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竟然知道了啊

　　季星阑的话，让连煜心头一宽，至少没有再拒绝他。

　　第二天一早，季星阑起的时候，连煜便跟着季星阑起床了。他也不说话，跟着季星阑洗漱，跟着季星阑出门。

　　季星阑没说什么，任由他跟着。

　　“她在这里？”

　　到了小区门口，连煜才出声相询。

　　“嗯。”

　　季星阑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连煜喃喃道为什么会在这边。

　　上了电梯，直达楼层。

　　徐度妍来开了门，看见连煜并没有说什么，让开了身子。

　　连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还有一个活跃气氛的徐子棋。

　　早餐吃完，徐度妍去收拾碗筷。

　　连煜才后知后觉道：“这就是顾程的那套房子？”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心里却是十分肯定了。

　　房子的布置十分精美，看样子花了很大的心思。之前就听徐子棋说，徐度妍忙着置办家具装饰房子。转眼间，精致的房间就展现在眼前。

　　连煜起身，往厨房走去。

　　徐子棋见状“哎”了一声。

　　季星阑瞧她那护犊子的模样淡笑道：“让他去，没事。”

　　“他去干什么。”徐子棋明显有些不高兴，“他是敌方队伍的啊！”

　　季星阑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下跪道歉。”

　　“哈？”徐子棋身子更努力前倾，去注意厨房里的情况，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连煜当然不可能真的下跪道歉，随着步伐前进。徐度妍站在洗碗台前洗碗的娴静背影也越来越清晰。

　　如果不是季星阑告知，连煜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安静淡然的人在昨晚遭遇了什么。

　　洗碗池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连煜上前一步：“我来帮你吧。”

　　“不用。”

　　徐度妍侧了侧身子，很快就将碗都洗好了。她将碗筷放置到原位，见连煜还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对不起。”

　　不会有没来由的道歉，也不会有没来由的沉默。

　　徐度妍知道连煜这是知晓了。

　　她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连煜和她说对不起，但这件事确实不怪他。如果该说对不起的，也不过是连煜将她和顾程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茶茶。

　　这点让徐度妍不喜。

　　可这也没什么。人嘛，本就有亲疏远近。

　　“真的对不起。”

　　“不用。”

　　真的不用，说对不起能挽回什么，改变什么？

　　最荒谬的是有关永远的承诺，最无用的是事后的对不起。

　　“昨晚顾程给我打电话，说以后不用再当朋友了。他…很决绝地和我们，我和茶茶断绝了关系，说以后不用再联系了…我说这些不是怪你，也不是想让你帮忙调解。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错，顾程的选择我理解，也接受。”

　　“只是，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够让你好受一些。”

　　连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徐度妍的表情。

　　“你说什么？顾程打电话给你？”

　　“嗯，出了这样的事，最难受的就是他。你别生他气别怪他，他现在英国过得也很艰难…”连煜抬起头，就看见徐度妍一张脸苍白地可怕，她单手撑在洗碗台上，好像不借力就会倒下去。

　　“你怎么了？”

　　连煜忙上前。

　　徐度妍颤抖着嘴唇，抬眼看向连煜。手臂无力地抬起，一直指向大门。

　　“滚！”

　　“你给我滚！”

　　厨房里传来的动静让徐子棋和季星阑都吃了一惊，他们忙向着厨房而去。徐子棋边走边抱怨：“你看看出事了吧！我就说…”

　　来到厨房，徐子棋第一时间站到了徐度妍身边。季星阑也是站在了门前，打量着目前的情形。

　　徐度妍和连煜面对面站立着形成对峙的状态，徐度妍半个身子都倚在洗手台上，身子微微颤抖，连煜则有些无措。

　　“怎么了？度妍，怎么了？”

　　徐度妍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徐子棋和季星阑，猛然瞪向季星阑，指着他道：“你也滚。”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徐度妍的胸膛因为她情绪的波动剧烈起伏，一眼窝的眼泪随时就会淌下来。她强撑着，微微抬起头，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声音里却已然带了哭腔。

　　徐子棋忙向季星阑使眼色。

　　季星阑皱眉瞥了一眼连煜，拎住他的领子就往外拽。

　　徐子棋慢慢拍着徐度妍的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他们走了。”

　　关门声传来。

　　徐度妍浑身的力气都散尽，她颓然坐到了地上，眼泪也冲出眼眶。

　　这可吓坏了徐子棋，她也蹲下身子：“度妍。”

　　徐度妍闭上了眼睛。

　　“真是…真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心里像空了一大块，里边是无尽的荒原。偶有风吹过，也是空荡的空洞的苍白的回声。

　　——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啊。

　　他竟然，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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