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离疯人院7
“你、你不是不会再出现了吗？”巫尧惊恐后退，满脑子疑惑地脱口而出。
小男孩嘴咧得更开，似乎十分愉悦。与此同时，小男孩脚下黑影鼓动翻涌，里头传出“咕叽咕叽”吞咽口水的声音，好像里面藏着一群饥饿的鬼，急欲挣脱束缚，寻找猎物填饱肚腹。
小男孩的脸迅速爬上黑色的尸斑，他声音尖利急促，“嘎吱嘎吱”磨着尖牙，凶相毕露，又一次逼问：“我叫什么名字？”
巫尧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想不到这小孩叫什么名字。
世界上两个字的名字那么多，之前只见过一次又不熟，怎么可能猜出来？
黑影飞速蔓延，房间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周围咽口水的声音密密麻麻，伴随着小男孩的尖叫：“我叫什么——”
“小丑，”脑海里的低语给了巫尧勇气，巫尧咬牙打断小男孩的的尖叫，拼尽力气喊出：“你是小丑！”
“……”
“猜对啦。”
黑影眨眼间消退，小男孩恢复正常，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粉色的玩具熊，调皮地朝巫尧眨了眨眼睛：“我现在决定不吃你了。”
快被吓哭的巫尧：“……”我一点都不感激你好么！
原来他口中的“再不出现”仅限于在江晴面前，这点真奇怪。
“你很害怕江晴？”
小丑心情不错，晃悠着两条小短腿，下巴枕在小粉熊头上，瞅着巫尧回答道：“对呀。”
“为什么？”
小丑歪头思考了一会儿，眨着眼睛说：“因为老鼠害怕猫。”
看来他是本能地害怕江晴。
“因为她也是……”巫山微顿，换了个说法：“她跟你一样，会吃人？”
“不知道，”小丑摇了摇头，捏着小熊耳朵说，“我没看到她吃人，应该不吃吧。”
忽略刚才的凶狠，现在的小丑言行都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令巫尧心里不再恐惧，轻轻揉了揉小丑的头：“我还要去其它房间，先走了。”
“再见。”
走到门口，巫尧才想起来自己是进来干嘛的，忙刹住脚，回过头问：“对了，你知道怎么出疗养院吗？”
“知道啊……”
巫尧心中一喜，正要走回去细问。
“死掉就能出去了。”
小丑鼻尖左右蹭着小粉熊毛绒绒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这个秘密可是路棠哥哥告诉我的，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呵呵，谢谢你，”巫尧干笑两声，回答的很艰难，“我不想被他们当怪物看，不会告诉他们这个秘密的。”
走出309房间，巫尧继续逐个地找。找过五个空房间后，在315房间门上，又看到了病人信息。
【姓名：alice】
【性别：女】
【病名：丑陋恐惧症】
【备注：警告！该病人对一切丑陋的人和事物具有强烈的破坏欲，任何不符合alice审美的东西，都将被alice撕碎，非常危险，丑人严禁进入。】
备注给巫尧看愣了，这病症……是在开玩笑吗？这么危险，还是先不进去，等下跟其他人商量商量。
三楼统共二十个房间，一人找十个的话，巫尧已经超额完成四个了。自打分开，就一直没看见张烈，巫尧觉得张烈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所以巫尧准备先去找张烈。
315之后的五个房间里，只有319门上有病人信息。
【姓名：白】
【性别：男】
【病名：love】
【备注：白是一个可怜的人，他被困在名为爱的迷宫里，等待着那个将他引入迷宫的人。同时，白是一个温和的人，医生未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攻击性，放心进入。】
巫尧正要敲门，门忽然从里打开，张烈出现在门后。
张烈一张脸白如金纸，呼吸急促不稳，眼神闪烁难掩慌乱，一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你怎么样？”巫尧关切地走上前，伸手想扶一下。
张烈身体挤出门，又“砰”地用力重重拉上门，似乎门后有极其可怕的东西。良久，张烈目光对上焦，望了巫尧一眼，又被蛰到一样迅速别开眼，声音嘶哑：“我没事。”
随后又着急补充：“里面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我刚才就是看错了，自己吓自己而已。”
张烈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令巫尧觉得疑惑，张烈看起来非常不想让别人进去，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
“走吧，”张烈转身朝楼梯口走，头也不回，竟像是着急逃离，“疗养院出口根本不在三楼，我们快点下去，跟其他人汇合。”
转身的刹那，巫尧惊讶地发现，张烈身后竟然有两个影子——一个正常跟在张烈身后，另一个原地不动，半秒之后才跟上，融进张烈的影子里。
察觉张烈的异常，巫尧迟疑不决，没有立即跟上。
张烈走后，巫尧深吸一口气，手按下门把手，轻轻一推。
门徐徐打开，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并没有出现。正相反，房间里干净整洁，地面一尘不染光可鉴人，桌椅摆放整齐，往里走，巫尧看见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那人肤色苍白，甚至睫毛、头发都是是雪白的，正紧闭着双眼，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睡得正沉。
巫尧纠结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咬手指。等回过神来，食指已经印上细细的牙印，而且因为皮肤太白，印子里的血丝很清晰，正在成熟的半红樱桃皮一样。
