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吴王眼睛一亮,抿嘴微笑。
而太子世荣愤然拔剑在手,大吼道:“世昭,你什么意思。”
吴王则是昂首微笑道:“父皇爱惜民生,致力两国友好交往,经双方竭诚努力,才有金鸿国公主千里迢迢前来和亲。太子且不说沿路保护,反而一路追杀,致使堂堂公主流落民间,死里逃生。太子既然不愿担当此等安邦定国的重任,其实不必荼毒生灵,你即使不说,你弟弟我也必然挺身而出,以大局为重,为父皇分忧解难,迎娶金鸿国公主。太子请回,我已遂了你的心愿。”
“世昭,不许血口喷人。公主落水,正是我友宋自昔所救。我们与金鸿国太子协商一致认定,正是你派遣的杀手沿路截杀,试图抢夺公主,毁我清白,毁我名誉。世昭,你不是从来这么颠倒黑白,恶意中伤我的吗。”
姜锵心说,太子还真能自圆其说,也非常有道理。一时,她觉得置身事外可能是最好的办法。这么一想,便有心思比较吴王,太子世荣,与宋自昔的颜值。可比较来比较去,她都不知道该将冠军交给谁,三个人各有千秋,吴王雍容华丽,世荣强悍霸气,宋自昔潇洒出尘。姜锵心中好笑地想,可惜她不擅长媚术,这辈子只懂赚钱,不懂将三个男人都玩弄于鼓掌,简直是暴殄天物,对不起如今绝色的一张脸。因此姜锵都没听见金鸿国太子和稀泥一般的劝解。等她感觉气场不对,似乎大家都将注意力对准她,她才从想入非非中醒过来,环视一眼大家,淡淡地道:“我多谢宋先生救命大恩,万分感谢,没齿难忘。但宋先生救人之时还不了解太子的计划,太子不必借宋先生救我以自证。若太子愿自证清白,请拉出所有亲信侍卫让我检查。我逃命虽急,可总是绑在白大人背后,好歹好整以暇地观察到几位追赶杀手的样貌。特征最鲜明的是一位左撇子,一位大胡子,一位浑身狐臭,这三位我也是没齿难忘。太子可愿意?”
不说太子与宋自昔脸上变色,金鸿国太子脸色更阴沉,连吴王都“唔”了一声,微微扭头审视了一眼姜锵。
姜锵轻轻道:“左撇子是你告诉我的,大胡子与狐臭是武夫最常见的特征。一准蒙对。”
吴王微笑得心旷神怡。
白群飞轻声禀报金鸿国太子:“卑职在路上确实遇到一个浑身狐臭的可疑人物,那人一看见我眼神就背转身。事发公主落水之前,似乎是个探路的。”
宋自昔忙对金鸿国太子道:“所谓三个特征鲜明的人显然是吴王今天试图蒙混过关的把戏,武夫中大胡子几乎占一半,狐臭的也是一抓一大把,左撇子虽然不如前两者多,可也不少。万请姜太子三思。等今日事毕,我们太子必定大开府门,召集上下人手,请姜太子审查。”
金鸿国太子到底不是泥人,愠怒道:“宋先生所言有理,但三个人是舍妹所见,舍妹指出。舍妹是本王看着长大,生性贤淑诚恳,她从来说话一句是一句,本王万分信任。而且本王只是外国来使,无权也无意审查贵国将士。”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冷冷地看一眼太子世荣,“眼下之事已大违两国亲善之初衷,本王需要禀报父皇之后再行定夺。”
吴王闻言微笑道:“太子请回。三公主已是我的人,我也会禀报父皇后,择日迎娶三公主。”
太子世荣脸色墨黑。宋自昔也不知怎么劝太子才好,只好俯耳劝道:“倒是歪打正着达到你最初目的了,不如就此罢手,顺手参吴王一本。”
太子世荣摆手,怒道:“要退也得我自愿退,而不是被逼退。”他强压怒火,走前一步,跨入院门,严肃地喝道:“行了,本王今天必须接回三公主。本王与金鸿国三公主的联姻由两国皇上钦定,关系国家社稷,绝非儿戏。本王既然受命迎娶金鸿国三公主,自当排除万难……”
“勇夺绿帽子!”姜锵笑嘻嘻地插了一句话,声音不低不高,但在万众寂静之中,清晰脆亮,一举灭了太子世荣的堂皇正气。有人忍不住在这紧张气氛中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但太子世荣虽然气得快血管爆裂,依然咬牙坚持说了下去,却是稍微乱了方寸,有些口不择言,更是走了极端。“同时,本王必须迎娶三公主,以自证清白。连如今妇德尽失的公主,本王都愿意为国迎娶,本王怎么可能截杀送亲队伍。吴王栽赃,可笑,吴王之心,可耻。”说完,他将宝剑竖于胸前,“诸位,本王今日必名正言顺地领回三公主。挡我者,死。”
吴王从侍从手中接过宝剑,若无其事地道:“大家让开,让太子进来。太子动个杀兄弟手足的念头都轻易得很,何况杀三公主。”他又扭头镇定地对姜锵道:“三儿,别怕,除非他从我尸体上踏过去,那么我们一起死。”
姜锵没想到太子会不愿顺水推舟取消婚约,反而要动刀动枪强抢,一时有些惊慌,但又听了吴王的话觉得很是回肠荡气,于是清脆响亮地回了一句:“既然生是你的人,死就是你的鬼。”
