场面吸引了，原来那些忙碌着的人就是大明人说的“盐民”，由于盐民是经过官府批准的专业制盐的，所以他们被官府固定为“盐户”或者“灶户”。这些盐户都是世袭的，世世代代以制盐为业。沿海一带都是用海水敖盐，敖盐又叫“煮盐‘，是沿海制盐的主要方法。但是也有利用海水晒盐的，永嘉县的“永嘉盐场”就是采用晒盐。

        据《乐清县志》载：“宋太平兴国三年，乐邑有密鹦场。政和元年置乐清盐场，南宋时乐清场署移长林，改名长林场。乐清自古以来就是盐业大县，在一千多年的建县史中，始终都有盐民的辛勤劳动。晒盐在乐清传统手工业中占据着绝对优势。据《乐清盐业志》载，早在宋政和元年就设立长林场，统筹盐乡事务，其主要负责人因朝代不同分别称场官、盐课司、知事、盐事长、场长等，并曾一度由乐清知县兼任，当地对盐业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晒盐都是采用晒灰淋卤，或者煎烧或者置卤坦结晶成盐的老工艺，这种滩晒技艺要点有纳潮、制卤、结晶、收盐四道工序。通俗一点说，就是将盐田筑成梯形，上级为平滩，下级结晶池。结晶池用特制铺底，用水车或水泵把海水抽到最上级，晒到一定浓度，逐级下放到结晶池晒成盐。在每年的7、8、9月，因为太阳光线最强，所以这个期间是晒盐的黄金季节，当地盐民称“简直就是晒盐人的百日大会战。”晒盐很辛苦，古时候就有“三十六行晒盐最苦”的说法。

        到了明代，朝廷非常重视盐利，洪武元年就在温州府设置课司于永嘉场，设盐课司大使一员，主管盐务，并承袭宋代的团甲制，将煎盐的灶户举家编入团、甲，官收灶盐，严禁私煎。

        却说细川晴元率领倭寇进入盐场，盐场的盐民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要说这些人是为朝廷采购食盐，不像，朝廷采购食盐都有戴着高帽子、穿着红袍子、手中拿着扫把的人带队，属下人都称呼那些带队的人作“公公”，而现在这些人看起来都比较矮，身材略显胖墩，头发都剃成半月形，上身穿着没有扣子的单衣，下身仅穿兜裆布，大腿以下赤裸着，光着脚，手上拿着白晃晃的刀，身上背着弓箭。可以肯定这些人都不是大明的人。他们是不是来自南洋的商队呢？应该不是，南洋的一支商队不会有这么多人吧？

        忽然一个人大叫道：“倭寇！他们是倭寇！快去报告……”

        那个人话没有说完，就被倭寇一刀砍了！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是倭寇来抢掠盐场了！于是盐场里一阵骚动，只听到一个倭寇高举着七八尺长、巴掌宽的大刀片，厉声喝道：“都不许乱动，你们不是说我们是倭寇？告诉你们，我们就是倭寇，我们是从日本来的。我们日本没有盐，以前日本跟你们大明关系好，我们日本人都是花钱从你们大明买进食盐。现在你们大明仗着富有，动不动就跟我们日本断绝贸易关系，不再给我们日本出卖食盐。好，你们大明皇帝不讲理，我们日本人也没有必要跟你们大明讲道理，我们现在就凭战刀说话，今天我们日本船队已经开进乐清湾了，我们的船队就等着装运食盐。这样吧，如果你们愿意把食盐装运到我们的船上，让我们日本人开走，那么我们不会杀你们；如果你们敢于抵触反抗，刚才中国人就是例子，好了，现在你们这个盐场的人都不许乱走，老老实实给我们日本人把食盐装到海边的船上。”

        在这种情况下，盐民们有什么办法呢？盐民家里都有老小，面对白晃晃的刀片，谁不怕死呢？于是盐民们只得按照倭寇的要求，把食盐装到马车上，然后在倭寇的监押下运到海边装上船。盐民们不敢反抗，在盐场管理盐务的盐课司大使、团总等管理人员看到倭寇举着白晃晃的刀片强迫盐民给倭寇装运食盐，也没有办法，只得任其所为了。

        但是也有盐民开始反抗，在盐场有一个名叫方辂的人，因跟着一个少林寺和尚学过武功，能够用手掌劈砖头，并且能够演练一套少林拳，在盐场带着数十名徒弟学武术。看到倭寇如此强迫盐民给倭寇装运食盐，心中那口气真是受不了，于是方辂暗暗把徒弟们组织起来，找机会各自贴近倭寇，突然下手，一下子就打死了数十名倭寇。细川义维突然看到有盐民反抗，而且一下子就被打死了数十人，心想不好！这些盐民都有功夫，得立即采取措施把反抗压下去，于是细川义维大喝一声，命令属下集中力量镇压反抗，数百名倭寇一齐把方辂等团团包围起来。

