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离疯人院2
易兰的病历卡上“病名”一栏竟然是空白，这让巫尧想起了鬼公交上看的新闻，新闻里提到过一个名叫易兰的病人，不知道有什么病，却被精神病院收治……这是巧合，还是说此易兰就是彼易兰？
巫尧没来得及多想，又有人过来自我介绍。
猫耳女仆打扮、长相甜美女孩挥着套猫爪手套的手，说话嗲嗲的，像是在跟人撒娇：“大家好，我叫肖晓茜，现实职业是娱乐直播播主，有十万粉丝的哦。”
肖茜身边长相普通的男青年接道：“陆小迟，普通人，我同时还是肖姐的粉丝。”
然后是情侣装、身上学生气很浓的一对年轻男女：“张烈，于雪妍，我们俩还是在校大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往后还要仰仗大家的关照。”
暴发户气质、正在抽雪茄的胖子中年男人神色兴奋，肥腻的脸层层变红，呼吸渐渐粗重。他看起来对巫尧和江晴很感兴趣，仿佛要把人脱光的淫邪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不去，西装下西瓜一样大的肚子鼓动起伏，撑得扣子“嘎吱”作响，令人禁不住担心什么时候会爆开。
“吴强，”男人深深吸一口雪茄，又回味一般缓缓吐出，眼睛黏糊糊地盯着巫尧两人不放，“我已经通过三个副本，这是第四个。像你俩这种没经验、没道具的小新人，没有老玩家带，必死无疑。”
暗示这么明显，吴强本意是想教巫尧和江晴主动寻求他的庇佑，他也好狮子大张口，向两位美人提刺激的要求。不料巫尧看起来确实是在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肯开口向他求助；江晴则更是过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那视线就像长在了巫尧身上，他妈的一分都不曾移开！
时隔多年，又一次被这样无视，曾经的白眼、嘲讽纷纷涌上脑海，吴强的怒意直冲上头：“别他妈不识好歹，不跟老子，你俩死定了！”
“对不起，”面对吴强的突然发怒，巫尧脑子一瞬间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双手并摇，真诚地道歉，“我是真的不需要你带，也不需要你保护。”
巫尧态度诚恳，众人为之所动，忍不住发出克制的笑声，只有一个女人毫不客气，笑得十分放肆。
“哈哈哈……笑死了，你也有今天……”
女人一身暴露红裙，双臂抱在胸前，葱白似的指间夹着一根女式香烟，身体因为大笑而不住颤抖，几乎要夹不住香烟。
好半晌，女人笑够了，脸色骤然冷下来，红唇开合，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活该。”
“哼，好男不跟女斗！许原，跟我走。”
吴强面子上过不去，冷哼一声，带着自己花钱雇佣的保镖许原，快步往病患收容楼走。
吴强走后，红裙子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巫尧，说：“茉莉。”
巫尧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听着像是艺名，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还剩最后一人没做自我介绍，那是一个长相正直的青年男人。男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黑色作训服，衣物包裹下的肌肉饱满却不夸张，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阳刚气息。
“周韦，”男人声音洪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现实中是一名退役士兵，暂时在家待业。”
简单地互相认识后，众人结伴进入病患收容楼，一起往路医生安排的房间走。
路上，众人各自打开游戏自动分发的蓝色光屏，跟直播观众互动，借此活跃直播间气氛，提高人气。
光屏是游戏给玩家准备的直播工具，可以选择固定直播视角，有两种存在形式。一种是魔眼印记，纹身一样纹在玩家的皮肤上；另一种则是光屏，跟触屏手机一样可以进行各种操作，满满的科技感。
巫尧选择正前方15m距离的直播视角，因为不懂什么直播技巧，就机械地微笑着，干巴巴地跟直播间观众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刚来的，名字叫巫尧，很高兴认识你们。”
屏幕上弹幕狂风骤雨般刷过——
【啊啊啊啊啊啊！】
【神颜啊这是，关注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亲宝贝儿，木马——】
【呜呜呜，天降甘霖了。自从无罪之塔发布公告打击靠脸通关之后，天知道我的眼睛被丑家伙们荼毒了多久！】
【……嘿嘿嘿……嘿嘿嘿……诶嘿嘿嘿……】
【宝，我看上你了。我在无罪之塔等你，咱俩以后生两个孩子，一个叫巫云，一个叫巫雨，云雨齐全好不好？】
……
无罪之塔，游戏监控区。
黑暗里，无数光屏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浩瀚如星海。
办公位上，坐着身穿白色制服的一男一女，两人正盯着巫尧所在世界的监控屏幕，低声交谈。
“我跟你赌三个夜班，艾斯，”妆容妖艳的女人单手支颐，鲜红的指甲指着屏幕里的巫尧，语气甚是自信：“这个小笨蛋，boss今晚就能拿下。”
“我跟你赌一个月的夜班，”长相温文尔雅的男人望着屏幕，修雅的眉目舒展开，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玫瑰是带有荆棘的，想把玫瑰采到手里，尽管是boss，也有一段路要走。”
