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九层塔肉沫
很多天以后，顾博衍都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没有任何人联系他，他也没联系任何人，直到接到毛蕊的电话，他才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还存在一样。
“顾总，你要的东西”毛蕊的声音特别小声，但是那种紧张的语气很明显，连听的人都不自觉跟着紧张了起来。
“老地方，我等你。”顾博衍已经准备好起身了，又听见电话那头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毛蕊好像是在跑动，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时有时无的出现，然后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她继续道：“东西我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了，我被发现了，正在往外逃。顾总你到时候一定要救救我啊。”
没等顾博衍有个反应，电话就挂断了，随后马上跟着一条短信是一串数字。再等顾博衍回拨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拿着那一串数字，顾博衍来到银行，他没想到会那么快的得到内部的账目，但同时也担心着毛蕊的处境，生怕又出了像明宇那样的事情。
银行的保险柜都不大，储存的又都是一些贵重的物品，所以账本这种即费地方又不值钱的东西倒是有些多余，但是顾博衍明白这个东西的重要性，自然毛蕊也是懂的，所以弄了一个最大的保险柜。
“先生你好，这个保险柜的取件人留的就是你的名字，你随时可以拿走里面的东西。”银行工作人员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看着柜子里满满当当的账本，突然让顾博衍想到了那天在港口开箱子时看见的东西，还有明宇的一张脸，这一路上都在有人为了正义不断牺牲，他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顾博衍拿上全部的账本，足足一个大纸箱的东西抱着就离开了银行，走的时候还在感叹，毛蕊的力气也真是大，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弄出这么多东西。
他没有去杂志社，而是去了顾清的家里，上一次的不愉快自己也还没有解决，这样贸然的去，恐怕也免不了被一番数落。果然，还没有进家门，人就在里面各种调侃起来，“怎么了？不是不准备跟我合作了吗？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
“顾清，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太自私了，不应该剥夺你们的想法。以为对你们好的东西就强加于你们，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顾博衍倒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过这些话要是跟傅攸宁就没那么好开口了。
顾清打开了门，不过眼神还是算不得友善，“现在才来认错，你是认准了我不会真跟你计较，我看你对你媳妇就不敢这样。”
“我还没去找过她呢。”顾博衍坦白。
“厉害！”顾清没说别的，就是竖起大拇指，脸上却是有丝嘲讽。
领着人进了门，然后又去厨房弄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顾清抱着两只手就站着问道：“说吧，今天又来找我干什么？”明明在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手里的一个纸箱，却就是拉不下脸问的明白。
“这些都是毛蕊给我的账本，说是内部的账目，今天我去银行的保险柜里取的。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联系上她。”顾博衍只说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并没有交代别的更多细节。
不过顾清却了解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我相信毛蕊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她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是明宇才刚刚我是真的不想身边的人再因为这件事情出任何的意外了。”顾博衍焦急，虽然跟毛蕊的感情是比不上明宇的，但是毕竟她也是为了要获得一个保护，而那个保护就是自己，如果自己保护不了别人，当时就不应该承诺这些。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利用你手里的资料，最好是能一举歼灭掉夏旷达的所有势力，不然他逮到机会的话，就会反攻了。到时候不止是毛蕊危险，就连你我都逃不掉的。”顾清没有丝毫的夸张，毕竟现在掌握了太多的资料，更加了解了夏旷达的背景。
顾博衍点头，“我去把这些资料拿给张会计审核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到时候我再来找你。”说完人就又抱着大箱子离开了。
“记得回家，不然我可都救不了你了。”顾清临走前还不忘交待。
“或许现在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一个星期以后，顾博衍再次登门，但是这一次他手里的资料是沉甸甸的证据，是现下手里唯一能证明夏旷达罪行的证据，所以他是兴奋又紧张的。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顾清明显也有些迫不及待的等着答案，只看见来人脸上的表情，好像松了一口气。可是瞬间又愁了起来。
顾博衍假装淡定的坐在沙发上，递给他刚刚到手还在冒热气的审计报告，“我们猜测的果然没有错，集团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只是上一次看见的账面都是经过大幅度调整的。”
“这是好消息啊，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的脸上并没有表露任何的喜悦啊，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更慌张了。”顾清也跟着坐了下来，仔细的看着审计报告。
“哎。现在有两个问题。”顾博衍长长叹了一口气，“第一个是因为我们手里的资料得来的途径算是违法的，并不能成为最有利的证据，我们还需要找到的是真正亏损的原因是因为中层管理者的决策失误造成的。这样可以对股价造成一个巨大的冲击，我们才有可能购入绝对数量的股票。第二个”
“这些财务报表签字的人怎么都是刘英久不是夏旷达？”顾清听着他说话，眼睛看着审计报告，不一会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为什么签字的人会是刘英久这个名字，而不是夏旷达，太奇怪了。”顾博衍眉头皱的很深，总觉得有些谜团在一点点扩散，可是自己始终找不断破解的源头。
顾清偏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因为他得权了，所以不想再用一个假名字了？”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我又始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顾博衍摇摇头，“算了，先不要管这第二个问题了，把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才是当务之急。”
“中层管理者的决策问题”顾清食指耽在下巴上，思索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这些年的所有决策我都做不上主，更别说现在去找上门漏洞了。”
顾博衍转头看着他笑了笑，“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非执行董事可是有这样的权利的，我已经把这些年所有的销售合同都调出来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看，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真实存档的记录。”
“应该不能，这些销售合同给我看吧，我来检查，毕竟曾经我也是营销部的总监，看合同有没有问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顾清拿着他递过来的U盘，立刻就打开电脑准备进入工作了。
两个男人，一个研究着审计报告，一个琢磨着销售合同，倒是和谐的不像话。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顾清好像有了发现一样，“我看了很多份去年的合同，发现都有一个问题，华瑾原本擅长的科技领域和建筑领域的销售在慢慢减少，但是却开发了很多没有接触过的行业。”
“都是什么行业？”顾博衍没有仔细研究过华瑾具体的业务。
“什么都有，但是大多数都是什么文化传媒产业，光是去年一年就签了多少个女星。可是签进来没有规划人家的发展路线，而是一直停滞业务，倒像是在包养了。”
顾博衍不理解，“所以这些决策能看出来是中层管理的问题还是有人下令让他们那么做的。”
“这些倒是暂时看不出来，不过中层管理者哪敢做这些事情啊，要是没有董事长或者是公司CEO的默认，他们怕是不敢私自签这些合同吧。”顾清还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秦天开门回家了。
看见餐桌上谈论热烈的两个男人，她只轻巧的给了一个白眼，然后将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说道：“攸宁姐知道你今天要来我们家，特意给你做的，说你喜欢吃。”
顾博衍赶紧打开看了一眼，盖子才揭开一半就闻到浓浓九层塔的味道扑面而来，确实是他喜欢吃的东西，那个特有的香味，“这是九层塔肉沫？”
“要我说攸宁就真是不该对你那么上心，白费。”秦天又是一个白眼，替傅攸宁感到不值得。可是自己又阻止不了。
“谢谢你了。”顾博衍拿上保温桶什么都没有带就匆匆离开了。开车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可以跟所有人低头认错，却偏偏伤害了最爱自己的那个，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惦记着自己。
来到家门口，他已经气喘吁吁了，拍打着门等着被原谅。好不容易里面的人拖着鞋子过来开门，看见顾博衍站在外面，她差点就哭了。
“对不起，攸宁，我就是个混蛋王八蛋。”顾博衍抱着她，紧紧的将她护在胸膛里，像是把自己的全世界都呵护在怀里，只求她愿意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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