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鲜血脚印

梅县令愣愣地看着霍青山，一时间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梅大人，请！”霍青山伸手比划着他刚刚坐的旁审位置。

        梅县令只要向着霍青山拱了拱手，一脸不悦地坐在旁审的位置上。

        他此时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找霍青山来帮忙审案？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伤了脚还得忍着不能喊出来。

        张师爷看到梅县令一脸不悦，走到梅县令身边站着，看都不看他平时的位置，铁了心不打算帮霍青山写讼堂审讯详细。

        霍青山瞥了他一眼，对着林晓微微动了动下巴。

        林晓颔首，走到师爷的位置，研墨准备撰写审讯文案。

        “左右，升堂！”霍青山沉声喝道。

        衙役们对视一眼，迅速列好队伍，举起了肃静、威武的虎面牌。

        手执水火棍的衙役开始拉长了声音喊威武，原本离去的人群又渐渐涌了回来。

        旁听区本来走了大半的人，如今看到霍青山居然要借此公堂开审，顿时兴奋地把那些离去的人又喊了回来，而且越聚越多。

        霍大人开堂审案，那一定比梅大人审案更有意思。因此，旁听席里人满为患，许多人都挤不进来，着急的抓耳挠腮想法子。

        早到的那些人则把梅县令糊涂断案的说法说了一遍，让更多人嗤之以鼻，整个讼堂不一会儿便闹哄哄的。

        “肃静！”丁捕头大声呵斥了一句，讼堂上安静了下来。

        梅县令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丁捕头察觉到之后，退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丁捕头，你速去客栈之中，让范捕头将第三起命案的疑犯梅望舒带来。”霍青山对着丁捕头说道。

        丁捕头有些为难地看了梅县令一眼，最后不得不作揖应了一声，迅速赶去客栈接人。

        讼堂里瞬间炸开了锅，第三起命案的疑犯竟是梅大人的儿子！

        这些人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此刻得知之后，再联想到梅县令想让胡大春顶罪的事情，顿时都想明白了。

        旁听区的人们看向梅县令的眼神都变了许多，对这个县令大人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在等待的期间，这些人纷纷议论着梅望舒其人其事。

        梅县令呵斥他们保持安静，可他们停顿不一会儿便又议论起来，根本就禁止不了，不一会儿，梅望舒便被范大鹏押了过来。丁捕头跟在后面，进了讼堂后便找个角落灰溜溜地待着。

        “爹，救我，我没有杀人。”梅望舒进来看到梅县令，大声地喊着，要不是范大鹏拽着，他就要一头扎进梅县令的怀里了。

        众人看到披头散发的梅望舒，脸上都挂着不屑的神色。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终于有人来治他了。

        梅县令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回应梅望舒。

        “嘭！”霍青山重重地砸了惊堂木一下，怒视着梅望舒道：“梅望舒，公堂之上，不得暄哗！”

        梅望舒被范大鹏押着，跪了下来，不过他那一双含恨的眼睛却死死地瞪着霍青山。

        霍青山将收集到的有关梅望靜的证据一一向世人说明，让众人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竹亭县的人们本就对梅望靜没什么好感，如今得知证据确凿，又没有不在场证明，一个个都在谩骂着梅望舒的禽兽行径，甚至有人怀疑他还杀了第二名死者吕氏。

        “梅望舒，人证物证倶在，你再狡辩亦无济于事。林仵作，将认罪书递与他签押。”霍青山说完，看向了林晓。

        林晓急忙写好认罪书，抬着托盘来到梅望舒面前。

        看到这一幕，人们不禁苦笑，方才还是梅县令逼着胡大春签字画押，这连一个时辰都没过去，他的儿子就被霍大人逼着签字画押了。

        不过，梅县令审讯胡大春是胡来，没有具体过程，亦无人证物证。而霍青山给梅望舒定罪则是有凭有据，推理亦是合情合理。

        “我不画押，爹，我没杀人，我不认罪。”梅望舒大声地叫着，反抗着。

        范大鹏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无法逃脱。

        梅望舒又气又急，双手一把抓住认罪书，撕了个粉碎。

        他怒吼道：“霍青山，你算个狗屁的断案如神，本少爷没有杀人，你在冤枉我！”

        霍青山冷眼看着梅望舒，斥道：“你三番四次直呼本官名讳，咆哮公堂，目无纲纪，实在是冥顽不灵。来人，将他杖打三十！”

        “是！”范大鹏应了一声，将梅望舒拽到了一旁板凳上。

        他手段十分粗鲁地将梅望舒按了下去，让梅望舒逃不了。

        梅望舒大骇，喊叫道：“爹，救我，霍青山这是公报私仇，他是想在你面前逞威风。”

        梅县令看了霍青山那凝重的脸色一眼，所有的话语都吞回肚子里。

        两个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在范大鹏的注视下，举起棍棒杖打了梅望舒屁股几下。

        梅望舒虽然嗷嗷叫了几声，但看不出有多疼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知道梅望舒是梅县令的儿子，这两名衙役不敢用力，否则以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范大鹏训斥道：“你们俩是娘们吗？过来按住疑犯！”

        范大鹏说完，上去抢过水火棍，让两名衙役按住梅望舒。

        梅县令本来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范大鹏举起水火棍，不由吓得站了起来。

        “噗！”范大鹏重重的一棍子落下，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啊！”梅望舒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拼命地想要逃躲。

        梅县令大声上前两步，呵斥道：“你做什么？以权谋私吗？”

        霍青山拍了一下公案，对着梅县令喝道：“梅大人此话何意？”

        “你！”梅县令愤怒地看着霍青山，两个人的眼神几乎都冒出了火焰，视线如同闪电般碰撞在一起。

        旁听区的人们不由睁大了眼睛，纷纷夸赞着这霍大人果然是为民请命的好官，丝毫不袒护同僚，更不纵容犯罪的纨绔子弟。

        “打！”霍青山沉声对着范大鹏下令道。

        “喏！”范大鹏简单应了一个字，瞪了两名衙役一眼，道，“你二人若是按不住一个人，便请辞回去哄娘子得了。”

        两名衙役脸上飞过一抹愠色，既不甘又愤怒，但他们却更用力地压住梅望舒，为了差事，也为了男人的面子。

        范大鹏一棍接着一棍落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形象。

        “直呼名讳哈？”

        “咆哮公堂哈？”

        “算个狗屁哈？

        范大鹏一边打，一边罗列梅望舒的罪状，后面还特地拉长了一个尾音，随着棍棒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别提有多押韵。

        旁听的人们都纷纷叫好，有些胆子大的，还跟着范大鹏一起‘哈！’“我去你娘的！哎呦！你个王八蛋！”梅望舒一开始还能吼叫着咒骂，可到了后面，进气少过出气，大声说话都疼得龇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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