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为什么你觉得我想?

　　

　　顾程的声音有种异常好听的沙哑，像是细细的绒毛抚过她的心里。

　　事到如今，她想干什么呢？

　　都这般了，她想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徐度妍用动作回应着顾程，嘴唇印在他的唇上一点一点，吻上他的下巴，再到喉结。下一秒，恍如天旋地转，被他禁锢着压在身下。他今晚异常执拗，又问她：“你想干什么？”

　　“你不想吗？顾程，顾程...”到最后呼唤他的名字都像是呢喃。

　　窗外闪电拉出长长的弦，印在外界视野。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照应出他深潭般的黑眸，里面情绪翻涌。他说：“为什么你觉得我想？我不想。”

　　你为什么不想？

　　话到嘴中又被徐度妍狠狠摁下去，最后变成几乎奔溃的呜咽声。

　　女生太过珍视自己的第一次，倘若总有那么一天，那一定是交付于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而从今往后，徐度妍觉得自己再也遇不上一个像喜欢顾程一样喜欢的人了。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马上就要分别，长途漫漫不知归期，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你说替顾家定下我，称我为顾太太，为什么不可以？

　　你就当做我不知羞耻吧，你就当做我胆大妄为吧。眼泪划过嘴角，四周奏起离别的笙箫。这一刻，我真想和你在一起，和你永远在一起不分离，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看，你明明是我爱我的，手背上的猩红就是证据。而我也是爱你的，因为爱，所以想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负责，不是为了想要牵绊你，而是此生除了你，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徐度妍这么喜欢了。

　　顾程你，懂不懂？

　　“可是我想。”

　　徐度妍一定想象不到她现在这幅样子，乌黑的头发铺散在素色的床单上，一双溢满眼泪的眼睛里有着无法撼动的执着与坚定，嘴唇因为刚才的激吻变得红肿潋滟，胸膛微微起伏着...真想是勾人的妖精。

　　顾程一只手撑在她的发侧，另一只手拿过遥控器去关电视机，然后又关了灯。室内陡然变得黑暗，窗外的雷雨声在夜里愈发清晰。徐度妍微微抬头，吻他，手脚并用地攀附他。到最后被顾程带着一个侧身，变成两人相拥的姿势。这一次他抱紧了她，没有让她继续‘胡作非为’。

　　“度妍...”

　　“你不要...你不要叫我.“徐度妍觉得眼前就像是小时候想吃的那颗糖果，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心。她挣脱着，哭泣着，情绪波动着。最后都化为顾程在她眉心的一吻：“度妍，冷静。”

　　就像是之前他匆匆赶来医院，抱住她亲吻她，告诉她‘度妍，冷静，一切都有我在。’

　　情绪就像是卸了堤的洪水。

　　她和他说：“顾程我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他抱紧她，温暖的大手慢慢拍着她的背，“我也很爱你。”

　　眼睛噙着泪都不易睁开，昏暗的环境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徐度妍伸手慢慢抚摸着他的眉眼。他的侧颜，就好像要铭记于心刻入骨髓。

　　“明天你就要去英国了，你今天不要我，之后也不能要英国漂亮的小姐姐。”

　　“除了你，谁都不要。”

　　“你明明不要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伤心，令顾程沉默。窗外雨哒啪哒啪滴在窗沿，像是摇篮曲。顾程将她紧紧扣在怀里，时不时低头吻一下她的眉心。等她哭累了，睡着了，他才慢慢起身。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鼓浪屿夜景，一拳像是砸在心坎里。

　　这世上，哪里真有柳下惠呢。

　　大概只有顾程知道，这样一次拒绝需要多大的自持和定力。而又是多少的深爱，才能够让她今夜眉目安稳地深眠。

　　你是因为爱，我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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