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解

不想了，回去睡一觉，学学苏蕲艾，睡一觉换个人。时间有些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回客栈的路都是些崎岖小路，白天觉得是情调，可是这个点，灯光昏暗，路上无人，后面好像还一直有个人跟着……

        程烷一向淡定，她一边心里默念不要慌不要慌，一边悄悄拿出手机，想给苏蕲艾打个电话，后面突然传来死亡童话的声音，“啊”程烷开始狂奔，后面也追了上来，自己今晚不会上社会新闻吧？想不了太多，只顾一顿猛跑，感觉后面的人追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嘭！”“啊！！！”程烷被后面的人抓住，她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拿起包抡他，一边尖叫一边上下齐手打他。

        “程烷，是我！”苏蕲艾企图抱住她，她吓得人魂都没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程烷，是我，苏蕲艾。”

        “苏蕲艾？”程烷慢慢停手，抬头看见真的是苏蕲艾，她晃了一会神，一边打他，一边哭，“你有病吧，你跟着我干什么，你用什么死亡童话的铃声，你是不有病啊，一晚上的又是发脾气，又是跟踪，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你还一直偷窥我？是不是？……”

        苏蕲艾扶着她，任由她打着，将她圈到自己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程烷在他怀里哭了一会，起身，往客栈走去，苏蕲艾拉她，她并不想理他。

        拉扯几番，苏蕲艾便由她去了，默默跟在后面，回到房间，程烷刷开房门，连看都没看苏蕲艾一眼，直接甩上了门。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倒霉，喜欢了一个人9年，陪了他5年，到头来什么结果都没有，连一句喜欢都没有说出口，她的大学生活甚至没什么娱乐可言，上课实习上课实习，为的就是能早一天站在他身边。自己站在他身边却又什么都说不了，最后还要那样不堪的离开，9年连个句号都画不上。

        为什么要答应胡姚，来伺候这个劳什子，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还掌握自己所有到信息，到底还要到这么时候是个头……

        她想她爸爸了，突然想回家了，因为这份工作，她和爸爸经常聚少离多，甚至有时候春节也不能在一起，这些年，爸爸一个人过春节是什么滋味？她想爸爸做得麻辣兔头，想爸爸熬的面疙瘩……

        “程烷，我能进来吗？”阳台突然传来苏蕲艾的声音，程烷并不想理他。

        良久，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程烷现在真的好讨厌他，他不管不顾的冲进她的世界，根本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说要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自己，他根本就做不到吧，况且也没人想让他等吧，谁要为他的深情负责？不是也没有人为她的情深负责？

        “对不起，程烷，好像这几天一直在跟你说对不起。”

        “我不是一直偷窥你，只是忍不住的想关注你的信息。”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大概在你大二的时候，我们就见过的，那会我不太好，在《飞云之上》的试戏准备大厅，我迟到了，去的路上出了车祸，没有人在意我，是你递给我酒精棉，创可贴，还找来了一身衣服。大概因为车祸，我颓废不堪，又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温暖，让我愿意相信温暖，导演说我演出了他想要的秦飞，我成功了，想答谢你，却不见你的踪影。

        “再后来听说你给我的那件衣服是另一个试戏人的备选衣服，本来他们团队都觉得他稳赢了，没想到……因为这个事你被骂了，被辞退了，我一直找你。”

        “《众神》选拔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心，家里出了些事，等我处理好了，再打听你的时候，听说你是徐漓骋的大经纪，也有人说你们是情侣，我也想着放下，可又看到你寄给我的书，‘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知君自省吾身，前途无量，盼安。’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没人知道这名字的含义，可你看你知道啊，我不甘心……像个小偷一样，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尝试着你的口味，你的爱好，你的节奏……”

        “你不知道，知道你离开徐漓骋团队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那样嫉妒他，又庆幸你们分开了，我想让你开心，可我好像总是用错办法。”

        程烷哭了，我过去的九年，苏蕲艾的7年，她又何尝不懂那种滋味，原来自己的那九年也不是那样孤独，也别人像她一样爱过她。她又怎么担的起？

        “程烷，别哭啊，你别哭。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多爱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变态，我曾经对你生活的窥视，程烷，你不要误会……”苏蕲艾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是单纯的，我不想被你误会，我对你没有一点点恶意，即使在你没回应的日子里，我也觉得很温暖，我喜欢你这件事是很美好的，它不是我的负担，也不会是你的。”苏蕲艾想进去抱抱她，却又怕被她厌恶。

        “程烷，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你不拒绝我就进来了”

        苏蕲艾等了一会，程烷没有拒绝他，他小心翼翼的进来走到她身边，看她蜷缩着抱着自己，瘦小的身体不停的抽搐，苏蕲艾上前轻轻抚拍这她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一直向她道歉，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当初把她诓在自己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怎么的，他每说一句对不起，程烷的心便抽痛一下，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要这么卑微？向她一样的有她一个还不够吗？她不想听他说对不起，她不想见他这么卑微。

        程烷转过身，钻进他的怀抱反抱住他，撞击着苏蕲艾一时间愣住了。“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听着难受。”程烷吸吸鼻子，蹭了他一身鼻涕。又觉得难受，想去够他身后茶几上的纸巾擦擦鼻子，手往后伸往后伸。“嘭……嗯……”苏蕲艾被扑倒在茶几下，护着程烷的头，他磕着腰了……

        “你没事吧？没事吧？”程烷吓坏了，他后天就要进组了，可不能受伤，赶紧挣扎着起来要检查他的腰。

        “没事，没事，程烷，别动，让我抱会，好不好？”苏蕲艾声音有些沙哑。

        “哦。”程烷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的心跳，“嘭，嘭，嘭。”

        “为什么会难受？”

        “嗯？”

        “听我说对不起难受。”

        “不知道，反正不要说了，”

        “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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