“是么？”女人忽然偏头一笑，向艾斯抛出一个勾人的媚眼，“那你说，boss今晚能吃掉小笨蛋吗？”
“美杜莎，我早已心有所属，”艾斯避开美杜莎的目光，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只谈boss，你别忘了，今天午夜，就是七日期限。”
“哎？”美杜莎神情一滞，接着立刻改口反悔：“我忘了这一茬，刚才的赌不算，咱俩重新来！”
“好吧，”艾斯摇摇头，语气无奈地改变了赌约，“赌注还是一个月的夜班，我赌第一个死的人，是陆小迟。”
“那我赌于雪妍，”美杜莎展颜一笑，妖冶的眸中流露出期待，倒真是绝世妖姬颜色，“自古以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今天晚上，她一定会被他害死。”
“我拭目以待。”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简单的作息表——
上午8：00，起床。
晚上6：00，休息。
温馨提示：请全体病患严格遵守作息表，日间活动统一着装，夜间安静待在房间，禁止外出。
路医生安排的房间只有十间，而现在有十一个人，意味着有两个人要住同一间房。
早来一步的吴强和许原已经占去了两间房，还剩下八间给巫尧一行九人。
易兰看了看场众人，最后目光停在情侣张烈和于雪妍身上，温和问道：“你们这对小年轻既然是情侣，不如住在一起？”
“我……”
于雪妍红唇微启，怯生生的正想答应，却被男友张烈上前打断：“不行！”
“我们中有一只鬼，”张烈前跨一步，以一种鸡妈妈保护小鸡的姿态将于雪妍护在身后，眼神戒备地扫视众人：“这只鬼擅于伪装，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变成谁的样子。”
话没有挑明，但意思很明确。
一个人住，房间里出现另一个人，那一定是鬼；两个人住，这一刻的室友确定是人，但下一刻，谁知道自己的室友是人还是鬼？
“阿尧……”
巫尧偏头，看见江晴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挽上了自己的胳膊，犹如一株攀附树木的脆弱菟丝子。
目光上移，正对上一双墨玉般温润的眼睛，眼里闪烁着水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想要轻轻吻上去，看里面涟漪荡漾。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江晴拿出病历卡，大方地展示给众人，而后回头，眼里期待中又略带着一点羞怯，对巫尧说：“那就我们两个住一起。”
巫尧：“？”
男女授受不亲，才刚认识，起码要同性才能住一起吧？要是一男一女住一起，尽管房间里再纯洁、再保持距离，在外人看来，里面也不干净。
自己是男人，倒还不怕，江晴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传出去可怎么做人？她这样柔弱堪怜，怎么能抵御流言蜚语、人言似刀？
“太好啦，房间这么分正好！”
巫尧还没想好怎么拒绝，猫耳娘肖晓茜忽然拍手，一脸的天真无邪，顺带着吐了吐粉色的舌头，不知道是在跟同伴撒娇，还是在跟直播间的观众撒娇：“江姐姐好好喔，茜茜好喜欢她……不是不是，茜茜也喜欢屏幕前的大家，因为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茜茜才能走到今天……嗯嗯嗯，晚上一定……”
“那个，”易兰望向巫尧，犹豫着开口：“房间这样分，你同意吗？”
身处众人视线的焦点，巫尧话到嘴边的拒绝再说不出口，换成了答应：“既然这样，那好吧。”
巫尧向来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他既担心江晴的名声，也担心自己的拒绝，会让自己和江晴成为其余九人最讨厌的人，从而被其他人孤立。
房间分完，时间已经接近晚上6点，快到休息时间了。九人各自推开自己的房间，又牢牢关上门，严格遵守作息表。
房间不大，里头只有一张床。
“我睡地上，”巫尧自觉让开，绅士地邀请江晴睡床：“你放心，我是正经人，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咳，这不太好吧？”江晴卷起手抵在唇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四处查看，好像房间某个角落藏着什么可怕的脏东西。
在床底的阴影处，江晴目光停住，美目里流露出恐惧，蹙着秀眉忧心忡忡地说：“上一次，我夜里惊醒，看见一只血手从我的床底伸出来。那只手的红指甲紧抠地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它用力往前爬，慢慢的，爬出来一具没有双腿的尸体。它从床底爬到门口，爬啊爬，房间的地上都是血手掌印……”
江晴声音颤抖，手指紧攥，似乎回忆那天，都让她害怕到难以承受：“我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唯恐它爬上床、摸到我。幸好，它没有腿，站不起来，才没有爬上床。”
巫尧咽了咽口水，脚下不由自主后退，离床远了一点。
“一直到快要天亮，它才爬回床底，”江晴压低声音，讲鬼故事一样接着说，“我跟其他人汇合，发现少了三个人。一问才知道，那三个人夜里睡地上，已经被血手拖进床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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