        方辂虽然有些武功，但是武功不算高，至于徒弟们的武功都还不如方辂，方辂看到倭寇的刀法精湛，知道今日事情闹大了，于是大声命令徒弟们赶快撤离，能够跑多远就跑多远。徒弟们不肯走，他把刀横在脖子上要自杀，于是徒弟们一哄而散了，只有方辂仍然凭着徒手跟倭寇搏斗。可怜方辂一条英雄好汉，被倭寇砍为肉泥，鲜血染红了盐田。

        一场暴力反抗被镇压下去，倭寇继续强迫盐民为他们装运食盐。这时候，从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大队人马，细川义维有点紧张起来，担心是明军赶到了，细川义维想，看这势头，如果有明军大部队赶到，盐场上千盐民有了撑腰的，恐怕难以稳定局面。

        细川义维的想法没错，永嘉盐场延绵数百里，场境东至海，西至茅竹岭30里，南至巡检司城，在盐场中部有下垟街，这个街道在唐朝时候就开始形成，这里自古以来生产食盐。《唐书·食货志》载：“肃宗乾元元年变盐法，……置永嘉等十监。”当时永嘉的产盐地就在永嘉场沿海一带。元大德三年设置永嘉盐监院，盐场知事衙门就设在下垟街。明朝，永嘉场经常有倭寇登陆，杀人放火，掠夺食盐。朝廷在盐场设置巡检司。巡检司城一般有旗军50人，但是由于盐场地域宽，旗军增加到150人。

        对于细川义维来说，150名明军不足害怕，问题是有了这150名明军，盐民有了主心骨，胆子就大了。这时候有在巡逻的倭寇报告，说有一支一百多人的明军部队加上从下垟街那边赶来的一千多盐民蜂拥而来，而且那些明军手中拿着的武器怪怪的，说它是木棒又不像木棒，盐民手中都拿着铁棒、铁锤、砍刀、杀猪刀等武器。看起来是气势汹汹。

        细川义维听了汇报，内心大为恐慌，一千多人，又有明军夹在里面，拿着怪怪的武器……莫非也是传说中的火枪？不好，不能再贪多了，得赶快把装上船的食盐运走，于是细川义维大声命令立即把装在马车上食盐运到海边装上船，赶快起锚逃跑。此时还有一百多盐民在船上忙着装运食盐，看到倭寇要起锚开船，都急忙要下船，盐民可不愿意去日本啊。但是现在不由得盐民，倭寇已经把这一百多盐民控制住，不让盐民回去。倭寇的目的是要利用这些盐民给他们说出更多的情况，也利用盐民给他们做饭炒菜。倭寇认为，大明的老百姓生活得好，不论男女都会做饭炒菜，而且把饭做得很香，把菜炒得特别好吃，于是这些盐民就被强制留在船上给倭寇做饭炒菜。

        当150名明军和数千盐民都赶到倭寇停泊船只的海湾，看到倭寇船队已经驶离海边，而此时磐石卫的水军又还没有赶到，军民们只得眼巴巴看着倭寇逃跑了。气愤之余，明军中的50位火铳队一齐举起火铳向空中射击。这一阵射击虽然没有给倭寇造成伤亡，但是对倭寇的震慑很大。当倭寇听到那一阵天崩地裂的射击声，细川义维吓懵了，船上一千多倭寇都吓懵了！原来只听说葡萄牙人有那种杀人利器，却没有想到大明的军队已经把这种杀人利器装备了部队。

        细川义维想，幸好我们还撤退得快，如果稍慢一点，与明军开打起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侥幸啊侥幸，看来我细川氏还不该灭亡在大明的土地上。

        细川义维带着二十多艘装满食盐的船只回到了日本松浦港，细川义维安排高级武士细川頼春、一级武士足利义维、足利义维等人主持把船上的食盐通过马车装运到界公方府。

        运回26船食盐，虽然还有6艘船没有装食盐，但是守护细川晴元和家督三好元长都认为是取得了重大胜利，于是大摆酒宴庆贺。在酒宴上，细川晴元问：

        “这一次去大明还顺利吧？”

        细川义维非常犹豫，能把看到的情况都说出来吗？如果把明军装备着跟葡萄牙人一样火枪也说出来，只怕会影响守护以后的决策，但是不说也不行啊，于是细川义维说：“总的来说，这一次还算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守护大人，我只能对你说，这一次我们虽然运回了26船食盐，但是我要如实地告诉你，这一次我们能够运回26船食盐，已经属于万幸！万幸呀……”

        接着细川义维把这次抢掠食盐的经过向细川晴元做了详细汇报。细川晴元喝酒的兴趣也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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