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养好再孕
石远和赵玲的家在一片工厂宿舍区里，一室一厅。因为一楼靠马路没有前阳台，平时洗了衣服被褥都要凉在后面一楼大家的院子里，院子里人来人往。
赵玲出院后就在自己家做“月子”也就是俗称的做空月子。一室一厅的房里收拾干净整洁，布置的很温馨。但是这些天躺在卧室床上做月子的赵玲早已经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呆呆的躺在席梦思大床上她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是自己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吧？是个梦？
怎么会是梦？大床边上紧挨着的小床上面空空如也，再看看自己那大大的肚子明明是瘪了，这一切是真的吗？
空空的小婴儿床，瘪瘪的自己的肚子，这一切是真的！
石远从外面厨房来到卧室，他双手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到床边看着呆呆的赵铃说：“吃点东西吧？早该饿了！”
赵玲这些天已经不知道吃到自己嘴里的饭菜是什么滋味了，她吃不香睡不好，她看见石远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放在床头柜上，她仍然一动不动。
远看着赵玲的模样长叹一声走出了卧室，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嘱了一遍：“筷子放在托盘里，勺子在汤碗里”“不要放的太久，凉了吃对身体不好”
当听到凉了吃对身体不好几个字时，赵玲浑身一震她惊醒似地说：“我这就吃，吃好了身体我们再要……”
“对”石远听了赵玲最后这句话很高兴，他向赵玲鼓励着说：“我们年青吃好了身体我们再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
赵玲听到石远那些鼓励的话得到了鼓舞，她拿起筷子夹菜又拿起勺子喝汤。
看到赵玲开始大口吃饭喝汤了，石远不知到怎地竟然心里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下意识中怕是給赵玲看到,他快步走出了卧室并打开自己家的门来到院子里.
也许为了怕眼泪掉下来，他仰起头仰望着天空，那蓝蓝的天空下白云自由自在的飘着，太阳的光茫照射着照着大地万物，鸟儿排列有序地飞过。
“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做什么呢？”
石远的耳边传来了自己母亲的声音，他认为自己错觉了站在原地没动，依然仰着头仰望着天空。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石远的耳边又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他马上掉头四处寻找那声音来的方向，他立即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父亲和母亲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石远见到自己的父母心情舒缓了些“我们进屋吧！”
“还是在院子里等一等吧！”石远的父亲对儿子说
“是，你爸说的对”石远的妈妈同意丈夫的提议说。
“啊？”石远不解地站在原地看着来看望自己和赵玲又不肯进屋的爸爸和妈妈。
“是！我们三个就站在院子里等一会”石远的爸爸说。
石远同意了爸妈的建议暂时都站在了院子里，他看着自己的父母说：“赵玲正在吃饭呢！”
“肯吃饭就说明不错！”石远的爸妈听了很高兴。
石远的爸爸看着儿子的脸憔悴了很多就很心痛，他用自己粗大的手去抚摸着儿子的脸安慰说：“不要紧！你们还年轻哪能事事都顺利呢？”
“是，儿啊！”石远的妈妈眼睛里澿着泪瞧着儿子的脸说：“你爸说的对！咱不难过了啊？”
石远的爸爸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圈又红了说：“你爷爷一会骑着他那辆三轮车带着你奶奶也过来”
“爷爷和奶奶也过来啊！”石远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一下子就笑了：“我爷爷那辆破三轮车都多少年了，我小时候就坐，我奶奶还敢坐啊？”
“你奶奶一直坐，不嫌破”石远的妈妈说：“你爷爷整天骑着带着你奶奶进进出出的，街坊邻居们的都羡慕这老两口感情好”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
石远的爸爸看到妻子笑了，想到街坊邻居得话也扑哧地笑了说：“爸妈这一辈子啊……穷乐！”
