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两枚戒指
的确是高兴的日子,天上的大月亮像屋中的吸顶灯,专属的挂在我们头顶,让我们独享这中秋所有的美好。
逍遥们吃饱了,坐在秋千架上,任由金秀轻轻推着,墨色的夜空中,几颗星星没被月色掩盖,而葡萄藤上的正好一闪一扇的成全了满天的星斗,逍遥们拖着长长的语调,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梁叔,你不知道我们那会啊……”
几杯酒下肚,胖子又从longlongago开始讲起,似乎所有的美好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启的。烛光摇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难以隐藏的笑容。
夜已深,露未重,季节已变得不复从前,还有那些辗转在记忆里的美味,也被新的味道代替,但却无法抹去记忆深处的美好,随着时光的流淌只会越来越美好。
金秀早早的就把逍遥哄上了床,我陪着三个男人把最后一滴酒喝完,似乎还是意犹未尽不肯散去。
身子摇摆不定却嚷着再开一瓶的胖子,被金秀扶着下楼拿酒去了。
梁叔也有点醉了,让他今晚就睡在这里。
梁周承到还是清醒,在我帮梁叔收拾房间的时候,还把花园里的卫生收拾了一遍,只是一个尽的朝我傻笑,还哼着不着调的歌。
我看着他有点颠的背影在水槽前放水洗碗,转身想去看下逍遥,身后响起了清脆的碗碟破碎声音,只见梁周承缓慢的盯着地上的碎片,然后懊恼的还是傻笑着多我说,“月儿,我把你最喜欢的青花碗打碎了,怎么办?
“打碎就打碎了,今天不被你打碎,明天就会被我和逍遥打碎的。”
他大声的说着,“岁岁平安。”手里那个碟子也应声落地,
也醉了。
一脚跨进厨房,却被他喝住了,“不要进来。”
看他微红的眼睛盯着我的脚,“你没穿鞋子,不要进来。”
“我不进来,你出来吧。”
“不行,碗还没洗了,厨房还没搞好卫生呢。”
“等下我来弄好了。”
“不行说过的,这些事情我来做。”说着蹲下来就去捡碎片。
“那好,留着明天,你来洗。”
“不行,会有蟑螂的。”
“不要紧,我不怕小强,再说了,它们不会因为你一次没搞卫生就不来的。”
硬推着他往房间去,在走廊上碰到洗好澡穿着梁周承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的梁叔,他一把抱住梁叔,“爸,你可真帅啊。”
“喝醉了,还是喝醉了。”梁叔乐呵呵的回答。
回到房间,“能自己洗澡吗?”
“不能。”
“不能就对了,自己洗吧。”
把他推进卫生间,打开淋浴龙头,放好睡衣,关上门。
去厨房的路上看到梁叔的房门还开着,他已经躺在床上靠着后背闭上了眼睛,在客厅倒了杯水,又折回去敲了梁叔的房门。
“叔,累了的话就躺下睡吧。”
梁叔朝我微微的点点头,我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出门的时候轻轻把门带上了。
回到一片狼藉的厨房,所谓女主人,就是最后收拾残局的那个人。
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干净,水槽里的碗筷清洗干净,虽然我对小强不感冒,但我也无法容忍厨房如此凌乱到第二天。
处理完一切,梁周承已经四脚八叉的趴在了床上。
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想让他纠正睡姿,他却纹丝不动,也罢,随他去。
站起来想去看逍遥,还没走到门口,“月儿……别走……”身后想起了轻微的呼唤声。
我回头,睡姿没变,嘿,假睡啊。
蹑手蹑脚的折回去,捏他的鼻子,他长大了嘴巴呼吸,咯吱了他的腋下,他伸手打了我一下,用头发扫他的脸,他瘪了下嘴换了个姿势。
好吧,睡吧。
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下门窗,帮逍遥肚子上裹上小毯子,贴在梁叔的门上听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噜声,把所有的灯关上,回到房间,梁周承又轻轻的叫了声,“月儿……”
我“嗯”了一下回复,静静的看着他沉睡的脸,嘟着嘴像孩子一般的无辜。
我异常的清醒,两耳甚至因为静寂而产生幻听。
不去想太多,就这样吧,没有慌张,没有迷茫,像井底的蛙从未有过的满足。
可是日历翻过的那一天再也不会回来,而该来的那一天终会到来,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明天吧,明天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梁叔和逍遥已经在餐桌上了。
“怎么都这么早啊?”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说。
“是早呢,你再去睡会。”梁周承端着面条在我面前走过,轻柔的笑着说。
“那我也要再去睡会。”逍逍乘机溜下了座位。
“你不行,你还要上学。”梁周承说着把他又拎了上去。
“大人可真好,可以什么都不干。”遥遥无限羡慕的望着我。
“什么什么都不干啊,昨天晚上你们都变成小猪了,妈妈还把厨房打扫了呢。”梁周承一边捞着面条一边替我解释。
