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友浩然 20150518修
眼前的景象如此的陈旧却生机勃勃,但它也曾有过簇新被人打理的时光,只是我是如此的欣赏它的破旧,也无能为力去修葺让它焕然崭新。
这是我的家,父亲要回的家。而我却像个客人一般挑剔的冷眼旁观,像看一幅画,一出戏,有所感悟也会泣不成声,但还是冷眼旁观。我纵然能身临其境,但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一笔,或许也是最终删除的一笔,在我的心里也在我的记忆里。
可是明明为什么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那是毫无生机的深秋的花园,杂草丛生萧瑟清冷,没有了对未来的欲望,也拒绝有出路。心中的茫然像瘴气一样膨胀,压抑,侵蚀着五脏六腑,吞噬着明显减少的活跃细胞。
我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的把瘴气呼出,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清除它。它已经在我胸中盘踞的了三年,从第一次的漩涡开始,一点点的蚕食我的勇气,我的激情,我的无所畏惧的想象和热情。
在漫画的世界里,为别人的理想跋山涉水,奔走相告,而自己却在现实的世界中一丝一丝被抽掉斗志。
这就是我的现状。
从里屋搬出一张藤椅,放在院子的中间,再放一张方凳用来搁脚,躺在上面有种久违的惬意感,慵懒的舒展到全身。有些阳光洒在我脸上,晃眼但不刺眼,我闭上眼睛,无风却有凉意。不知道这种感觉能停留多久,但此时是多么真实,真实到伸手就能拽到一根草,草杆放在嘴中咀嚼能嚼出丝丝的甜汁。
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此时是夏花绚烂的时节,我有耐心等待好的结果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黏黏的汗意,竟然有了丝丝凉意,完全不像是在这盛夏的时节。
睁开眼睛,阳光从头顶的葡萄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站了起来,做了一下舒展运动,突然想起今天还要出门做客的。
闻着馊呼呼的身体,嗯,要洗澡洗头。
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大的不锈钢脚盆里,淋浴龙头一开,水顺着身体流下,流到脚下的不锈钢脚盆里,一遍洗澡一边攒着洗衣服的水,一边踩着水,一边闷声不响的吹着不着调的口哨。
没有关浴室的小窗,有凉气不断的往闷热的里面渗透。
家里没有洗衣机,衣服拧干了就直接挂在后院的房檐下,那里有做好的现成的晾衣架。看着衣服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相当干渴的地面,开始水迹瞬间就被吸干了,偶后就慢慢饱和,形成一个个足以淹死蚂蚁的小水洼。
这十年我一直如陀螺般生活,是时候停歇下来,不急于看时间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纳声,回头一看,是放在门槛上的手机,又在嗡嗡作响。
拿在手中,心里不竟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不接?
三年前及更早的时期,这个名字曾频率最高的出现在我的手机上,之后就慢慢消失了,我曾多少次的祈求它的再次出现,可是消失得没留下一丝气息,以至于现在猛得跳出来让我惊吓到手都颤抖。
我知道,不接的话以浩然的脾气,不打到电话没电是不会罢休的,而我也似乎没有那个耐心去耗到断电。
僵硬的“喂”了一声。
“盈盈,起床了没有啊?我在你家楼下,买了你爱吃的早餐,快来给我开门,我现在马上上来。”浩然的语调仿佛是昨天还住在一起一样熟络。
“我吃过了。”
“你吃过了?那我吃啊。”
他爽快的答复着,眼前还能出现他捏着纸袋快步流星的样子。
“你可以回你自己家去吃。”
“可是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现在进电梯。”
“进了电梯,你也可以出电梯啊。”
“别那么废话,给我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你觉得我们还有话说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
“我们已经三年没联系了,三年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你觉得还有什么话讲。”
“分手了吗?你提的还是我提的,我怎么不知道?三年没见面和孩子打酱油是什么逻辑?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这三年对工作的人来是很短暂的。今天我正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浩然的声音间隙式的传来,应该是进了电梯的样子。
“你有时间我没有。”
“你的时间我知道,机动得很,我再忙也会买本你们的漫画来看,你再忙也不差给我开门的时间吧。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快给我开门。”
他这么着急的要我开门,应该是站在我家门口。同样是工作狂人,可是致远对他一直隔着条海峡。若我不在,浩然再敲门,按门铃,致远从猫眼看到是他,是绝不对不会开门的。
“我不在家。”
“不在家?你这个时间不在家你在哪里?”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管我在哪里啊。”
“问你在哪里,和分不分手有什么关系。”浩然的声音强势得不容置疑,让我突然心虚了一下。
“我回国了。”
“啊,回国干嘛?伯父可好?”
