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湖人的规矩
方昊看了看宋蕴之，又看了一眼那老者，后者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
老者此刻心中纷杂，他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可刚才听柳煜的口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再逼下去，谁知道宋蕴之会说出什么来……
“我们走。”
那长者沉思半天，半晌，朝方昊抱了抱拳，转身欲离去。
宋蕴之长亭剑一抖，唰的一道剑光横在那长者面前。那长者目光恨恨，看着宋蕴之，仿佛恨不得将他撕了似的。
宋蕴之完全不在意，挑眉道：“方大人许你走了吗！”
“宋蕴之，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蕴之直视着那人的眼睛，冷冷笑了声，幽幽说道：“你刚才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们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们的。”
他微微停顿了下，声音阴沉了几分，“方大人在此，你们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那些死去的人呢？你们沧海派弟子的命是命，其他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老者眼睛余光瞧了眼方昊，面色微变，双唇微微有些抖，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宋蕴之继续道：“余逸云可以眼不眨一下摧毁客栈，你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满城的风雨，不知贵派想趁乱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者脸色越发阴沉，明明是阳光明媚的白昼，却仿佛黑云压顶，下一刻就会挤出一阵雨来。
他微微挪动步子，避开宋蕴之的长亭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沧海弟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武林共赌，不怕莫须有的诬陷。”
“哦？是吗？”
宋蕴之嗤之以鼻，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听似漫不经心，却让人心忍不住一颤。
柳煜见宋蕴之向自己看了眼，便向方昊说道：“方知府，把人带上来吧。”
方昊面色也有些难看，看向沧海派那些人的时候，更是有几分怒意。这些江湖人自诩潇洒，却往往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今日要不是柳煜和宋蕴之在，恐怕这人也就这样走了。
这样一比较，方昊对宋蕴之和沈苍梧等人的好感又升了几分，向门外挥了挥手。
很快，昨晚被沈苍梧捉住的那个“无头鬼”被衙役带了上来。
那人身上的机关已经除去，进屋后一直垂着头，宋蕴之走上前去，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只是一眼，众人便看出了蹊跷。
那人眼中有闪躲，似乎在避开老者的目光。而后者脸上的神情，更是瞬息万变。
宋蕴之松手，声音冰冷，“此人你该认识吧，他可是你们少主身边的护卫。”
老者脸上波澜不惊，眼底却闪过一丝惊慌，很快隐了去，但就这一瞬的神情，仍旧被在座的众人捕捉到了。
宋蕴之见老者不说话，转身面对方昊，“怎么？当着方大人的面，还不想说？”
老者暗暗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不清楚。”
宋蕴之嗤笑，“前辈可别忙着否认。余少主身边的护卫就那么几个人，你跟着他来宸州，怎会不认识他身边的人？还是说你不敢认？”
柳煜轻轻呷了口茶，把茶杯放桌子上一放，轻描淡写道：“这真是有意思，余少主身边的护卫竟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无头鬼。本王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你若实在不知，那就请你们掌门来一趟吧。”
老者心中一惊，人都说这淳亲王府的这位小王爷吊儿郎当，可现在看来倒不像是外界传的那般无用。不过想想也是，能在巡检司待那么久，又和宋蕴之这样的人在一起，能差到哪里去？
宋蕴之唇角微微勾起，“你们特意弄了这么个人，两次出现在同福客栈，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敲着下巴，故作思索道：“嗯，让我猜猜，会不会是为了吓林朦呢？这样的话……莫非林朦手中握有你们沧海派的把柄？”
老者闻言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也不知这宋蕴之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已经有了线索。
“大人，此事我沧海确实不知情。”
老者转头，扫了眼地上跪着的那“无头鬼”，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抬头对宋蕴之道：“宋公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别以为找到了这么一个相像的人就可以抹黑沧海派，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告辞！”
说罢，他向方昊一拱手，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宋蕴之斜着脑袋，看向柳煜，两人面面相觑。
方才那老者的表情众人看的分明，有惊讶和惧色，就是没有事情败落后的心虚。确实像是不知情，但宋蕴之觉得他肯定知道一些事的，最起码众人来宸州的目的，他该清楚的。
当然这话不能说给方昊听，此事牵扯到了柳催雪，官府的人查人命案也就好了，若是因为这个，刘吹雪不出现，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宋蕴之无聊地甩了甩剑穗，叹气，“走吧，我们去找知情人。”
方昊本想让雷捕头跟着一起去，却被雷捕头拒绝了。
用雷捕头的话说，这两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破案的高手，再者自己的轻功根本跟这两人不在一个层次，想要跟着他们，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方昊无奈，只得作罢，心中就想啊，这江湖人和江湖人还真是有差别。这沧海派虽说是名门正派，可这行事作风诡异，这宋蕴之虽身在江湖，但却一心为他人考虑，没多少江湖人的习气。
这样的人，要是能为自己所用，宸州府恐怕也没人敢造次。不过嘛，想法终归是好的，但是方昊自认为自己镇不住宋蕴之。
宋蕴之和柳煜走在街上，走了一阵，宋蕴之停了下来，看着四周眼中有些疑惑。怎么说呢，今天街上好像安静了很多，那些江湖人也少了……
柳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宋蕴之回头，瞪着他，“别乱掐。”
柳煜失笑，手在他衣领上一探，凑上去道，“上次受的伤还没好？”
宋蕴之甩手，拿剑柄在他手上敲了一下，白眼道：“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好吗？我不是断袖，也有喜欢的人。你要是不怕催雪把你给废了，你就再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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