吴王在会心一笑中迎上第一剑。这场景有些诡异,就像吴王在冲着太子甜蜜蜜地笑。
太子走近,更是看清姜锵红肿的嘴唇,他不是雏儿,当然清楚那是吻肿的,更是气得将剑舞得如疾风暴雨。吴王虽然如疾风中的树,却不是小树,见招拆招,不落下风。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舍之时,金鸿国太子冒险进入院子,在白群飞的掩护下冲到姜锵身边,焦急地道:“三妹,你赶紧跟大哥回官驿,再大的事,都等回去再做定夺。”
姜锵退后一步,与金鸿国太子密语:“我好不容易利用那两兄弟的矛盾,将吴王一支的实力拉到我们一边,令他与太子世荣对抗,为我们谋取左右逢源的空间,省得大哥弄不好一条命送在正始国。可正当他们对打的时候,我们如果不顾义气地逃走,结果必然是寒了吴王的心,他们两兄弟联手对付我们了。放心,他们的皇帝不会坐视兄弟阋墙不管,肯定已经在路上了。大哥你什么都不用管,让他们的皇帝来为难好了。”
金鸿国太子恍然大悟,心悦诚服地道:“等下他们皇帝来时,我会一边为你开脱,一边表达诚意。”
姜锵点点头,让他们退回。白群飞特特意意对姜锵行了个礼,表示服气,才转身跟金鸿国太子离开。
果然,不用太久,“皇上驾到”之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焦急的声音,“住手,住手!”
太子世荣与吴王自然听得出这是皇帝的怒喝,只得各自跳开,跪在地上接驾。很快,皇帝便出现在院子门口,皇帝气喘吁吁地道:“我都知道了。你们都不许胡来。”
太子世荣跪地抬头,义正辞严地道:“启禀父皇,两国联姻关系江山社稷,更关系我国国格。父皇依然已钦命儿臣担此重任,儿臣当绝不有辱使命。大婚的日子不会变,大婚的双方不会变。”
太子世荣将此事上升到国格,关系到国家体面,皇帝一时也无法反驳。但吴王毫不客气地道:“启禀父皇,儿臣殚精竭虑找到金鸿国三公主,并周全护卫,不肯轻易交给太子,是为国体,为正道,非一己之私。而太子,儿臣与三公主都有证据证明,沿路追杀金鸿国送亲队伍的杀手出自太子府。因此儿臣与三公主决定,宁可自污,而决不能让两国联姻的美事因三公主羊入虎口而蒙尘。木已成舟,儿臣请迎娶三公主。”
太子世荣冷笑道:“金鸿国三公主是与正始国太子成亲,莫非吴王有篡太子之位的殚精竭虑?”
姜锵心说,太子世荣脑子也不差。
“都住口!”皇帝严厉地看向太子,没说话,朝身后招招手。很快,侍卫押一蒙眼男子进入院子。侍卫踢蒙眼男子跪下,才解开蒙在男子脸上的黑布。吴王适时作倒抽一口冷气状,以姜锵能听见的声音轻道:“辛十七!”姜锵立刻明了,但跪着没吱声。她一时有点晕,皇帝这算哪一招?
皇帝厉声问太子世荣:“他是不是你府里的人?”
太子世荣停了会儿,道:“他是儿臣府里的左卫队长辛十七。但请父皇明察,这里面有隐情,儿臣看来是受人诬陷,有人暗中策反儿臣府里卫士追杀送亲队伍,以嫁祸于儿臣。请父皇给儿臣十天时间,儿臣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吴王与一众家臣纷纷呵呵而笑。姜锵更是一针见血,“十天时间,查冤案远远不足,杀光证人倒是绰绰有余。”
太子世荣受激,愤慨地道:“儿臣愿以性命确保金鸿国使者的安全。”
皇帝当即顺水推舟:“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听旨,着太子世荣护卫金鸿国使者在正始国境内的安全,金鸿国太子与公主安全,则太子世荣安全,金鸿国太子与公主若受到任何伤害,其所受全部伤害朕必如数复制到太子世荣身上。钦此。”说完,皇帝扶起金鸿国太子,微笑道:“让你们受惊了。你们且回官驿歇息,有不顺心的,尽管告诉朕。”
堂堂太子世荣只好硬生生地捱下这道圣旨的羞辱。
吴王却知道这么一来,皇帝也顺手隔绝了他和姜锵,就仗着皇帝的宠爱,小声道:“父皇,三……”
皇帝按下吴王,对大伙儿道:“你们都走吧。”
姜锵也只能看吴王一眼,跟金鸿国太子离开吴王府。
等众人全都退下,皇帝才对吴王道:“你的机会。”
吴王却眉头一皱,“儿臣不愿伤害金鸿国三公主。”
皇帝气得厉声道:“妇人之仁!天下美女多的是,可太子位只有一个,你借刀杀世荣的机会也只有当前一个。袭击官驿很容易。”
吴王默默无语。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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