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病的人 20150519修
外面阳光白得刺眼,刺得眼泪就要汩汩的往下滚。
戴上墨镜,撑起遮阳伞,走进的烈日中。
父亲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关于望城的财产归宿问题他早已和我商量,我亦不是个爱财的人,他怎么想法我也不会多去过问,只是父亲走得匆忙,并没有留下文字性的东西,难免他们会对我有点揣测。
我也很好奇这些年不是我汇钱给他,而是他汇钱给我,情愿一年两次的来看我,也不让我回国看他,包括是春节清明。
很多的问题在心中堆积,只是现在暂时未找到答案。对不起了,小宝哥,父亲怎么说,我还是会怎么做,只是现在我不想给出承诺。就像我只是个简单人,甚至是觉得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个孩子,可是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所以,那我就只能学着做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头有点晕晕的,酒劲上来了。
七月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着,就算是戴着墨镜撑着遮阳伞,眼睛还是眯着看前方,有种置身烤箱的感觉。
路上的行人接近负数的出现,能出现的都尽可能的裸/露着身体,却又防晒霜防晒衣墨镜帽子遮阳伞层层的抵抗着紫外线。夏天是女孩子的天堂,曼妙的身材能引人侧目回首,甚至是比漂亮的脸蛋更让人赏心悦目。
我知道我穿着亚麻的背心长裙平底凉鞋,就算个子较小也足够让我引人侧目和回首张望,体重和十年前有减无增,内心深处或许希望有一天回来,期望有人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头晕得厉害,嗜睡感直往脑子里爬,本想四处逛逛,分散一下情绪,看来现在只能打道回府了。
早已在地图上预习了回望港的公交线路,我很快得找到个站台,城市虽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那些路名还是亲切的非常可爱。
虽然头上撑着遮阳伞,可是一点都挡不住热能在身体里的蒸发,汗一层一层的从脸上脖子上腋窝下冒出来,小方巾一次一次的擦,可是汗水像个痛哭的人止也止不住的流淌。
没多久,方巾就有无法忍受的潮湿感和汗馊味,就在打算放弃坐公交车的边沿,车子来了,空荡荡的。两块钱到公交总站,然后再两块钱到望港。
公交车没有空调,窗户洞开着,但车子跑起来凉风就灌进来了,可是汗却还是往下滴。
爸爸以前老是说,夏天不流汗,那叫什么夏天呢。常年生存在恒温空调间的人们,对流汗也算是种奢侈,而此时天然的桑拿好好享用吧。
流汗总比流泪好。
到了望港站,头晕得更厉害,就只想往地上坐,还好我清醒的知道一躺下我想我就会成为铁板烧。
家离站台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忍着嗜睡踩着棉花继续向前走。
爸爸,您可真逗,明明是想我回来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千方百计的阻挠我回来呢?
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小雯的。
“哈喽,雯雯姐姐。”我说着,朝着前方空气傻笑。
“哇,什么状态?未睡醒还是喝醉了?不像是在家里吧。”小雯说。她总能像个万能定位仪随时掌握我的方位和状态。
“答对。加十分。呵呵,在走路,走走路。”我嬉皮笑脸的说。
“走路?你那边应该是下午吧,没太阳吗?”
“有,七月流火,大太阳,你听知了声,就知道太阳有多大了。”我把手机举到头顶,尽量的贴近大自然,“怎么样听得到吗?”
“哦,是哦,都快忘记知了是怎么叫的了。”
“等下我帮你录一段,给我家妮妮也听一听。”
“哦,盈盈,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的事情来着,连午觉都都没睡不着。”
“切,杞人忧天,是不是少奶奶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带妮妮带得太无聊了,像你们做律师的是不是一天不琢磨人,会死啊。”我没好气的说。
“别人我才懒得分析了,你也不想想我们什么关系,一个碗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一件衣服两个人穿。你说你不好,我怎么安心?”
“好吧好吧,我都感激涕零泪流满面。”
“我觉得你有病。”
“啊?”我不知道她说这话从何而来,有点猛地一惊。
“身体有病,好像已经有了;心理有病,好像也有了。我想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人生过程当中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什么阴影啊?是我不知道的。”
“有,当然有啦。”
“还真被我猜中了,说来听听。”电话她的喜悦不亚于打开了一个宝藏。
“我们应该认识没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感谢你,这么热的天,从几万公里之外浇一桶冰水过来,不把我淋成精神错乱,才怪。”
“你的童年是不是很灰色?”