“我和你爸先过来了，你奶奶和爷爷一起先去教堂捐款，他们捐完款就直接过来，这会看是……？”石远的妈妈抬起手臂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说：“马上就应该到了”石远的妈妈对儿子说。
“来了，看！他们来了”石远的妈妈抬起手指着不远处自己来的方向高兴的说。
三个人一起把头转向前方不远的地方看着，就看见一位白发英姿老爷爷脚瞪一辆很旧的但是保养很好的三轮车，三轮车上稳稳的坐着一位白发慈祥的老太太。
“你们都出来站在这儿等着呢？”三轮车上坐着的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满脸笑容地挥手，她已经看到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孙子。
“到了！”那白发英姿老头把三轮车停在迎接自己和老伴的石远和爸妈跟前。
“爷爷！”石远上去就抱住了爷爷，“你奶奶在后面”白发英姿老头抚着孙子的头说，“奶奶”石远放开爷爷又去抱住三轮车上坐着的白发老太太。
“好，好孙子！”那个白发老太慈祥地看着石远用温暖的手抚摸着孙子消瘦了的脸颊无限心痛的说：“瘦了不少，瘦了不少！”
得到了亲人们的痛爱石远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说：“奶奶我把你抱下来吧！”没等奶奶说什么石远用自己那有力的双臂已经抱着奶奶从三轮车上稳稳的放到地上。
“还是我孙子有劲啊！”爷爷感慨道：“孙子随爷爷啊，爷爷和你这个年龄时能扛起俺村头上压粮食的碾，现在爷爷老了不行了”
“是！人啊！一代人一代人的就是这样轮回的！”奶奶感慨道：“由生到死，由盛到衰”
“爸妈我们和爷爷奶奶都进屋吧！”石远虽然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里很痛，但亲人们的关心和安慰还是减轻了许多内心的痛楚，他非常亲切的招呼着自己的亲人们说：“爷爷奶奶，爸妈我们都进屋吧！”
“好”爷爷奶奶走在钱面。
“都进屋”爸妈走在爷爷奶奶身后。
“你妈也买的鸡蛋啊？我和你爷爷也是给你们买的鸡蛋”石远的奶奶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儿媳手中提着的鸡蛋说。
“孙子，你把咱家那三轮车上的鸡蛋拿到屋里去！”
“奶奶！好！我提着”石远从三轮车里提出鸡蛋篮子。
一家祖孙三代人就都从院子里进到屋里去了。
“妈我扶着你进卧室里去看看孙媳妇吧？”石远的妈妈走到石远的奶奶身边建议。
“不用扶，走吧！我们婆媳俩一块进去看看孙媳妇”石远的奶奶回答着自己已经迈开步子向卧室走去，石远的妈妈紧跟在婆婆身后，石远的奶奶一走到卧室门口就冲着里面的赵玲喊：“孙媳妇啊，奶奶来看你了，还有你婆婆也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
赵玲这时不是在床上躺着，她正站在大床边那张空空如也的婴儿床边整理婴儿用品：小被子，小褥子，小衣服……看到自己的婆婆和太婆婆都进来了，她的鼻子一酸眼睛里的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转：“奶奶”终于随着这一声喊叫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月子里不能哭”石远的妈妈忙上前劝阻儿媳：“月子里哭不得，小心落下见风流眼泪的毛病”
“快点听你婆婆的!”奶奶轻声劝慰：“你也不要站在这儿了，还是快点回到床上去”
赵玲听了两位老人的劝慰乖乖的回到床上去了
“你爷爷和爸爸他们也都来了，在外面屋里呢”石远的妈妈轻声的对自己的儿媳妇说。
“爷爷和爸爸也来了？”赵玲听了婆母的话强忍着不让自己流眼泪说：“我……我们？”
“知道了，不用说了”石远的妈妈说：“你们还年轻还有机会，养好了身体什么都会再有的！”
“嗯”赵玲听了婆婆的话心里很感动。
“我这一生啊……”石远的奶奶感慨着说;“我这一生一共生了7个孩子，加上死在肚子的那个孩子按说是八个孩子”
“今天才知道婆婆还有一个死在肚子里的孩子”石远的妈妈说着和赵玲同情的看着石远的奶奶问：“怎么回事？”
石远的奶奶轻描淡写的一摇头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做活不小心就给葬了，反正是死在我肚子里了”自己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玲重新燃起了希望，奶奶的这番话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和安慰，终于她笑了。
