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6.人在屋檐
明末卫所建制在大部分地区名存实亡,这老泰山名义上的总旗官其实已经几乎手不能提刀腿不会骑马,手里圈了几千亩水田再租给附近无地农户耕种,妥妥的食利阶层,与后世的包租公一个套路,因为有官职傍身还有土地这个最重要的生产资料老吴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在这个年代里算中产阶级偏上点,但是与《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相比那叫小巫见大巫了,完全没有可比性。晚上给老谈夫妇及四郎备的晚饭里起码有鱼有肉,这可平常人一年未必吃到的好东西,每天有厚稀两顿米都是像陈员外家才有的高标准。杨氏身份卑贱早就被下人安排到门口左侧偏房住下,她没有资格来和主人家一道用膳。
吴总旗的老婆根据品级一般被称作孺人,年纪看起来要比男人小上一点,相貌中规中矩一副不怎么愿意搭理人的作态,见了陈友明没多大反应,就看了一秒后下了结论,想当我们家女婿这身材骨还要打磨,否则,咳咳,说着微微咳嗽起来拿起帕子捂住嘴巴。
吴家独女就是陈友明即将面对的未婚妻一直守在孺人身旁,陈友明一直没有时间去认真打量她,趁孺人端杯喝茶的空档歪过头去瞧上两眼,一瞧,差点背过气去。
俗话说“养儿像娘生女似爹”,这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衣着打扮和自家小五妹差不多,就是这外貌长得和老泰山一样一样的,黑、矮、胖,还眼小嘴大。
那胖丫也一脸不屑的扫了陈友明一眼,便张口说话,“哼,你这小身板,玩不了骑大马的游戏,我可不喜欢。”
边上还立着一个粗使婆子也帮腔道,“这女婿一脸病态,怕福寿不齐啊,可别耽误了小姐的终身大事啊。”
吴总旗一拍桌子呵斥道,“第一天见面,有你们几个瞎扯淡的,能说点吉利的话来?呵呵,老谈可不能让陈贤弟听去了,坏了情分。”
老谈一脸无所谓,“明白的,吴大人。都是一家人了,孺人和小姐的担忧也没错,四郎聪慧前一阵子不慎落水伤了脾胃,再将养时日就会大好起来的。”
陈友明的心快要炸裂开,这该死的噩梦,能不能给老子安排一个温柔可爱善良贤惠知书达理的小女生啊,是不是在现实中一下子整了五个绝色美女伤了天和?老天爷故意在梦里来报复我的?瞧着剧情的推进不把自己虐死不会让自己脱离苦海了,作孽啊!
饭后被安置到厢房睡觉,房间不大家具几乎没有,一床一桌而已,与在家里的条件差不多没什么意外,一天的舟车劳顿也够累的,陈友明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小方特正坐在他肚子上玩耍翻着跟头,还嚷嚷要骑大马,于是爱子心切的陈友明把方特架在自己后脖子上,父子俩一起出了家门其乐融融的奔走在乡间小道上,突然陈友明感觉到颈脖子一阵热流直淌,呀!小方特的尿没憋住水龙头打开了,哈哈,臭小子水流挺猛,崭新的小马达就是不一样。
正在庆幸我老陈终于回到现实中去不再需要面对一无所知的明末赘婿生活,咦?有点不对劲啊,陈友明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那又黑又矮又胖的未婚妻正拿着一个热水壶往自己脸上上淋水,还咧开大嘴巴笑着说道,“一大早还睡懒觉,看本小姐怎么给你醒醒觉?”
这一刺激把陈友明惹怒了,他一抹脸上的水珠子,刚想爬起来抡起小拳头给她点颜色瞧瞧,人都爬了一半又忍住了,老子才十岁还是未成年现在寄人篱下还仰望老吴一家庇护,如果第二天就把大小姐给得罪了,能有好果子吃吗?小娘和自己的命运还掌握在人家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想到做个梦也得委曲求全?奶奶的,憋屈啊。
还有一个更强大的理由还没说,未婚妻的体格规模应该不是自己这个瘦弱的小身板可以抗衡的,除非用计,人家好心收留了自己,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去阴她啊?好男不和女斗,更何况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娘,暂且饶他一回。
陈友明慢慢穿上外套和长裤,搭上鞋走出门,早上起床不应该要做点什么吗?古人大户有钱人家会有鬃毛做的牙刷配上食盐可以刷牙,老陈家小门小户哪能有那个待遇,用根小木棍沾上水在嘴里胡操几下拉倒,没那么讲究的,开始陈友明很是不适应,整天嘴里说不出的味道,当和旁人一接触也就释怀,人人都臭熏熏的何必在乎自己呢?
小胖丫一看陈友明没搭理她,原先瞧他还怒气冲冲欲动手,还心里期待准备和自己未来的小老公大战一场,最近浑身肉痒痒的没地方发泄,没料到他却脸色陡变那点怒气烟消云散很平常了,居然目中无人般抽身而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哎哎,你别走啊,哦,你叫什么名字,爹爹也没讲啊。”胖丫急忙喊叫道。
陈友明头都懒得回,“你可给为夫记清楚了,我的名字叫陈亮,耳东陈,月亮的亮。”
胖丫听后两眼泛光,“你还认识字啊!我爹爹老说女孩无才便是德,就不肯让我识字,你以后可不可以教我?”
陈友明停了一下后说道,“我觉得老泰山的话很有道理,做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不香吗?”
你!胖丫气得直跺脚,“我回头告诉我娘,就说你欺负我。”
陈友明不想再和她牵扯,背着手慢吞吞走远。
身后的丫头还在那骂咧咧,“你这臭蛋皮,早上莫要想吃早饭,饿死你。”
临来淮安便宜老爹终究不忍心,偷偷塞了点铜钱给自己说以备不时之需,小娘再把这些钱缝在一条布带里直接扎他在身上,好在不多否则也藏不了,刚想出门去看看当地的人土风情,一个粗使婆子跑来叫住他,说老爷有请。
跟着老婆子没一会就到了一个偏屋,老吴两口子还有陈友明的小娘都在,小娘见自己儿子走进来,稍微抬抬头没说话。
“贤婿啊,还没吃早饭啊?来来这里还有一个饼拿着吃。”老吴依然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陈友明见礼后谢道,“谢老泰山了,一早把我叫来可有什么事要交代。”
老吴用手摸摸自己的胡须,说道,“你这孩子不过十岁的人,怎么说话像个三十岁的老学究啊!看来陈贤弟在家教的好啊!是这样的,昨晚我和你岳母商量了一番,打算把你小娘安置在内宅里伺候我老母亲,而你呢,年纪还小也干不了什么,听你小娘说你还没启蒙?如今看起来也晚了,再说本朝有定制你这身份也不能参加科举,那就没有那必要去上学,况且我们家世代军户,主要还是以习武为先,一旦朝廷有征召还能有所用。你可有什么意见?”
陈友明再作揖,“一切听两位泰山的。”
吴登杰指指桌上的盘子里的半块饼,示意可以拿去吃了。
陈友明也觉得腹中饥饿便不再客气,上前取得捏在手里躬身退出,小娘也和主家告辞出门,屋里仅剩下老吴两口子和一个贴身老婆子。
“老爷,那怎么安排他?直接去军营里?”孺人好奇的问。
老吴笑着说,“先帮着家里放两年羊再说,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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