“还有,阳光明媚。”
“青年呢?”
“一帆风顺。”。
“那有没有爱慕不成反成恨的?”
“没有。虽然很想。”
“小时候有没有被人欺负或者欺负什么的?”
“没有。有也是我欺负别人。”
“有没有连续为某人堕过胎的?”
“你昨天看了什么电影吗?”
“‘铁达尼克号’咯。”
“老片子,很感动啊。”
“是啊,眼泪哗哗的。到现在心绪还没有平静。”听她的声音的确是。
“若说有病啊,我觉得我们俩都是有病的,你可以带个婴儿看‘铁达尼克号’,我呢,可以在烈日炎炎之下,汗流浃背的回答你这种没有边没有际的问题。这种袒露心扉的问题应该是在沙发上,灯光调暗,有点酒精作用,你让我现在怎么回答啊,没有环境氛围啊。再说了,我们好得内衣都可以混得穿,连和几个男人上过床都知道,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做什么。”
“内心深处,重要的是内心深处,我感到你内心深处有片雾霭。”小雯神神叨叨的说。
“哇哇哇,隔着这么远你都能看到啊,你现在哪位神仙附身啊?千里眼?二郎神?还是那个神盾局的什么什么?”
“盈盈,我觉得,你。”小雯吞了下口水,说,“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嘴硬的反驳,“你不觉得你现在骚扰我成这样,更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
“那好吧,换个正经点的,继续我们昨天的话题。”小雯说,“作为中国人,女人30岁,不结婚怪吧。”
“有点。”
“30岁不生小孩,怪吧。”
“有点。”
我知道这个话题对一个初为人母的人来讲是永远绕不过的,“那我现在正式承认:我是个有病的人。”
本来头就晕,现在讲了这么多话,真的是又困又乏又热又渴,看到前面树荫下有一个木头桩子,也不管不顾的把伞一收往木桩上面一丢,一屁股坐了下去,电话那头在喂喂的叫。
我拿起电话说,“你在吹冷气,我呢,在沙漠里行走,你总该让我有个喘气的机会吧。”说完拧开水瓶,一下子喝了半瓶水。
“喂,还活着吗?”
“暂时还没死呢。反正我呢,已经没有人再会关心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的事情,就算问了我也不用再找什么理由敷衍了。所以这个怪字到我这里也就结束了。再说了,我爸再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情啊,你瞎操心干嘛。”
“只能说你们是对奇怪的父女,你爸不说代表不了他不想啊,你们家几代单传,至少要有后啊。”
“有后?”这个奇怪的字眼,我说,“反正啊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奇怪的,包括致远,还包括你。”
“包括浩然,空长一张看好的脸天天就知道画图画图,客户客户。对了,还包括致远的哥哥思远,除了风流快活就是沾花惹草。”小雯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开玩笑就可以,可别株连九族啊,浩然已经很很很过去式了,拜托你不要提了。还有不要说思远,致远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还用我说,现在肯定会打喷嚏。难得有不相干的人记挂他。”我哈哈大笑得说。
小雯也笑了。估计这会致远肯定是喷嚏连天了。
电话那头有婴儿嗯嗯啊啊的声音,看来妮妮是醒了。“妮妮,给盈盈阿姨亲一个。”我听到电话那头小雯轻轻的在说话,然后又是婴儿嗯嗯啊啊的声音。
“宝贝不能抱着啃哦,不讲卫生哦。”小雯亲亲柔柔的讲。
或许孩子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之前还大大咧咧没遮没拦的说话,现在已经柔得像团无形的水了。
我悄悄的挂上了电话。
孩子。我把头埋在腿上,面前浮现一个蜷缩着身婴儿在子宫的模样,不知道何时开始只要想到孩子,总会出现这画面,心情变得深深沉沉的痛楚。
或许是这个画面在媒体上出现得多的缘故吧。
孩子,无所谓独自抚养或者结婚成家,而属于孩子另一边血统的那个男人,他至今未曾出现。
而我在等,到底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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