“你就什么不用管了，只管做好月子养好身子”奶奶微笑着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孙媳妇的手说。
“嗯，我听奶奶的”赵玲从医院里回来许多时候了，她一直情绪不好，现在她听了奶奶的经历心情顿时好起来了，她的脸上又有了光茫，她对今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
“你会和奶奶一样也是儿孙满堂的！”奶奶的话逗乐了赵玲，也逗乐了儿媳石远的妈妈。
显然卧室外间的三个男人是听到了里面三个女人有了笑声，他们忍不住也敢出声的笑起来了。
这一家人经历痛失长孙的挫折后，这些天以来这个屋子里第一次又传出了笑声。
一年以后，赵玲再次怀孕了！
第二次怀孕赵玲和石远都格外注意，小心。这第二次怀孕是在赵玲身体充分的调养好了以后，全家人都格外注意。为了给赵玲减轻压力，全家人都强忍着把这份热切的盼望深藏在各自心里，表面上装的和往常一样平静。
私下里石远的爷爷和奶奶也常谈起孙媳妇这第二次怀孕，他们心情是很激动的。
石远的爷爷说;“啊，赵玲这孩子真说不定和你一样呢。只不过是现在都生养一胎，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了”然后就乐的笑起来了。
石远的奶奶听了老伴的话也乐了，她笑着说：“你还能跟的上时代了，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
石远的妈妈却没有婆婆，公公那么乐观。她还是很担心，她无限忧郁地对石远的爸爸说：“我观察这赵玲啊，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到现在有六个月了看上去挺正常的，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总觉得我这心慌慌的不踏实啊”
“别尽自己瞎想，这儿媳妇怀孕六个月了不都好好的吗？”石远的爸爸嘴上这么劝慰妻子，自己心里却一样忐忑。
这天石远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先到菜市场采买一番再回到家中，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卧室看看赵玲，看到一切正常才去厨房做饭，赵玲这次怀孕特请病假在家养胎。
“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做饭”石远看到赵玲一切都好满意的笑了。
“好！你今天又买了那么多吗？”“买红富士苹果了？”赵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问。
“买了，都给你买了”石远回答。
“快洗一个，我现在就要吃”赵玲一副馋像。
“好”石远很快的就跑出去洗了一个红富士苹果给赵玲送进卧室说：“吃吧，我去做饭了”
赵玲接过苹果就咬了一大口，她一挥手对石远说：“去吧，你去做饭去吧”
石远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只见他把围裙往腰上一扎就开始忙洗米洗菜的忙碌起来。
“石远！”|就听到赵玲一声尖叫，正洗菜的石远马上停住了手竖起耳朵听，“你过来一下”听到这句话石远慌忙放下手中的一切跑进卧室。
“什么事？怎么了？”石远紧张的问。
“你摸摸，快你摸摸”赵玲大大的肚子露在被子外面，石远不顾一切的伸出自己的大手去抚摸，他抚摸着抚摸着，石远的脸色变了。
“怎么样？”赵玲神情紧张地望着石远的脸。
“动的和昨天有点不大一样啊”石远紧皱眉头。
“我也觉得……”赵玲的感觉得到了石远的肯定。
“走，我们马上去医院”石远立即做出了决定。
赵玲第二次住到这家妇产科医院，一切都是为了能更急时查验急救和稳定胎儿。
第二天，大夫们查房时赵玲还在滴着吊瓶。“感觉怎么样了？”大夫问。
“这会好了”赵玲高兴的回答。
“胎儿暂时无碍，还要观察”大夫叮嘱。
“是”赵玲答应。大夫们查房完毕走了。
石远认真地用自己的大手再去抚摸赵玲的大肚子，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好了，你自己摸摸试试看”
“我也觉得好了”赵玲小心翼翼的摸摸自己的肚子，石远和赵玲两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喜悦的光茫。
“这边床上的孕妇生孩子走了，床这会儿空着，你去躺躺吧，又是熬了一夜”赵玲指着靠近她们的一个床位说。
石远确实累坏了，他走到空床前身子一歪就睡着了。赵玲把身子往枕头上一靠也迷瞪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性的声音传来，石远和赵玲都起来瞪大了眼睛看。