猛然间提到爸爸,心塞了一下,低声说,“我爸,走了。”
“对不起,盈盈……”
“没什么,朋友做到这份上可以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盈盈,这三年我一直很努力,所有的预期目标都达到了,你应该记得我们以前讨论过的,过了这三年,我们就结婚的……”
“你已经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三年,现在讲这样的话是不是很可笑。分手了,已经分手了……”我感到自己在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却异常冷清的冒了一句。
“过段时间。”
“那好,我也正好要离开东京一段时间,等回来了我们再当面讨论这件事情。”
“喂,讨论什么,没什么好讨论的……”
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声了。
“我们早已是我是我,你是你,连再见都不用说了。”
我对着无声的话筒说出最后一句话。哎,真没用,好不容易早他一步说再见,却还没听到。
收拾东西,我决定早点出门,第一,不熟悉路况,第二,不熟悉车况,第三,上人家家里吃饭总要提点东西吧,现在两眼一抹黑连商场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是跨出门槛锁上大门放好钥匙,一抬头,我就后悔了。
一位高大的男子刚经过我家门口,白T恤,白中裤,黑色的人字拖,衬着他黑黑的肤色,微卷的短发,细长的眼睛,双手插着口袋,冷漠的眼神正散漫得看着我。
天哪,昨晚无意冒犯的打了照面,晚上入了梦来,今天就来堵门,这叫什么来着?阴魂不散?
我掏车钥匙,按了解锁径直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啊,不对这是副驾驶。心里默念,左右,左右,又转身去开右边的门。
瞥了一眼睛,河童佐罗正保持原样的看着我。
“砰”,我把脑袋重重的撞到了车框上,揉了撞疼的头强忍的坐到位置上,后视镜中河童佐罗还是保持原样的看着我。
换档倒车,“咚”,车子撞到什么东西上。
晕,应该是井沿。
换档前进再倒车,“咚”车子还是撞到井沿上了。
路面那么宽为什么我非要往井沿上撞?
后视镜中河童佐罗仍旧像欣赏一副画一样纹丝不动的看着我。
我懊恼得捶打着方向盘,头发若不是盘着肯定是已经熊熊的燃烧起来。
推开车门钻出车子,指着河童佐罗,说:“你,过来,把车子倒出去!”
他的眼神光亮一闪,慢慢吞吞的径直走了过来,看着我微微得笑着,仿佛这样才是我的自然状态。
强忍着想要踢他一脚的心情,看着他很轻松的把车倒到了路面上,然后下车仍旧微微笑得看着我。
我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开走了。
愤愤的看着后视镜,他还是那样直楞楞的望着我的方向。
怪人。
走到大路上,我把车慢慢的停在路边上,拿出包里的地图熟悉一下线路。地图还是下飞机买的,第一次打开,一股浓重的油墨味。
真不知道那天半夜是怎么回来的,直觉?冲动?还是神明保佑?
研究完地图,决定上路了,刚踩下油门,心就虚了。
毕竟我待了十年的地方和这里的交通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真的应该求一下刚才的河童佐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开车送我到目的地。得得得,怎么又想起那个怪人来了?刚才的情形肯定也把他吓得够呛,没见过这么神经病的女人吧。
想着不竟趴在方向盘上大笑了起来,都说年纪长了脾气小了,而我的火爆脾气总是还会时不时的要发作一下,难道老朋友又要来了?没有了家里的台历画叉叉,连自己的生理钟都不记得了。
用手狠狠得拍了脑袋,我想着,若有下次记得给人家道歉。
做了个深呼吸,把车里的电台打开,里面传来悠扬的歌声: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和着音乐哼着歌,紧张愤怒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决定继续上路。
应该半小时的路程,我花了一个小时。没敢绕道去商场买礼物了,就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东西,当车稳稳当当停在楼下的时候,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再次感叹一下,那晚能在情绪不佳有些体温过高的情况下,不熟悉路况,不熟悉车况,甚至连行车左右都没搞清楚,怎么有那么大的能力飙车回望港呢?
看来真的是有神助。
撂句狠话叫命不该绝。
用奶奶的话讲是老祖宗保佑我。
用妈妈的话讲就是,盈盈,你又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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