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了这章别给作者寄刀片
徐度妍双手急急忙忙接住了手机，紧紧握着，双手回伸至左心房处，胸腔内传来咚咚咚的急速跳动声。她长舒一口气，深呼吸两下心悸的感觉才停下来。
手机铃声划开夜色的面纱，就像是暗夜精灵在手中不断震动。
“喂”，徐度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忙完啦？”
“徐度妍。”
克制的女声仍旧掩饰不住激动，声线里带着些熟悉。徐度妍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四两拨千斤：“你好啊，茶茶。”
没有问为什么顾程的手机会在她手里，没有问为什么会是她的来电，没有丝毫的情绪浮动。
徐度妍冷静的态度更是彻底激怒了茶茶，她的声线因为生气而颤抖，咬字清晰、字字珠玑：“你还知道他忙吗？你知不知道他都胃出血住院了！”
徐度妍心里咯噔一声。
“这学期...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从这学期开始他就天天加班、接外公司的单子，每天睡不过3个小时。生病是迟早的事。我以前只当他上进努力...但是徐度妍，你知不知道他都因为这些钱卷进官司里了。公司告他泄露泄露公司机密...”
“慢慢说！说得有条理一点！实在说不清，一二三四抓要点会不会！”
“你还对我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吼！如果不是顾程妈妈来了英国，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就毁了！刑拘、罚金、案底。像他这样的人本应该是天之骄子，但是这么一来，以后哪家大公司还会用他。他有他的梦想、有他的坚持，不是为了满足你的物质要求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你呢，你做了什么？”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不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前两天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昏迷转醒，捂着胃忍着痛就要忙着哄你回复你！现在呢，你又要和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器家具。”
“徐度妍，你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他的物质价值！如果是我的话，我跟着顾程绝不要他的一分钱。不要他的房子，不要他的车，他一无所有我也跟他。因为我爱他，你呢，你的爱能不能纯洁无私一点？！”
茶茶的语气很激动，徐度妍知道茶茶的确很喜欢顾程，不会比她少。
是啊，能够跟着顾程远去英国求学的女孩怎么会不爱。
茶茶诉说的那些事，让徐度妍的脑子一度陷入混乱状态。
工作忙到每天睡三个小时、因为接外公司的单子被原公司‘以泄露商业机密’告上法庭、胃出血...说顾程会泄露商业机密，徐度妍是肯定不信的。她知道在进入公司的时候，都会签保密协议。学长给顾程的利益是巨大的，股份、分红、工资，几乎是将他作为了创始合伙人。
优秀的人总是会遭人嫉妒眼红，一旦被这些人抓住机会就会被拖入深渊。
茶茶质问她怎么敢说爱顾程。
徐度妍始终静静听着，任由茶茶发泄着她的情绪。她在校园树林的长椅上坐下来，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
“房子车子这些物质的东西就这么重要吗？”
茶茶质问她，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
不重要，当然不重要。
她怎么会和顾程计较这些东西。
但顾程这次会英国后会这么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本身也不是为了房子车子的事，显然茶茶还不知道西部的事。徐度妍却是知道的，在西部任教的时候，顾程在晚饭后总是牵着她的手在村庄里闲逛散步。那时候她以为只是单纯地消食，后来徐度妍才发现顾程带她走的路都非常有规律，总是绕过那几户人家。有一次他们走累了，就在一户人家的大石头前坐下来，木门微微开着，昏黄的灯光下，满脸皱纹的老人怀里抱着孙子的遗像默默流泪。她哭累了眼睛都空洞了，眼泪却一直流下来，那眼角浑浊的泪灼痛了徐度妍的眼睛。她记得那时候顾程一言不发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平时温暖的大掌却禁锢得她的手感到了隐隐的疼痛。她恍然，回头看了那幽暗着灯光的地方一眼。
后来顾程说，总是有拨款看不到的地方。
家里的顶梁柱都没了，有的人家死了儿子，有的人家死了孙子。生活不知道如何维持。房子依旧是几十年前的黄泥老建筑，算是危房。
“我没办法帮他们什么，但至少我不想让他们的余生都为生计发愁。”
三观太正，正义感太强，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顾程就算再聪明、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凡人肉体，又不是钢铁侠，那能够一天二十一个小时不休息连轴运转，然后他倒下了。公司的同事在这时候给了他重重的一击，住院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法院传票。接着，是他妈妈飞去了英国帮助他处理官司。
徐度妍心想，顾程妈妈这么厉害，应该会帮助他解决这次麻烦吧。希望通过这次，顾程和他妈妈的关系也能有所改善。
茶茶却没有徐度妍这般发散的思维，她将顾程所有的不幸都归到徐度妍身上。
如果不是你要买房，他就不会这么拼命工作。
如果不是你贪心，除了房子还要装修家居电器买车，他就不会累到胃出血！
如果不是你天天说着想他，他就不会这么拼命想做出成绩证明自己早日回国。
全都毁了！
是你毁了他！
以前他是天之骄子，计算机奇才，以后大家提起他，总会想起这一场荒谬的官司纠纷，有哪家公司会用一个不顾保密协议，倒卖公司机密的人！
全都怪她啊，徐度妍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都是眼泪。在徐度妍和茶茶有限的几次交流中，她们一直在争锋相对。茶茶觉得她配不上顾程，厌恶她不够爱顾程，恨她因为各种物质将顾程逼迫到这一步。徐度妍呢？她不喜欢自己男朋友身边有这么一个朝夕相处的‘情敌’，一个勇往直前为爱义无反顾的‘情敌’。
情敌嘛，是世上立场最坚定的对手。
哪怕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她们早已不爱同一个人，再见面时，也会耿耿于怀。
比起茶茶的情绪激动，徐度妍却是难得平静，也没有了在KTV见茶茶时的咄咄逼人。