房间里没有异常，非要说的话，就是睡在病床上的人。可这个人就是在睡觉，比起要吃人的小丑，他简直是天使，有什么可吓人的？
实在想不明白，巫尧放轻脚步，悄悄退出了319房间。
楼下广场的圣母雕像下聚了不少人，张烈也在其中，不过没看到江晴。
红裙子的小丑手里抱着粉色的玩具熊，坐在圣母雕像的底座上，正悠闲悠哉地晃荡着两条细腿，黑眼珠骨碌碌转着瞅人。
看见巫尧，小丑咧开嘴甜甜一笑，把玩具熊放在腿上，张开两条细胳膊：“哥哥，抱抱。”
巫尧伸手抱起小丑，小丑手里抱着玩具熊。正朝这边走的吴强看见巫尧抱起小丑，脸色顿时一黑，脚下调了个方向。
“一般来说，出口不会是正经的大门，”易兰率先开口，语气温柔：“我去我们进来的大门找了一下，结果遇见鬼打墙，差点回不来。”
“女人就是没用！”吴强抽着烟，嫌弃地冷哼：“连一个鬼打墙都应付不了，跟你在一个副本，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无端被鄙薄，易兰脸色瞬间涨红，忍了又忍，别开脸没搭理吴强。
“我跟肖姐找了餐厅，没有发现出口，”陆小迟接着说。
周韦也汇报任务一样接道：“我和于雪妍负责找一楼，都是空房间，没有发现异常。”
众人交流完现状，巫尧不禁心生失望。
一个上午的时间，计时指环已经走到了4，众人分头找遍了整个疗养院，结果一无所获。
“大家听我说，”易兰安慰众人：“现在着急也没用，别忘了下午院长要来指导表演，也许和表演的内容有关。我们不要灰心，下午认真听，还有机会的。”
“嘁，别人没长耳朵，还用你在这儿哔哔？”吴强十分看不惯易兰一个女人指点江山，不满地斜晲易兰一眼，轻蔑意味十足。
“有病就去找路医生，”茉莉冷着脸怼吴强，“在女人跟前瞎吠吠逞威风，算什么男人？”
令人意外，茉莉一说话，吴强竟然熄了嚣张的气焰，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吴强的保镖许原尽职地紧随其后，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得像是工具。
“……”易兰咬了咬牙，看在人走了的分上，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
忙了大半天，大家肚子都饿了，商量好后，结伴去了疗养院餐厅。
走进餐厅，巫尧第一眼就看见了江晴。江晴笔直坐在西面临窗的位子，面前摆着一张餐盘，对面放着一张餐盘，餐盘里筷子摆的整齐，明显还没有开始用餐。
看见巫尧，江晴高冷地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巫尧察觉怀里抱着的小丑身体一僵，接着脸埋进自己肩膀，小手抓紧了自己的袖子，单薄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犹豫了一下，巫尧走过去，放下小丑，在江晴对面坐了下来。之所以没问，是因为餐盘里的菜色太合自己胃口，就跟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江晴淡淡扫了眼小丑，小丑眼圈立刻就红了，金豆子“哗哗”往下掉，带着哭腔求饶：“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打我呜呜呜……”
“不能打小孩，”巫尧怕江晴忘记路医生昨天说的规则，急忙提醒她。
江晴眼睫覆落，淡声道：“我从不打小孩。”
不知道为什么，巫尧总觉得小丑更害怕了，那表现，是真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有江晴在，小丑就变了个人似的，腿不晃了，眼珠子也不乱转了，埋头安安静静坐着，动也不敢动，乖的简直不像话。
犹豫再三，巫尧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江晴：“你之前认识我？”
意料之中，江晴夹菜的手一顿，摇了摇头：“不认识。”
巫尧：“……你今天和昨天很不一样。”
江晴毫不犹豫地道：“我有病。”
巫尧愣住：“啊？”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江晴不准备多说，只告诫巫尧：“昨天的不是我，你记住，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惯会骗人。”
同样拥有第二人格，巫尧很快明白了江晴的意思。难怪今天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有第二人格。这下好了，看来江晴不是鬼，是正常的人。
心中的疑虑打消，巫尧终于能安心吃饭了。
吃过午饭，众人在圣母雕像下集合，路医生拿着登记册登记人数。
“到场8名病患，”路医生合上登记册，宣布道：“院长两点半过来，到时候会问一些问题，大家不用紧张，按实际情况回答即可。”
“另外，刚拿到要表演的剧本《乐园》，希望你们认真排练，给疗养院带来笑声。明晚的观众包括院长、医生、护士和部分病患，大家都十分期待诸位的精彩表演。相应的，如果表演令人失望，可能会走不下舞台。”
路医生说完，把《乐园》的剧情简介递给江晴，转身准备走。
肖晓茜连忙追上，殷勤道：“路医生等一下，我在餐厅后厨观摩学习了一上午，帮师傅们剁了不少肉，现在对处理尸体颇有心得，一定能帮上您的。”
路医生回头看了看肖晓茜，没有拒绝，默许了她去帮忙。
“诶，对了，”巫尧回头问江晴：“你上午真的在缝……处理尸体？”
“没有，”江晴没什么表情，平静道：“我在看他们处理。”
不知道为什么，巫尧脑海里浮现的，是拿皮鞭的小恶魔资本家奴役善良劳动人民的画面，可能是因为江晴的语气太淡定？
除开跟路医生离去的肖晓茜，在场的一共有十个人。按路医生的提示，十个人里至少有两只鬼，而且还没明确鬼的身份。
大家本来就不怎么熟，彼此之间缺乏信任，现在这种情况，更是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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