“那,那个时候,爸爸你在干嘛?”逍逍问。
“我?我也变成猪了。”梁周承自嘲的解释。
“那爷爷呢?”遥遥问。
“爷爷?”梁周承瞄了一眼满面笑容的梁叔,“应该也是变成猪了吧。”
逍遥哈哈的大笑起来,嚷嚷着,“妈妈,快去变成猪。”
我翻了个白眼,“吃饱了再去。”
吃完早饭梁叔就急忙赶着回花圃,我和梁周承送逍遥上学,挥手看他们手牵着手的走进大门,这副景象胜过所有留恋的东西,一丝伤感涌上心头,我轻轻的拍着额头,拍散这莫名的情绪。
“怎么啦。”梁周承揽着我的肩低声问。
“没事。他们一上学,好像我们没事情做了。”
“的确,有点啊。”他附和着认同。
两个人傻傻的望了好一会,早已经消失逍遥的校园,开始往回走。
谁也没说话,我紧紧的挽着他的胳膊,缓缓的走着,树影斑驳的撒在我们身上,擦肩而过熟悉或陌生的人点头或微笑着,在每个觉得新奇的小店门口驻足观看,买了厨房的百洁布,两尾红锦鲤鱼,一个苍蝇拍,一对晴天娃娃,还和年轻的老板娘为了一块钱讨价还价了几分钟。
路过花店,梁周承突然说,“去看看你爸妈呢。”
“好啊,你是该去看看你妈妈了。”
买了两束雏菊,在路上又请了香烛纸钱。
龙山公墓隐在绿树丛林间,放眼望去,树丛中林立着成千上万座墓碑,繁华俗事已过心头,树木葳蕤,鸟声啾转,曲通幽径,倒也自成一片清凉。
爸妈的墓前干净清爽,相片中的他们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望着我,看得我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拜祭的时候,梁周承嘴里一直无声的念念有词,我奇怪的望着他,他却望也不望我一眼。
拜祭他妈妈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怪异,我也懒得再望他,只是细心的照料着焚烧的香烛。
等弄完一切,准备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月儿。”坐在低矮花坛边上的梁周承指了指他身边的一小块地盘。
“好晒,回去吧。”我撑着伞,戴着墨镜,秋老虎可不是吹的,后背的衣服已经打湿一大片了,粘在身上不好受。
“就坐一会。”看他的样子是铁了心不站起来了。
我默默的坐在他身边。
“月儿,有件事情,刚才问过你爸妈和我妈了,他们都没说话,应该是同意了吧。”
我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在这里能提反对意见的好像只有我吧。
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嘴巴微微一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袋,里面滚出两只光边的金戒指。
“这是我妈走之前,为我们准备的结婚戒指。”
我嘟囔了一声,“好土。”
“嘘。”梁周承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忍不住望了一眼墓碑上那个清秀的女人,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痛苦和愤怒,毫无表情的望着我。
“那天吃饭我爸给的,他希望我给你戴上,我妈也是这样想的。”
他把其中一枚小巧一点的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有点大,用力捏了一下,哦,小了,他又急着把豁口掰大。
“看吧,不是我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忍不住调侃。
“这是什么话,什么不是你的,这可是我们准备的,不准瞎说。”
看着他折腾,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愤怒,涨红的脸,就不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戴在了无名指上,我把手摆在面前晃来晃去,硕大的戒指套在我本来就骨瘦嶙峋的手指上,暴发户的味道迎面扑来。
梁周承把属于他的戒指套在了他的手指上,手掌重叠在我的手掌上,这样倒是很配,地主公和地主婆。
“还有不?”
“干嘛?”
“左手两枚戒指,右手空空荡荡,我怕走路保持不了平衡。”
“怎么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道啊。”他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的确是好土,但这是我妈的心意,对不?这箱底肯定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上次她都没拿出来,肯定还是中意你当她媳妇的。”
“……”
“换一个,换一个漂亮一点,等下我们走了再摘下来啊。”他咬着我耳朵轻声说,“不要让我妈看到。”
我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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