“茶茶。”徐度妍出声的时候才恍觉声音这么沙哑，大喜到大悲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眼泪倒是配合情绪来得很快，“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羡慕过你，是的，就像你羡慕我一样，我羡慕你。四年啊，谁说不是长久的时光呢。我一想到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就没有办法喜欢你。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态度都不好，我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你原谅我吧。”
“你说这个干什么。”茶茶顿了顿，声音依旧有些烦躁。
“是啊，我说这个干什么呢。”徐度妍思索了一会儿，“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以前的我。”
像以前的我一样，为了一个目的地，为了一个明明爱到无望的人奔波。
直到今天看到茶茶徐度妍才明白才释怀，不论当初沈译匀有没有遇上小学妹，他们都不可能走到最后。因为徐度妍从来没有走进沈译匀的世界里，就像茶茶从来没有走进顾程的世界里一样。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也非常感谢你在顾程最需要人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我会感谢你，但不能以我男朋友作为代价去感谢你。茶茶，倘若说以前我不喜欢你，今天我却有几分心疼你了，就像是心疼以前的自己。放手吧，顾程他不是命定的那个人。”
徐度妍知道这样轻描淡写的话并不会让茶茶信服，即便她是出于真心。
顾程努力奋斗的原因，徐度妍知道；拼命赚钱的原因，徐度妍也知道。但顾程既然一字一句都不曾告诉茶茶，她又何必耗费口舌解释。缘由不会比结果来得重要。
茶茶在听完之后果然大怒：“这是胜利者的姿态吗？徐度妍，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从来没有看过你..你这样的人！”大概是想说她不知廉耻吧，但是良好的教养没让茶茶说出口，“连煜告诉我，顾程都给你买房了，让我放弃。我却觉得，他人都还在英国，怎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去上海买房，一定是你...果然！你就是....”
徐度妍没有再听下去，该说的都说了，她随手切断了电话。
看着‘顾程’两个字从屏幕上隐下去，徐度妍有说不出来的心痛。
她很想问问顾程：你怎么就胃出血了，你不是答应过我，答应过我妈妈，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她想骂顾程：你说过什么事情都会和我一起承担的，但为什么又瞒着我！你又骗我。
她想推开他，不原谅他，吼他和他说我不要房子不要你的房子不要车子不要钱不要一切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她...她最想的是想抱住顾程，轻声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从头来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度妍觉得，她真的好想顾程啊，恨不得马上就能够看见他。站在白色的病房里，看着穿着病号服憔悴又难掩帅气的他，流着泪扑倒他的怀里。然后狠声告诉他：“如果以后你再这样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徐度妍又想，如果剑桥的申请下来了，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在英国，每天都会督促他吃饭，提醒他休息，不会让他生病住院。胃出血啊，一定很痛吧。
徐度妍呜呜哭出声来，不能再想下去了，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手机又执着地响起，顾程两个字让她崩溃，但徐度妍知道这不是顾程这是茶茶。茶茶一定是受不了她突然挂了电话。但徐度妍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她掐断了电话，双手抱住膝头，把头埋在膝盖里。
夜晚的凉风打在手臂上，女生柔弱的哭声伴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手机铃声在黑夜里显得孤独无助。
就让她这样隐在尘埃里吧。
她什么都不能为顾程做。
徐度妍越想越伤心，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整个人窝成一团孤独又弱小。
肆虐的晚风吹响两旁的树，婆娑声，暗夜里鬼魅般的脚步声...
徐度妍本能觉得有人逼近，她抽噎着回过头，就见一片黑影袭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很快地摸上她的胸。徐度妍双眼睁大，此时的她正被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禁锢在对方的怀里。
“嗯...唔...”徐度妍试图发声，却发现嘴巴被捂得紧紧的。这时候她才生出恐惧来，奋力挣扎着。身后的男人却因此显得更兴奋了，凑近她的耳边道，令人颤抖的热气响在耳边：“小妹妹，一个人哭什么啊，要不要哥哥帮帮你。”
徐度妍用力踩了对方一脚，手脚并用想要挣扎出去。
暗夜的校园，靠近树林的小道，空无一人。
身后的人像是猫逗老鼠般由着徐度妍挣扎，甚至还颇有兴趣地在她挣扎的时候舔了舔她的耳朵。
徐度妍浑身一个战栗，只觉得屈辱，如果...那就完了，真的完了。
她的眼泪一直掉，在最无助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去求求他，求求身后的人，放过她。
再次响起的手机像是及时雨，徐度妍挣扎着想去拿手机，却被身后的人快了一步。
“手机，呵。”
徐度妍眼睁睁看着他掐断了手机，关机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见徐度妍满脸是泪，男人凑过来了些，徐度妍头往后仰，惊恐的眼睛不断睁大。他大约三十多岁，脸上尽是沧桑的气息，一双眼睛通红，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可怖。见徐度妍排斥躲避的样子，他邪恶地笑了笑，用力拉过她的身子用身体顶了顶。
“唔唔唔！”
“别急啊，小妹妹，哥哥会让你开心的。”男人笑了笑，拖着徐度妍往一旁的树林里走。他一边撕扯着徐度妍的衣服，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景。刚才的手机铃声提醒了他，现在还是在学校，即便比较偏僻，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个人。
外套被扯下来丢在路旁，他兴奋地喃喃自语，一边撕扯着徐度妍的衣服，大掌闷住她的嘴，双腿压制住她的下肢。另一只手熟练地撕去徐度妍打底的衬衣，衣料的破碎声在空中响起，蛇信子般令人作呕的唇舌印在脖子上。
徐度妍浑身发凉，张着一双眼睛，如同死人般空洞。
她只觉得，这辈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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