“请问这儿有位叫王娟的孕妇吗？”病房的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手里还拎着东西。
“表姐，我在这儿”里面一个床位上的一个年轻孕妇正背靠着枕头坐着，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高兴地喊。
“表妹，你真是在这间病房啊？”那女的说，一男一女两个人已经看到了向他们挥手的表妹于是女的走前头，男的跟在其身后就走向里面。
当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从赵玲的床前过去时，赵玲看到那女的那一刻眼前一亮，石远看到了赵玲的表情，他再看那女的时他也眼前一亮，对！赵玲和石远都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了。两个人同时向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一男一女两个人把随身带来的礼物放到那年轻孕妇病床头的床头柜上。“都是給你带的！”女的说。
“你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那年轻孕妇说。
“你生孩子需要补吗！”女的把带来礼物放好。
那年轻的孕妇非常地开心笑着说：“坐，你两个都坐”“表姐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去登记结婚啊，我这小表妹都要生小孩子了？”
“问他啊！”那女的说
那男的笑了笑说：“我们很快就准备结婚了，下个星期就向领导请假我们就去登记了”
“那祝福你们了！”那孕妇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谢谢小表妹的祝福”那女的看上去也很开心的样子。
时间不太长那一男一女就要走了，小表妹再次表示谢意。于是男的走前头女的走后头就要离开病房，经过赵玲床头时赵玲脱口而出：“大疙瘩”
那男的毫无理会继续走，女的却一下子停住脚步四下寻声而望，她看到赵玲和石远似曾相识就问：“你们是……”
“是”赵玲和石远都开心的笑了。
“是你们啊！”那个女的就是王瑶瑶，王瑶瑶这时也认出石远他们，她感慨道：“真没想到啊！在这种地方我们……”
“是啊，我们在医院里又碰到一起了”赵玲说：“我看着前边那个男的……”没等赵玲的说完王瑶瑶急切的打断了谈话：“我们还有事，我未婚夫在那儿等着我呢”
“未婚夫？！”石远看了一下赵玲，那男的听到了很有礼貌朝着赵玲和石远这边笑了笑。
“很般配啊！”赵玲打量了两个人一番感叹。
“谢谢你!”王瑶瑶这时候有点急切的想脱身走人，她匆匆地回答：“我们真的有事”“李乐你等我一下”就走了。
石远和赵玲目送着王瑶瑶的背影，见王瑶瑶和那叫李乐的急匆匆走了，他抬起头看着里面床位上的年轻的小表妹问：“刚才那两个人是你的表姐和……”
“是，我表姐和她的未婚夫，他们快要登记结婚了”那年轻的小表妹回答完后就问到：“你们认识啊？”
“啊，不，啊是，见过”石远听了有点口吃着回答。
“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在一块比和大疙瘩在一块般配”赵玲小声对石远表示。
“是”石远同意这个看法。
两个人正说着就见赵玲眉头紧皱，石远非常敏感他紧张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玲问：“怎么了？”
“快叫大夫”赵玲对石远说。
大夫叫来了，但是一切又都无计于事了，一切又都无可挽回，赵玲怀的第二个胎儿又胎死腹中，赵玲和石远又一次怀着痛心和失望的心情离开了医院。
石远的奶奶听着儿媳妇石远的妈妈婉转小心的讲述孙媳妇的事后惊的瞪大了眼睛，老太太一字一字地追问自己的儿媳：“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孙媳妇现在在哪里？”
石远的妈妈非常耐心的说：“她现在已经出院回到家中了，他们两个的这一胎又没有保住”
“妈”石远的爸爸紧张的看着自己母亲的脸色变化，老太太用锐利的目光注视儿子儿媳，石远的爸爸和妈妈低下了头，老太太长叹一声再看看一旁坐着的同样听儿子儿媳讲述现在在重重地喘着粗气的老伴说了句：“他爸？”然后坐在椅子上的两位老人都不说话了。
“真是不顺利啊！”石远的爸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这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石远的妈妈愁眉苦脸着，眉头拧成了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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