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蜂蜜鸡翅
从顾博衍的家里出来，她带着刚收拾好的行李，满满的两大个箱子，又一次站在路口不知何去何从，这里是住不了了，更不想去麻烦任成，如果要继续待在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租个房子，可是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
她带着顾瑶先是来到一个快捷酒店门口，“小瑶，我们先暂时住在这里好不好？等找到房子了我们再搬家。”
“为什么我们不继续住在爸爸那里，那里不是挺好的。”顾瑶不明白的问道。
傅攸宁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敢也不愿意，如果小瑶的病稳定了，她准备回去了，“小瑶，我们住在爸爸那里，爸爸就没有地方了，你忍心让爸爸因为没有地方住都不回来吗？”
“不忍心，那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吧，然后每天去找爸爸就可以了，小瑶不怕辛苦。”这孩子的懂事全是因为想要见到顾博衍而已，这话听在傅攸宁的耳朵里确是有些心酸。
办理了三天的入住登记，她搬着两大个行李箱坐上了电梯，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大床的位置还有一个多出来的厕所而已，环境是不能跟家里比的，甚至连在赵家村的宿舍都赶不上，可是顾瑶却一点也没有抱怨，好像为了能跟顾博衍多在一起，再艰苦的环境她都可以忍受。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让顾瑶休息了一下，傅攸宁决定要去见一见自己的父亲，当年的不辞而别，自己不孝顺的很，可是她相信傅平生可以理解的。
等顾瑶睡醒了以后，给她穿上了一跳漂亮的小裙子，这裙子还是当时任成给买的，白色的纯棉布料，上面印着黄色的小花，将孩子的童真都映衬出来了。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吗？我能穿上小裙子了，一定是重要的人。”顾瑶很少能穿裙子，一是因为身体不好，二是因为赵家村的条件也不允许她总是穿的比别的小朋友好，所以能穿上裙子一定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
“妈妈带你去见你的外公。”傅攸宁收拾着自己，尤其是昨晚上脖子上留下的一个个吻痕，既然决定了要见傅平生，就不能再让他担心。
顾瑶重复了一句，“外公？”好像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语，只从别的小朋友嘴里听说过这个词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外公就是妈妈的爸爸。你想不想见啊？”傅攸宁终于用粉底盖上了所有的痕迹。每一次见到他似乎都是遍体鳞伤的，自己的心也不例外。
顾瑶明显是很好奇，兴奋的拍着小手，牵着傅攸宁的手就准备要去了。倒是她紧张的很，不知道那么多年没有联系，傅平生会不会上来就在自己女儿面前扇几个耳光才得以解气。
顺着公交车，来到一个熟悉的老小区门口，傅平生以前是大学教授，后来因为那件事情，他被学校革职了，再后来就一直在家里，一个男人带着孩子只能时不时的做些好吃的，这也是傅攸宁从他手里得到的真传。她记得以前顾博衍跟着她来过两次，都是过的很愉快的，自从她离开以后，怕是人也不会再见傅平生了吧。
站在门口，傅攸宁始终不敢敲门，隔着一道防盗门的里面，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不应该伤害的人，可是她还是心狠的远走高飞了。
咚咚咚。
顾瑶等不及的替她敲了门，听着不够响亮，又敲打了好几次，“外公，我们来看你了。”
老房子的隔音都不太好，傅攸宁清晰的听见了房间里面脚步的声音，可是不紧不慢的触碰着傅攸宁的心脏。
原本出现的应该是一张被岁月磨光的脸颊，可是却变成了一个自己说好不再见面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傅攸宁先开口问的，似乎怎么都想不到开门的人会是他。
顾博衍没有回答，开了门看见顾瑶就把她抱了起来，“小瑶有没有想爸爸啊。”
“爸爸也是来看外公的吗？妈妈的爸爸是不是也是你的爸爸？”顾瑶单纯的问。
其实如果两个人没有离婚的话，确实是，可是傅攸宁就异常激动的抢答道：“不是，这个就只是妈妈的爸爸，跟他没有关系的。”
“谁说的？”顾博衍抱着顾瑶，甚至都没有看傅攸宁，可是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因为以前那件事情发生过中间的断片，就只是周末相约来看家里的老人一样。
傅攸宁本想说个清楚的时候，傅平生在房间里问道：“小顾啊，谁来啦？”
这久违的慈祥的声音，可不就是傅攸宁的爸爸，那个和蔼了一辈子的老人，傅攸宁缓缓的往里走了两步，发现这几年的时间，傅平生的样貌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可是整个人消瘦的不行，脸上还长出了很多的皱纹，头发也花白了，让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爸，我回来了。”
傅平生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定定的看着门口的人，眼底有光还伴随着泪，朝人走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是回来了。”
