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在上海有家
徐度妍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钥匙扣，又慢慢收紧手掌将它紧握在手心里。
紧紧握着，就不会丢掉；紧紧握着，就永远属于自己。
季星阑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飞快倒退的景色，双手却在暗处紧握成拳。他知道那个钥匙扣，也知道那个人——顾程。
这一路上，徐度妍都很安静。一个人靠窗坐着，双手紧握着放置在双腿上，就像小学时候刻意坐正坐直的坐姿。车子在上海街道快速行进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警局。
便衣警察分别带着徐度妍和那男人去录口供。
男人口中的布团一被扯开，他就大喊冤枉，警察不为所动：“别在这里耍花枪，如果你是冤枉的，自然会放你走。”，徐度妍对男人的大吼大叫没有丝毫反应，跟着警察走进审讯室。
季星阑没有跟上去，他倚在门口，就着月色点了一支烟。
没有人知道他的神经现在还是紧绷的。
从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刹那，季星阑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他克制住自己不偏移视线，握住电话的那只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加速走到分岔路口，转弯之后就逆风狂奔，重新绕回他们身后。放轻脚步，一举制服。季星阑弹了弹烟灰，闭了闭眼睛。今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深刻的恐惧，又有深深的庆幸。幸好他路过，幸好他赶上了。
幸好....
见到她无助凄惨的样子，季星阑是真的想过那一刀下去结果了那人。如果不是那只颤颤巍巍的手握上他的臂膀说‘别’，可能现在待在审讯室里的人就是他了。
季星阑一直觉得自己对徐度妍的感情是理智的，也许只是一时的心动。他是这样克制有礼，从不蓄意接近，甚至慢慢远离。到现在，徐度妍都不知道他喜欢她。
季星阑曾无数次想过，在天亮之前，在深夜之后，就这样吧。她挺好的，有优秀又喜欢她的男友，自己何必去横插一脚。他总想着，过一年他就实习了，这之后他毕业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少，心里的名字也会被岁月掩埋。但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情绪激荡担心后怕心悸..万般情绪压迫着他的神经。季星阑才发现，徐度妍这个名字，或许再也没办法从他心上被轻易除去了。
至于看见徐度妍手中的钥匙扣，那个扎眼的顾字更让季星阑衍生出无边怒火。
他凭什么？
顾程到底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却连最基本的护她周全都办不到。
一支烟燃到了结尾，季星阑也做好了抉择。既然是整夜整夜翻来覆去失眠后跳入脑海的人，为什么要放下。
季星阑不知道在外站了多久，徐度妍才慢慢走出来。
她的神色如常，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是高肿难消的双颊，谁都不知道今晚她发生了什么。
季星阑连忙熄了烟：“我送你回去。”
徐度妍裹了裹衣服：“我...不想回去。”
对于宿舍的感觉很奇怪，即便有了徐子棋这样的好友，但是对范晴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防范。三更半夜，她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穿着男士西装外套回到女寝，还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女人的八卦心啊，有时候是比流感传播速度更快也更可怕的东西。
“那你想去哪。”
徐度妍对着夜色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
季星阑总觉得能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丝丝悲凉：“我想回家，我在上海...有家。”，她伸出手中的钥匙。从刚才到现在，徐度妍一直没有时间清洗。现在摊开手，手心钥匙都有血迹。
季星阑的眸子颤了颤，还是应允下来：“在哪？我送你过去。”
“嗯，我的手机还没拿回来。”
季星阑看见眼前冷静自持条理分明的徐度妍心却更疼了，他宁愿她像刚开始时那么哭泣那么孱弱，也不愿她此刻强撑出来的坚强。季星阑没有打破她的伪装，淡声道：“我去帮你拿。”
那男人的审讯还在进行，季星阑便在另一个警察的带领下进入了审讯室。
“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来拿回手机。”
男人见到季星阑便本能地往后一缩，双手扒住桌子，指着季星阑大喊道：“警官警官，我要告他，他对我施暴。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身上...”说着就去拉扯衣袖。
季星阑长身玉立，站在他几步开外，像看小丑表演般盯着他。
“快，警官，你们快控制住他。”
季星阑低低笑了声，永远西装笔挺形象极佳的他，在今天看上去有丝丝的狼狈。发蜡打理过的头发有些散乱，几丝刘海飘在额间。名贵的衬衫也少了一只袖子，断口不齐布料破碎，整个气场也比平常低沉。
“说，你使劲说。”季星阑慵懒却极带倾略性地走向他，“因为我会不遗余力地对付你，不是你死”
男人的眼睛倏然睁大，没有想到季星阑在警察面前也敢这么放肆。
季星阑走近他，单手从他裤袋里拿出手机，低沉的声音字字钉在男人身上：“也只能是你死。”
男人对面的警官站起身来：“你这是做什么！”
“有问题吗？”
“手机你现在不能带走，作为现场证物...”
“什么证物？一部一直关机的手机能是什么证物。没有音频文件，没有...求救功能。”季星阑拿着手机转了转，“还是你想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他的指纹？”
“请注意你的态度！”
警官严肃着神情，情绪徘徊在暴怒边缘。
季星阑却不理睬他，弯腰附身在男人耳边：“慢慢等着。”
“这位同志！”审讯室的警察还想再说，却被带领季星阑进门的警官一把拉住了胳膊。两人耳语了几句，审讯室里的警察依旧是脸色紧绷，但到底没再出声。
季星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说不上是随意还是刻意。手中的手机被他放入西装裤袋，他对警察们点点头，顾自出去了。
(https://www.tyvxw.cc/ty46244/2556894.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