“爸，对不起，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傅攸宁并不打算当着顾博衍和顾瑶的面解释什么，她准备找个时间再来说清楚的。
可是傅平生却道：“当年的事情？哼，难道就能让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了吗？你知道这几年要是没有小顾，怕是你今天回来就见不到我了。”
傅攸宁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旁边的人，可也说不上话来，所有的文字都被情绪挡在了喉咙处，始终发不出声音。
“爸，对不起，我不知道”傅攸宁只是一个劲的道歉，除此之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傅平生也从刚刚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可是接下来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径直的走回了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一瞬间，不大的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风的声音穿过客厅。
“你也不能怪他老人家，毕竟你一走走了那么多年，他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顾博衍倒是安慰起了她，好像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梦一样。
“我爸爸他这几年怎么了？”看见傅平生的改变，确实有些太惊人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印象里的爸爸从来健壮乐观，现在却是一个没了活力的老人。
顾博衍把顾瑶放在了沙发上，还是那张老旧的沙发，似乎那么多年过去了，时间的痕迹只停留在了爸爸的身上，别的地方没有丝毫的改变。
“前年的时候查出了糖尿病，不过好在是第一期，不需要依靠胰岛素，就是注意饮食就可以了，但是糖尿病就是会让人瘦的厉害。”顾博衍专业的模样像是一个医生一样，而且对于傅平生的病情也了若指掌。
“你”傅攸宁想问你不恨他，更是问不出口，“这几年都是你在照顾他？”
顾博衍没有回答，只好像是在忙着逗顾瑶，可是傅攸宁知道他听见了，“谢谢你，辛苦了。”
“他也是我爸爸，你不尽一个做女儿的义务，难道我还能不尽吗？这几年你爸爸的身体时好时坏的，我工作也忙，也不是总能来，可是每次来都听他说起你。”顾博衍的言语里有些抱怨的意味。
傅攸宁站在原地，淡淡的感伤道：“对不起。”
“你确实应该跟他老人家说一句对不起，可是你欠我的，可不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的。”
听到他这样说，傅攸宁更加难受了，不管是对谁，好像当年只有自己一个人做错了，现在全世界都在怪罪她一样，可是她真的错了吗？她不也是考虑了很多才下的狠心。
正在僵住的时候，顾瑶突然奶声的问道：“外公是不是在生妈妈的气，要不要我去说一说？”说着小人就从沙发上爬了下来。准备要往那个房门走过去。
“外公，你好，我叫顾瑶，是妈妈的孩子。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人小心翼翼的在门边说话，也不管里面的人理不理会自己。
傅攸宁自然是不阻拦的，顾博衍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良久，都没有动静，傅攸宁觉得就算是小孩子出动了，父亲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可是谁知道，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傅平生定睛的看着面前的小人，本来面无表情的人逐渐脸上柔和了很多，“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顾瑶啊。这是我的爸爸。”顾瑶转身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人。
终于，傅平生笑了出来，“哎哟，我的乖孙女，还好你长的不像你那个丧良心的妈妈，外公看见你啊，心情好了一大半。”
傅攸宁却觉得傅平生态度的转变不单是因为顾瑶的乖巧可爱，还因为她是顾博衍的女儿，自己这个傅家人，倒像是个外人一样在打扰着别人的重逢。
“乖孙女，外公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蜂蜜鸡翅，好不好？”傅平生蹲在了地上，平视着跟顾瑶说话。
“好啊。我想吃，外公教我做，以后我做给外公吃。”真是个懂事的要命的孩子，怎么会如此讨人欢心。
一下子，房间里的那种痛楚被打破，代替的是爷孙和谐的画面，虽然傅平生原谅不了自己，可是至少他喜欢顾瑶，似乎这样也可以了。只要能依靠自己的努力，能让更多的人开心那么一切也值得了。
她淡淡的笑着，眼神不自觉的瞟过去，看了一眼顾博衍，发现他正在失神的看着自己，胆小如鼠的她赶紧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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